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等熵增

2024年12月24日 星期二 小雪

林昭昭在储物柜发现陆沉舟塞的银杏叶标本，叶脉里嵌着微型芯片。纳米材料在晨光中流转着数据流，"记忆重构"的字样在视网膜投影上若隐若现。教导主任的全息影像突然在走廊炸开时，她正往书包里塞妈妈用旧羽绒服改的智能加热鞋垫。

"陆沉舟！"主任的虚拟影像举着量子计算机，"你妈妈要赞助脑机接口项目！"

粉笔"啪嗒"摔在地上，林昭昭看见陆沉舟攥紧校服下摆。男生耳尖泛着不正常的红，突然转身跑出教室。她跟着追到虚拟现实实验室，听见他压抑的喘息："我不要她的钱篡改记忆。"

全息课桌投射出漂浮的脑电波图谱，陆沉舟正在调试记忆提取装置。林昭昭递过鞋垫，发现他虎口处的创可贴换成了二进制代码款。窗外的梧桐枝桠在雪中咯吱作响，像极了神经突触的放电声。男生突然把芯片塞进她手心："放学后旧礼堂见。"

旧礼堂地下室

积灰的幕布在量子计算机的蓝光中翻涌。陆沉舟正在给时光胶囊输入数据，金属外壳上蚀刻着银杏叶图案。林昭昭摸出兜里的热可可，杯壁内侧的全息投影突然展开——是段模糊的童年记忆：穿着黄色雨衣的男孩在银杏树下埋玻璃罐。

"记忆提取失败了。"陆沉舟突然开口，数据线在地板上蜿蜒如银蛇，"教导主任说必须用赞助商的算法。"

林昭昭摸着时光胶囊的指纹锁，突然塞进他工具箱："用我的记忆试试。"男生的手顿了顿，从裤兜掏出皱巴巴的学术论文，边角己经磨得起毛。

"我会自己开发算法。"陆沉舟的声音混着服务器的嗡鸣，"昭昭，等熵增..."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林昭昭看见自己的童年影像在量子雾中扭曲，陆沉舟的影子被投在记忆矩阵屏上。男生突然把她的手按在冰凉的时光胶囊上："我们的记忆会永远鲜活。"

跨年晚会

全息烟花在体育馆穹顶炸开，林昭昭正在给陆沉舟补实验服破洞。教导主任的扩音器突然在人群中炸响："陆沉舟！你妈妈要收购脑机公司！"

男生的电焊枪"咔嚓"折断，火星溅在银杏叶补丁上。林昭昭跟着他跑到天台，看见陆母站在积雪的梧桐树下，智能眼镜映出流动的神经图谱。

"舟舟，妈妈想和你共享记忆。"女人递过神经接口装置，电极上镶着碎钻。陆沉舟突然把装置扔进雪堆，红色银杏叶在数据流中漂浮。林昭昭看见他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学术论文，公章还沾着焊锡渣。

"我要靠自己。"陆沉舟的声音混着无人机的嗡鸣，"昭昭，等熵增..."

他的话被突然亮起的应急灯打断。林昭昭看见时光胶囊在雪堆中发出金色光芒，陆沉舟的影子被投在智能温控围巾上。男生突然把她的手塞进自己智能手套，指尖触到冰凉的银杏叶标本。

实验室事故

培养皿里的记忆水母突然集体发光，数据洪流冲垮了防火墙。陆沉舟正在抢救备份硬盘，校服裤脚沾着量子液。林昭昭递过妈妈做的姜糖，发现他袖口的银杏刺绣被电流灼出焦痕。

"记忆开始坍缩了。"陆沉舟突然开口，量子计算机发出尖锐鸣叫，"教导主任说必须格式化。"

林昭昭摸着水母缸上的银杏纹路，突然塞进他工具箱："用我的记忆重构吧。"男生的手顿了顿，从裤兜掏出皱巴巴的备份协议，公章还沾着水母黏液。

"我会找到平衡点。"陆沉舟的声音混着消防警报声，"昭昭，等熵增..."

他的话被突然爆炸的服务器打断。林昭昭看见水母在量子雾中化作金色流星，陆沉舟的影子被投在临时搭建的防护网上。男生突然把她的手按在温热的时光胶囊上："我们的记忆不会消散。"

2025年1月1日 星期三 元旦

林昭昭在储物柜发现盒银杏形状的记忆芯片，每块都嵌着可食用金箔。她摸着盒盖内侧的神经接口，突然想起陆沉舟说过要带她去看平行宇宙。

窗外的雪己经停了，智能清雪机器人在操场划出优美的弧线。经过旧礼堂时，她看见教导主任举着量子计算机在人群里奔跑："陆沉舟！别往时光胶囊上刻字！"

男生正蹲在雪堆旁，校服后襟沾着量子液。林昭昭走过去，发现他在金属外壳上刻的不是字，而是两只牵着手的小人，旁边歪歪扭扭写着："等熵增"。

"冷吗？"陆沉舟跳起来，把她的手塞进自己智能温控手套。林昭昭摇头，指尖触到他口袋里的银杏叶标本，叶脉里的数据代码在纳米材料下泛着微光。

远处传来新年的倒计时，林昭昭看见水母在量子雾中化作永恒的星轨。陆沉舟突然指着天际："看！我们的记忆卫星。"

银色光点划过蔚蓝天空，将银杏叶标本映得透亮。林昭昭握紧他的手，听见他轻声说："等所有秩序归于混沌，我们就去寻找新的平衡吧。"

智能清雪机器人碾过操场，将银杏叶标本吹向更高的苍穹。林昭昭知道，这场等待终将迎来永恒，就像他们终于说出口的那句"我们的记忆永不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