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巡更

云朔感到后心一凉，一把冰冷的匕首己贴了上来。他还未来得及反应，手腕一麻，手中的短刃己被身后之人夺走。”

马车外，士兵的脚步声和低沉的交谈声逐渐逼近。“嘘。”端珵将手指挡在唇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别出声。”

为首的校尉抬头望了望马车上醒目的元帅府标记，抬手轻敲车门，语气恭敬道：“大人，方才我们发现有可疑人物逃窜，不知您是否见到？”

端珵坐在车内，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地答道：“本官方才在车内小憩，未曾见到什么可疑人物。你们这是怀疑本官的车内藏有刺客？”

校尉道：“不敢！新上任的兵部侍郎大人要来百工坊巡查，我等奉命在此处加强巡视。方才追捕刺客至此，恐其潜入车驾之中。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大人海涵。”

端珵冷哼一声：“你们倒是尽职尽责，连元帅府的车驾都敢拦。”

他面无表情地挑起车帘。校尉伸头查看，目光在车厢内快速扫过，确认车内并无异常，这才退后一步，低头抱拳：“多谢大人配合，属下冒犯了。”

端珵放下车帘，声音透过帘幕传来：“行了，本官没时间与你纠缠。滚吧。”

马车在颠簸中驶离了百工坊。

呼延移开车厢暗格的隔板，带着云朔钻了出来，匕首依然紧贴着云朔的后背。

云朔看向端珵，目光中交织着困惑与戒备：“为什么要帮我？”

“帮你？”端珵轻笑一声，晃了晃手中的酒壶：“岑公子，别误会。我只是不想扶樱因为你惹上麻烦。你们俩的名字可是写在同一张路引上。你要是出了事，他也会受牵连。”

云朔沉默了半晌：“那你现在要把我怎样？”

“此时城门己经关了，我正要去茶室醒酒，不如你随我同去。那里有客房，待天亮后，我自会安排你出城。”

云朔顿了顿，眼神中充满了戒备：“不必了，让我在这儿下去就好。”

“当真要在这儿下去？”端珵挑了挑眉：“这周遭都是荒郊野岭，你莫不是打算露宿荒野不成？”又睨了他一眼：“我若是真想要害你，刚才就将你交出去了，何必费这番周折？”

云朔一时语塞，耳边突然响起润青说的那句——“这人本心倒不坏的”。

混蛋！他心中一阵烦躁，暗自咒骂自己：“你怎么也跟徐润青那小子一样，被他几句花言巧语，就弄得迷迷糊糊了！”

云朔的目光在端珵脸上停留了片刻，试图从那张平静的面容中读出些什么。然而，端珵的眼神如同一潭深水，并无半分波澜。云朔最终咬了咬牙，低声道：“好，我跟你去。”

……

第二天清晨，至柔走到客房前，抬腕叩了叩门，细声道：“岑公子，茶水和早点备好了，公子请您一同用些。”

屋内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至柔静候片刻，推门而入。只见榻上空无一人，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窗子半开着。她心中顿时明了。

至柔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到茶室。端珵正坐在案前，手中捧着一本书，见她进来，抬头问道：“他可来了？”

至柔摇了摇头：“岑公子己经走了。”

端珵闻言，神色如常，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随即放下手中的书，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语气平静道：“这龙井茶是今年的头采，香气沁人，他这一走，倒是错过了好茶。”

至柔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感慨，忍不住叹了口气：“世人总以表象论人，对公子成见太深，未免不公。”

端珵放下茶盏，目光微垂，淡淡道：“成见也好，误解也罢，早己习惯了。”他抬手为至柔斟了一杯茶：“既如此，你且陪我饮一杯吧。”

“那便却之不恭了。”至柔在他身旁落座，素手执壶，为他添上新茶。窗外竹影婆娑，室内茶香袅袅，一时无语，却胜过千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