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菊花纹身

说罢，扭头对赵丰说：“赵爷，咱们走”，也不管老鸨，两人起身径首走出了凤来楼。

明知道对方这是给自己来了个下马威，此时老鸨也只能受着，她叹了口气，忽地大声骂道，“二头，死哪去了，把现在闲着的姑娘都给我召集起来，我要问话，快点去，耽误一点工夫，看老娘饶得了你？”说完，也快步离开了雅间。

离开凤来楼，雷都头先是和捕快们碰了头，吩咐了几句，然后请赵丰去附近的一家茶楼喝茶。

两人都是老江湖了，也沉得住气，自然知道此时凤来楼里一定是一片慌乱，却只字不提，只是捡些闲话说着解闷。

两人虽然是在闲聊，但聊的内容总是离不开这件案子，牵扯到这么多人，不知这案子后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两人聊了一会，又喝了会儿茶，雷都头站了起来，“赵兄，咱们走吧”

“这一个时辰还没到，你倒是对她们挺有信心呐！”

“嗨，有些事儿你追的紧，它就破的快；你追的慢，它就破的慢；你不追，这事儿就会被忘了。

这老鸨子估计好久都没碰到你这样的茬子了，再加上害怕知州大人怪罪，那还不拼了老命的查？

走吧！”

听到伙计说这两人又回了凤来楼，老鸨不敢怠慢，小跑着下了楼，对雷都头说，“雷爷，您二位回来得真是时候，为了找您说得那个什么菊花，我把吃奶的劲都是出来了，刚查到点眉目，您二位就回来了，快请雅间里坐！”

雷都头得意地看了一眼赵丰，意思是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

然后笑着对老鸨说，“有劳张嫲嫲了，不知是什么线索呀？”

“是这样，我们楼里有个姑娘，叫迎春，据她说，她之前接待过一个奇怪的恩客，这人的手臂上就有一个菊花刺青。”

“哦？”雷都头的眼色变得异常凌厉，“把这个迎春找来，我要亲自问话”

老鸨看着他，又用眼睛瞟了一下站在旁边的赵丰，正好与赵丰的目光接触，她身子轻微一颤，“是，我这就去叫来。”

不多时，一个穿着藕粉色罗裙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他向在场的几人施了个万福，然后怯生生的退到了老鸨后面。

老鸨呵斥道：“别往我身后躲，两位大爷有话要问你，你照实说就行。”

“是”，那名女子这才走到二人面前，低着头，两只手互相握着，手指轻轻的缠绕搅动，看得出来她心里很惶恐。

雷都头和赵丰对视了一眼，算是礼节性的谦让，然后语气温和的对迎春说：“你不必害怕，这事与你没有什么干系，放心大胆的说便是。”

女子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点点头。

“张嫲嫲说，你曾经见到过一个身上有菊花刺青的人？”

“见过”，那女子终于抬起了头，目光中除了风尘气息，还夹杂着苍凉和绝望。

“是个男恩客，他的右手手臂上有一个菊花刺青。”

“他长得什么样子？”

“他皮肤有些黑，应该是经过风吹日晒，个子不太高，留着络腮胡子，眼睛不太大，但是很好看，偶尔喜欢眯着眼睛看东西”

“他是本地人吗？”

女子摇摇头，“听口音不像，他不怎么爱说话，但是说话声调听起来很生涩，一看就是番外人。

而且这人很奇怪，他来我这里三次，每次都只是和我远远地坐着，让我侧身对着他，他就这样边看我，边喝酒，偶尔我们也会说上几句闲话，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那你是怎么发现他手臂上的刺青的？”

“有一次他喝酒入了神，失手打翻了酒杯，我赶紧过去收拾，才瞥到了他手臂上的刺青。”

“那么，这个人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迎春低下头，咬着嘴唇思索着，不一会儿，她又抬起头说：“有一点很特别，他好像对时辰特别敏感，每次都是在这里呆上两个时辰，喝上几杯酒，然后就离开，但是钱却给的一文不少。”

“你确定都是两个时辰？”

“是，第一次我没注意，第二次他来时刚好檀香刚点燃，到他离开，一共是西柱香。

第三次，我就更留了心，特意看了楼里的莲花漏，也是两个时辰。

当时我就想，这人怎么能对时辰拿捏的这么准？莫不是更夫？可更夫是来不了我们这里的！”

雷都头和赵丰对视了一眼，微微颔首。

“他第一次来是什么时候，大概两个月前，当时我正送一位恩客下楼，就察觉他在一楼的一个角落盯着我，结果我刚上楼，他就点了我。”

“关于这人，还有什么其他的吗？”

“其他的...奥，这人虽然留着络腮胡子，其实很年轻，看起来很瘦弱，其实很结实”。

她看着雷都头，自嘲的一笑，“这一点，您不用怀疑我的判断，至于别的，真的没有了”。

雷都头点头，转脸对老鸨说：“这个迎春姑娘，我们要带走几天，张嫲嫲能同意吗？”

还不待张妈妈开口，迎春己经慌了，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官爷，我知道的都说了，没有半点隐瞒，您刚才不是也说了吗，这事和我没有干系。”

雷都头赶紧过去搀起了浑身发抖的迎春，“我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不瞒你说，之前见过他的两个人，都己被杀了，所以你呆在衙门里要更安全一些。

另外，衙门里不光有牢房，也有客房，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说完，他又转向了老鸨，“迎春姑娘这次是为官家办事，张嫲嫲今后你可别为难她！”

老鸨赶紧赔笑说：“哪能呢？亏着迎春知道这歹人的事，要不我们这凤来楼今天非乱套不可，我呀感激她还来不及呢，

雷爷，尽让她和您去，等案子结了，我亲自去把她接回来。”

“那好，张嫲嫲，我们告辞了”，说完，雷都头带着赵丰和迎春走出了凤来楼。

来到楼外和捕快们汇合，雷都头没有让他们先走，而是安排了两个人按照迎春交代的，回楼里取一些女儿家的日常物品。

让其他人和迎春在一旁歇息，然后把两个班头以及赵丰找到一边，简单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