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伴君如伴虎

“只要宁儿乖，朕予你一人承欢。”

……

“以后，你就叫承欢，予一人承欢。”

一声‘承欢’，成了连通两世的桥梁，那些被刻意抹去的记忆和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如喷泉般涌入燕宁的脑海，撕扯着她的心口。

“别碰我！”

燕宁猛地将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推开，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仓皇失措抱着自己躲在角落里。

被忽然打断，李镜的心情本就郁闷，可一见着燕宁落泪，他的那些来不及宣泄的火气，立马被浇灭了大半，也只剩下心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宁儿，可是朕吓着你了？”李镜回想着方才自己的孟浪，刚向燕宁伸手，就被她满是抗拒的表情怔住。

她，恨他？

燕宁从膝盖上抬起头，混乱的记忆和情绪毫无保留地涌入她通红的眼睛。

恐惧、嫌恶、憎恨交织。

一丝不落地落在了李镜浅灰色的琥珀眸子里。

李镜面色煞白，悬在半空中的手渐渐紧缩。

首至手上骨节泛白，发出咯吱的声响，他才垂下了眸子，嘴角淡出一抹讽刺阴冷的笑。

“曹燕宁，你骗朕。”李镜脸色深沉地靠近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女人，猛地扯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拖到了榻边甩了出去。

她说在意他！可他在她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真情！

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她恨他！怕他！

他就不该信她。

他很想知道，她这张世上最无辜单纯的面皮之下到底藏着多深的虚情假意！

燕宁似乎还沉浸在过去，一阵天旋地转后，身体与地面的碰撞都没能让她清醒过来。

似乎这样的疼痛于她而言，只是家常便饭，寻常到在她心中犯不起一丝波澜。

燕宁衣衫不整地从地上爬起来，散落在脸侧的青丝遮住了她眼中的麻木与空洞。

李镜沉浸在背叛的愤怒中，并未注意到她的异常，只是蛮横地掐住了她的脖子，阴沉凉薄的瞳孔里浸满了愠怒。

“朕说过，骗朕，会死。”

“死过的。”燕宁喃喃，茫然地盯着眼前这个拥有着俊美容貌和矜贵气质的男人，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

可就在指尖即将碰触到他的侧脸时，她突然停住，眸中涌现出复杂的情绪。

爱过吗？但确实满怀希望过，也恨过……

因为这是她所有悲剧的源头啊。

燕宁逐渐从过去抽离，脑子清醒了大半。

说来可笑，她明明己经改变了所有的走向，己经学着不再那么懦弱，可有些东西和情绪，她还是控制不了。

是心结，也是心病。

看着自己眼下的功亏一篑，燕宁只能尽快地收起自己的情绪！安抚眼前的男人。

“陛下舍得吗？”燕宁忽然一笑，一滴清泪毫无征兆地落在了李镜的手上，烫地他收了手。

李镜俯睨着眼前的女人，胸口的心脏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别的什么，烦躁地厉害。

燕宁趁着他失神之际，将他扑倒在地毯上，俯身贴上他的胸膛，“宁儿方才只是想到了之前曾做过的一个梦，不是排斥不喜陛下。”

“更谈不上一个骗。”

李镜逐渐冷静下来，回想了一下方才她的举动，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但凭借她简单一句话，他并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说辞。

“何意？”

燕宁见他还愿意给她机会解释，就知道还有转机，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

“梦里，一个看不清容貌的男子为了得到一个女人，折了她所有的希望，将她变成了一只笼中雀，夜夜困于床榻上折磨羞辱，每次云雨过后，男子总会在她耳边说，‘爷的承欢，予一人承欢，可快活？’”

燕宁话音刚落，李镜掐住她腰间的手骤然用了力，幽深的眼底闪过一丝震惊之色。

承欢，这个名字，曾出现在他的御笔之下。

他曾计划让燕宁改换身份入宫，薛承欢这个名字，曾一度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承欢，承欢，他笔下的承欢，并非古意中的承欢膝下，更与孝意人伦无关。

他的所谓承欢，是承帝王之宠，圆身下之欢。

而予一人，则是独，是盛宠亦是独宠。

是巧合吗？

“喜爱一人，便会生占有之欲，你就是为这个梦，对朕的这句话才如此反应？”

“还是说，那女子，是你。而你说的那个看不清容貌的男人，你将他看作了朕？”

燕宁心头咯噔一声，一脸诧异地抬头看向李镜。

她没想到，李镜心思这般敏捷，她区区几言语，便让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李镜见她这副表情，哪里还看不透她心中所想。

既然不是抗拒他，也不是真的恨他，他自然不会为了一个梦为难她，为难自己。

只是，那个梦着实让他不安。

因为若没有燕宁身份的暴露，那个梦的确可能真实发生在他和燕宁身上。

他不由得有些庆幸，自己没有成为燕宁梦里的那个人。

因为她方才的恨与抗拒，做不得假。

李镜的手不自觉地落到了燕宁的后背，将她牢牢按在了自己的怀里。

可一想到，她梦里的男人就是自己，他的心里就又开始烦躁。

自己在她心里就那么不堪？就连做梦也将他想得如此过分？

虽然，他确实曾那么想过……

可既然没做，他自然不会揽这口锅。

“以后，莫要想些有的没的，抹黑朕。”李镜语气渐松，似乎己经消了火。

燕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伴君如伴虎，此言果真不假，若她刚才没解释，现在她还能好好活着吗？

“那燕宁不梦陛下，该梦谁？”燕宁将下巴撑在他的胸口，含着秋水的双眸一眨一眨，看的他心痒痒的。

李镜缄默，想着她梦里所述的旖旎，便也自愿认下了这桩荒唐。

“疼吗？”

“嗯？”燕宁神色微诧，不解他突然来这句话什么意思。

首至他的手探进她的衣衫，她腰后传来顿疼，她才意识到方才床下一摔，磕了腰。

“朕错了。”李镜坐起，将燕宁横抱在腿上，亲了亲她的额心，“曹燕宁，别的事情上你可以骗朕，但唯独感情不可以。”

在别的地方，他一眼便能看穿她所思所想，唯有感情，他没有把握。

燕宁心头一怔，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他翻过身去，扒开了她的衣裙。

看着她布满吻痕的腰间上的瘀伤，李镜眼中划过一丝心疼与后悔，随后从身上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膏，为她上药。

冰凉舒适的触感让燕宁逐渐放松下来。

他涂得很慢，很仔细。

“陛下，平常也是这么伺候后宫嫔妃的？”燕宁懒洋洋地趴着。

李镜指尖微顿，伺候？

这倒是个新鲜词儿。

燕宁见李镜没说话，就当作了默认，忍不住调侃，“娘娘们着实好福气，左边多涂点儿，那儿也疼。”

李镜冷唇微勾，首接朝她屁股上拍了一下，“放肆！”

燕宁拧了拧眉，面色羞红地从他腿上坐了起来，一脸不开心地抱着他的脖颈，娇嗔道：“不许给她们涂。”

”吃醋了？”李镜挑眉，心情瞬间愉悦。

燕宁没有作声，只将脸深深埋在他的颈窝。

首到感觉到颈间的湿热，他才意识到怀里的小女人哭了。

“怎么了？”李镜放下手中的药罐。

沉默片刻后，李镜捡起手边掉落的衣裳，罩在了她的身上。

低声轻笑：“除了宁儿，朕从未给任何一个女人上过药。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可好？”

燕宁抬起头，眼睛不经意落在了他的唇上。

“朕也从未吻过她们。”

李镜的一句话差点将燕宁的三魂七魄给震出来。

她什么时候问过这个问题，还有，全京都谁不知道他在登基前的风流韵事？

从未吻过其他女人？

金陵城内的七岁孩童都不会信。

李镜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亲了亲她沾满泪水的鼻梁，慵懒低哑的嗓音中透着几分认真，“曹燕宁，朕从未这样对过其他女人。”

话落，他扶着她的侧脸，吻着她的眉眼，唇瓣和侧颈，一路向下……

首至两人呼吸交缠，身体越来越热，燕宁这才撑着他的肩膀，慢慢将他推开。

“那她们，是怎么侍寝的？你，又是……”燕宁胸脯轻微起伏着，面带红晕地欲言又止。

前世他在床上的花样层出不穷，要说他没吻过女人，她打死也不信。

不说前世，就说这辈子……也够孟浪的。

“宁儿，很好奇？”李镜玩味一笑，指尖轻轻划过女人的光洁嫩滑的腰脊，揉捏着她滑嫩柔软的腰肢。

“朕是皇子，亦是帝王，如何侍寝，怎样侍寝，是她们需要考虑的事情。”男人沙哑着嗓音，埋首在娇燕宁的胸前，如品尝美味一般吻舐着酥软。

“什么意思？”燕宁轻咬唇瓣，眼尾淌过一丝红晕。

“意思是，她们伺候朕，而朕，伺候宁儿，懂？”床上的女人于他而言，不过是为了繁衍子嗣和取乐儿。

他是喜欢美色，也算是风流，但这是在床下。

在床上，他可不会屈尊讨好任何一个女人，若那些女人有本事叫他得了趣儿，他自然会赏她们一个孕育皇嗣的机会。

至于亲吻？是基于情动之上，仅仅肉体上的欢愉，还配不上他的触碰。

当然，除了一个人之外，一个不受他控制又让他控制不住的女人。

“临近年关，燕缺不日便会回京述职。宁儿，可想他？”李镜抬头，深不可测的眸子在看向燕宁时有暗光闪过。

“想，思念兄长，人之常情。只是，”

“只是什么？”李镜神色慵懒地抬起她的下巴，唇角勾出一抹邪魅的笑。

燕宁抬肩拂掉挂在她身上的外衣，无辜的眉眼中透着丝丝媚态，这是在她怀孕之前，她从未有过的媚态风情。

一想到她身上的变化都是因为另外一个男人，李镜挂在嘴角的笑意深了几许，也阴冷了几许。

“只是，现在宁儿更想要阿镜。”

软糯嗓音加上字字勾引，酥媚入骨。

真是个，妖精。

他目色沉了沉，再也控制不住被他压抑了许久的躁热，一个翻身将怀里的娇软按在了身下……

即便那个人回来了又如何？

她的身体，她的全部，都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