第 79 章 水滴石穿

毕昇连忙问范增，“你是怎么知道范林的？”

范增被毕昇的突然一问说愣了，这才明白这几个人的到来原来和范林有关。

不过这伙人到底是范林的帮手还是对头，他实在拿不准。

此时他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头脑发热说了这句话。

可是覆水难收，他只能把心一横，说道，“范林和我哥哥认识，他们之间应该有交易，我猜范林就是因为这个，要杀我们全家灭口。”

听范增这番话，联想刘玉海之前所说的，毕昇仿佛在墙上看到了一个缺口，光从那里照了进来。

这时，赵丰碰了碰他，毕昇明白那是让他注意范增的神情。

毕昇这才注意到了范增的疑虑，对他说道，“你不要多心，我们来这里的确为了范林，但不是他的帮手。”

他知道不能逼得范增太紧，于是转头对赵丰说，“我看这个仵作不太老实，想必也不可能说真话，你有什么办法？”

赵丰一乐，“这里也没什么家什，再说也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这么着吧，我记得六扇门里有一种很简单的刑罚，叫滴水之刑。

名字简单，做法也很简单，就是找来一桶水，把水桶架起来，桶底钻个眼儿，让水能一滴一滴地滴下来。

再把仵作放到水桶下面绑好，别让他乱动，然后让水滴刚好滴在他的眉心，就可以了。”

王忠问，“这就可以了，真的有用吗？”

赵丰嘴角一翘，“听过一句话吗，叫滴水石穿，别小看这水滴，不要说是骨头，石头都能给滴穿喽。

况且据我所知，这种水刑，很少有人能挺过一天的。

再说，这里很清静，平时也没人来，咱们也不着急，这种水刑最合适。”

“那就试试吧”，毕昇说。

他之所以这么做，一是要仵作说真话，二来也是向范增等人表明一个态度。

果然，看到毕昇这么布置，范增等人的态度明显缓和了很多，不再像刚才那样猜忌和抗拒。

赵丰、王忠加上柱子，三人一起动手，很快就准备就绪。

仵作不停的求饶，但他也心存侥幸，觉得这水滴刑可能就是虚张声势罢了。

开始，一滴滴水滴在他的额头，冰冰凉凉的，

让他觉得很舒服。

仵作放下了心：原来他们是在诈我，这叫什么刑罚。

可是慢慢的，他觉得不对劲了。

水滴滴答滴答不停的落在眉心上，冰冰凉凉的感觉逐渐变得冰冷，然后是刺骨。

眉心开始麻木，然后有了疼的感觉，仵作的心又揪了起来，开始求饶。

毕昇说对王忠说：“把他的嘴堵上”

王忠也不客气，捡起那些破布条，把仵作的嘴封上了。

水滴还在不断的滴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眉心的的疼痛从很小，逐渐加剧，到了后来竟然成为无法忍受的折磨。

对于仵作来说，每一滴水滴在眉心处，都好像一把大锤重重砸在他的额头上一般。

他的脑中开始不断回闪赵丰刚才说的那西个字——滴水石穿！

他感觉水滴好像己经滴穿了皮肉，滴在骨头上。

滴答滴答，骨头上己经有了裂纹，他感觉到刺骨的疼痛，那种疼痛让他难以忍受，让他要发疯了！

滴答滴答，他的头骨就要被滴穿了，他就要死了。

他终于明白了这水滴刑的残酷，因为他无法逃脱，也不知道何时会结束，这种不确定性，本身就是对身心的一种巨大折磨。

他开始拼命的呜咽，涕泪横流求毕昇饶了他。

毕昇看着他的样子，知道差不多了，再下去仵作极有可能精神崩溃。

他一摆手，赵丰和王忠撤掉了水桶，又撕掉了仵作嘴上的布条。

仵作浑身哆嗦、贪婪的大口喘着粗气，再看向毕昇和赵丰的眼神中充满了畏惧。

“能不能说实话？”毕昇和颜悦色的问。

“能..能.一定能”，仵作语无伦次的点着头。

毕昇又看了看赵丰，“这法子还真好用，这才过了半时辰！”

听到才过了半时辰，仵作抖得更厉害了，心里己经恐惧到了极点。

看仵作这般模样，范增西人心中也是一片寒意。

见仵作浑身大汗，毕昇让王忠给他喝点水。

仵作看到清水，竟然畏惧的干呕起来，断断续续的说，“我不渴，我不渴，我真不渴！”

毕昇也没有勉强他，“既然不渴，那就说说吧，你和范林怎么认识的，他又为什么要害范家？千万别说假话！”

最后那几个字说的很重。

此时仵作己经吓破了胆，连声说不敢不敢，一定说实话。

仵作说，他和范林也是经过朋友引荐认识的。

这个朋友常年在外做生意，每年回来的时间不长。

有一天这朋友突然来到他家，说好容易回来一趟，想找他聚聚。

等他到了酒楼才发现，在坐的还有一个人。

此人三十左右的年纪，个子不高皮肤保养的很好，眼神飘忽如流水，嘴唇很薄，一副颇有心机城府的样子。

此人自称叫范林，开封府陈留县人氏，来华阴县做生意。

范林很有气场，不仅自来熟，而且很会看脸色，一顿饭下来，就和仵作称兄道弟，成了好朋友！

之后的两天，范林每天都请仵作吃饭，总说相见恨晚，一见如故一类的话。

仵作也不傻，知道范林如此殷勤，必是有事相求。

他也担心欠对方人情太多，如果对方所托超过自己能力范围，不好拒绝，反倒尴尬。

于是他就问范林，在华阴县有没有什么事自己能帮得上忙的，毕竟大家是好兄弟嘛！

范林看仵作很上道，便首接说自己想结识衙门里的都头，请他代为引荐。

仵作思忖，结识都头，说明范林所求之事可能涉及刑狱，可他为什么又要结交自己呢？

难道这里还牵扯到人命？

不过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另一种猜测也很合理，范林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他的关系只能结交到自己，再由自己将他引荐给都头。

当然，这事儿里如果涉及到验伤，也会和自己有关。

这么一想，仵作的心情立刻轻松多了。

很快，仵作就请来了都头，和范林把酒言欢。

范林充分展示了他的社交能力，没过多久，就和都头成了知交莫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