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算计

又过了片刻，老人突然说话，“能扛得住压力，能沉得住气，杀了你有些可惜！”

“不杀我，你要让我做什么？”毕昇边问，边松开了攥得紧紧的手。

“你不用想得太多，你帮着官府剿了杭州的无忧洞，确实该杀，不过小猛子他们也做过头了。

勾结海盗和官府对抗，他们仇恨和私念蒙了心，糊涂透了。”

“看来你不太喜欢他们？”

“是，小猛子是我看着长大了，小时候不错，可长大了就变了，胆子太大，野心也太大，还被那个贱给勾引了。”

“你说的是翠玉？”

“翠什么玉，就是一块狗屎？”老人骂了一句。

“所以你就把他们都派到了杭州？”

老人瞟了一眼毕昇，“你什么意思？”

毕昇没有回答，反问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你本来可以不用告诉我的？”

“我想让你知道，我们之间并没有到你死我活、鱼死网破的地步。”

听这话，毕昇感觉心里不知为什么放松了很多，可是他心中仍有疑问。

老人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接着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以我们的实力为何非要找你。”

“正是”

“因为我们知道你来开封的目的，你要查的人是范林，而范林的帮凶王韬恰好又是我们的对头。”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放下曾经的成见，联手是吗？”毕昇问。

“你别太自信，据我所知，那位张大人并不只找了你来，在此之前己经有几波人进了开封，不过...”

老人顿了顿，看着毕昇，“今晚我们的见面，倒是让我准备相信你一次，合作一次也无妨。”

“可你怎么让我相信你？”

“你不需要相信我，你以前听到的关于我们的传闻有些都是真的，所以我们这只是一次合作。”

毕昇点头，“那么我能知道你们和王韬到底有什么过节吗？”

老人思索了片刻，开口道：“好吧，很简单，就是为了土地！

你也知道我们有很多弟兄，人吃马喂每天都需要银子，除了各路生意，我们也置办了不少田产。”

“去年初，我们看中了京郊西侧阳武县内的一片土地。这片地本来是归一个姓刘的士绅所有，是他祖辈留给他的。”

“不过他是世家旁系，平日不受重视，加上家里人丁凋敝，他又嗜赌，家道就败落了。

我们本来己经谈好了价钱。可没想到，王韬竟然也看上了这片土地，横插了一杠子。”

“我们自然不答应，谈了几次没谈成，还动了手。

他仗着大理寺的势力打压我们，从刘士绅手里强买下了土地，所以和我们结下了梁子，这个仇无忧洞是一定要报的！”

毕昇听的很认真，等老人说完毕昇道，“我明白了，那么，我们怎么个合作法？”

“很简单，从今天起无忧洞不会再找你的麻烦，另外，如果有关于王韬或者范林的不法罪证，我们会提供给你。

当然，如果你想查范林和王韬在这起案子中的一些线索，我们也乐意效劳。”

“我们怎么联络？”毕昇问。

老人从身上取出一串铜钱，丢给毕昇，“拿着它，到开封西南宜秋门附近的董家当铺找董掌柜，他自然会告诉我。”

毕昇没说话，把铜钱揣进了怀里。

“话说完了，我累了，你也可以走了”，老人自言自语的说，“人老了，精神头真是不济了！”

说完，一口吹灭了油灯。

与此同时，房门也打开了一道缝，光线从外面透了进来。

毕昇知道，老人身边一定有什么机关，可以随时通知外面的手下。

毕昇转身走出了房间，此时他才感觉到，贴身的内衣己经湿透了。

他走到两名随从面前，说道，“没事了，走吧！”

两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几乎在地上。几个人上来架住了他俩，带着毕昇七拐八绕又来到了他们之前进来的那处宅子。

毕昇等人上了黑棚马车，一路无话，马车在客栈附近停了下来。

待毕昇三人下车，这伙人很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此时己是后半夜，毕昇不敢耽搁，带着随从急急忙忙往客栈走。

快到了客栈门口，就看到赵丰、王忠、沈括等人正站在那里，焦急的踱着步，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赵丰首先看到了毕昇，他急忙奔过来，从头到脚快速打量了一遍，然后问，“怎么样？”

毕昇摆了摆手，“走，咱们屋里说”，几人这才放下心，跟着他走进了客栈。

进了房间，毕昇问赵丰，“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遇到了点麻烦，不过也有收获”，赵丰说。

深夜，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赵丰己来不及多想，刷的拔出刚入鞘的佩刀，准备先下手为强。

可他刚往前冲了几步，对面的那人先说了话，“等等，我是六扇门的！”

赵丰立刻停下了脚步，却依然保持着警惕，“你到底是谁？”

“我是六扇门的人”，那人转过身，面对着赵丰，掏出一块腰牌，扔给赵丰。

赵丰接住仔细看了看，确实是六扇门的身份腰牌。

“你既然是六扇门的人，刚才为什么不出手？”，赵丰问道。

“你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你以为巡夜的人为什么会来得这么巧！”那人回答道。

“那好，现在和我回去救人”，赵丰说。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着自己的话题说，“这次无忧洞的行事风格和之前很不一样，所以我判断你的同伴应该不会有危险！”

“你的判断？哼！”

“我和他们打过很多交道，可以说非常了解他们”

“你现在为什么来找我？”

“因为你们接下来要插手的事情，另外，也要给你们一个警示。”

“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吗？”

那人犹豫了一下然后说，“这么和你说吧，上面明确告诉我们不许干预这件事，但是就我私人而言，却不能不管。”

“为什么？”

“因为牵涉其中的那位刑部侍郎正是我的远房堂叔！所以有一些线索我不方便去查，倒是可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