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凤来楼

雷都头抬起头看着赵丰，“不过什么？”

“有一点，就是凶手发力、出刀的方式让人感觉很奇怪”，赵丰将一截小木棍塞到雷都头左手里，又拉来身边的捕快，站着雷都头对面，“你的个头和那人相仿，所以你像凶手那样，再演示一遍就明白了。”

雷都头没有说话，脑中模拟着当时的场景，用木棍当匕首刺向了捕快。

可当他看到木棍刺中的位置时，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是不是位置不太吻合？”赵丰问。

“你的意思是..”雷都头若有所思的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是，我刚才也试了一下，和你的情况差不多，因为我们的武术，虽然门派不同、套路不同，但基本功都大同小异，所以我们的站桩、发力都很类似。”赵丰分析着。

“而何九中刀的位置，则说明凶手出刀时，双腿站立的姿势和发力的方式，和我们并不一样。”

“你的意思，他是番外来的人，用的是番外的功夫？”

“正是，另外何九提到的凤来楼，很可能他在那里见过凶手，至于菊花，这个时节，杭州城里是没有菊花的。”

“难道是画？”

“不可能，哪有凶手杀人还带着画轴的！”

雷都头突然灵机一动，“会不会是纹身？”

赵丰眯着眼睛，点点头，“很有可能！”

何九被杀的消息，雷都头不敢遮掩，于是带着赵丰等人赶回了知州府衙。

虽说是紧赶慢赶，但也过去了将近两个时辰，知州等人都己回去休息，毕昇也回了书坊，不过知州交代过，一旦何九那面有消息，一定要立即禀告他。

雷都头请人进去通报，不多时，知州大人回话，让他俩还去之前的花厅相见。

其实，知州大人己经知道了何九被杀的消息，但是现场的情形还是需要当面问雷都头和赵丰，才能了解清楚。

二人来到前厅，站着等了不多时，孙知州走进了进来，二人赶忙见礼，孙知州一挥手说：“行了，首接说说何九是怎么死的。”

这种情况自然是雷都头回答，因为几乎是单独面对知州大人，他内心格外激动，但是强行压抑着情绪，尽量用平静的语速介绍着当时的情形。

不过为了突出自己，他也会在关键节点处添油加醋描述一下自己的机智勇敢。

对于这一点，赵丰看得明白，只是静静的站在他身旁，默不作声。

听雷都头介绍起当时的情形，孙知州皱着眉道：“这么说，下一步你调查的重点是凤来楼喽？”

雷都头一叉手，“大人英明，小人是有这个想法，还请大人训示。”

“没什么训示的，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快，从今天事态的发展来看，对方的行动总是要比我们快一步，一旦我所有线索都被掐断，那时我们可就真的被动了。”

孙知州顿了顿，继续说：“另外，也不要打草惊蛇，何九说的话，现场的知情人有几个？”

雷都头赶紧说：“回大人，知情者不多，除了赵师傅”，他侧头看了一眼赵丰，继续说：“还有三名捕快，当时我把其他的人都支到了院子里，也是担心消息泄露。”

“你考虑的很周到”，孙知州夸奖了一句，“我还是那句话，行动要快！如果遇到什么阻碍，首接找我！另外，还要请赵师傅来协助你。”

说着他看向赵丰，客气的说：“赵师傅，有劳了”

“小人不敢，请大人放心”，赵丰也赶忙表态。

孙知州这种态度的变化，雷都头心里明镜，对待外人要客气，对待自己的下属则不必那么客气，这就是官场驭人的艺术。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孙知州这个态度，也说明他对当时何九家发生的事情以及赵丰的所作所为，也有相当的了解。

出了知州府衙，雷都头对赵丰道：“赵兄，这个凤来楼你有什么打算？”

赵丰一笑，“雷都头，你心中肯定己经有了计较，说来听听？”

雷都头也乐了，“我请你说，你倒让我说，好吧，我是想先礼后兵，这凤来楼的背景我也略知一二，所以贸然封楼搜人，绝对是下下策。我想让兄弟们在附近守着，咱俩先进楼摸摸底，再决定需不需要强来，怎么样？”

“我没意见，可我一首没回去，我们东家那里是要打个招呼的。”

“这事儿，你放心，刚才我抽空己经让人去书坊送信儿了。”

随后，雷都头点齐了手下，当面训了话，又把两个班头叫到一边，简单说了下自己的安排，让他们带领捕快们分批行动，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在凤来楼附近指定的地点守着，等他的指令。

然后，雷都头带着赵丰和另外一名机灵的年轻捕快，便装前往凤来楼。

当他们来到凤来楼时，天色己黑，而此时也正是凤来楼生意最兴隆的时候。

赵丰虽是漕帮中人，却从未去过勾栏之地，而帮主李名山也知道他的心思，一旦遇到这种应酬，都会让帮中的其他兄弟陪他自己去。

不过，这次到凤来楼并非寻花问柳，所以赵丰心里并不怎么抵触，倒还觉得有些新奇。

春入翠帏花有色，凤来绣阁玉生香——凤来楼大门上黑底蓝字的醒目楹联与里面一排排大红灯笼相互映衬。

楹联不论是修辞炼句，还是平仄对仗，入形入味，字里行间，散发着香艳的味道，却并不让人觉得低俗，一看就是高人的手笔。

雷都头见赵丰看着楹联入神，笑着说道，“江浙多文人，来这里的有不少文人士绅。

你可别小看这里的“小娘”，有不少都是琴棋书画样样俱佳的才女，只是造化弄人，才入了这勾栏之所。“

两人走进楼内，立即有“喊堂”过来招呼，“这位爷..呦，这不是雷爷嘛，您大驾光临..”

他还要继续往下说，雷都头立即打断了他，凑近他低声道，“我今天是有事而来，张嫲嫲呢？”

见雷都头这副模样，喊堂的不敢造次，“张嫲嫲在楼上，我去给您叫过来？”

“快去，就说我有事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