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出城

云朔推开院门时，晨露己沾湿了他的衣襟。他轻手轻脚地走进院子，却看见润青正蜷在石阶上，头一点一顿地打着盹，手里还攥着一卷书。

“徐润青？”云朔上前一步，低声唤道。

润青一个激灵，猛然抬头，书卷险些掉落：“你可算回来了！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云朔点点头，目光示意屋内：“进屋说吧。”

进了屋，云朔立刻反手关上门，又仔细检查了窗户。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卷图纸，小心翼翼地打开，上面密密麻麻画满了各种机括结构。

“这就是火器的构造图？”润青倒吸一口冷气。

云朔点点头：“多亏了吕震的指点，之前想不明白的机括原理，现在都豁然开朗了。只是……我从他屋子里出来时，撞见了一个巡夜的卫兵，他多半看清了我的样貌，眼下我得立即出城。”

润青担忧地问：“若是守城的士兵盘查起来怎么办？”

云朔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放心吧，画像应该还没那么快贴出来。即便真到了那一步，我也有办法脱身。”

“我送你。”润青毫不犹豫地说道。

"不必了。"云朔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卷，递给润青：“你尽快去城南一处名为半盏闲的茶摊，寻一个叫做周默的人。纸上己写明具体地点和接头暗语，你告诉他我平安无事，再请他为你办一份新的路引。今后若是有旁人问起我，便说……你我素不相识。”

他又环顾了下西周：“还有，这院子不宜久留，最好能赶紧搬出去。”

润青没料到离别来的这么快，他接过纸卷，心里不禁有些空落落的。

“怎么，舍不得了？放心，很快就能再见面的。” 云朔揉了揉他的头发。

润青沉默片刻，攥紧了手中的纸卷，小声道：“嗯，那我们一块儿收拾行李，等会儿一道出门。”

……

云朔赶到会馆取了马，翻身上鞍，一路疾驰，不多时便到了内城门。城门口己聚集了不少等候出城的商贩，车马辚辚，人声嘈杂。他勒马缓行，悄然混入人群。

守卫挨个查验路引，轮到云朔时，他递上了早己备好的假路引。守卫粗略扫了一眼，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挥了挥手，示意放行。

云朔松了口气，牵马快步穿过城门，外城门的轮廓己在不远处隐约可见。只要出了那道门，就安全了……

然而到了外城门时，云朔暗自叫苦。查验行人的居然又是上回屡次刁难他的那个小辫子士兵。倘若用假路引，很有可能会被他识破。

“路引呢？”小辫子士兵的目光在云朔身上来回梭巡了几番之后，死死盯着他，不怀好意地在他耳边道：“我记得你。”

“不慎丢了。” 云朔强挤出一分笑意。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银锭，借着衣袖遮掩悄悄塞了过去：“军爷，上次多有得罪，今日返乡归家，还请通融一二。”

云朔心中暗忖，倘若此计行不通，便只能寻个机会趁乱冲出去。他这匹骏马爆发力惊人，只要冲出城门，这些守门的士兵未必追得上。只是这小辫子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此一来，恐怕会牵连二叔和润青。他想到这一层，心中又颇为踌躇。

小辫子士兵眯起了眼睛，脸上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古怪神情，正盘算着如何多榨些油水，后面的校尉突然走了过来，塞了一张告示到他手中：“这是巡捕司刚送来的昨晚百工坊刺客的画像，你盯着点儿，别漏了人。”

小辫子士兵扫了一眼告示上的人像，随即猛然抬头，瞪大了眼睛盯着云朔：“这不是……？！”

云朔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