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玉踪谜影

公孙府内室，此刻药香缭绕。公孙明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包拯、公孙策和展昭围坐在床前，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刚刚苏醒的老人。

"水…...我要喝水！"公孙明虚弱地抬起手。

公孙策连忙递上一碗温水，轻声道："叔父，在丹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是谁给您下的药？"

公孙明喝了几口水，眼神渐渐聚焦在这几个年轻人身上。他目光扫过三人，最后停留在包拯腰间佩戴的玉佩上，瞳孔猛地紧缩。

"包...…包公子…..."他声音嘶哑，"你那玉佩...…可否让老朽一观？"

包拯解下玉佩递了过去。公孙明颤抖的手指着玉佩上的纹路，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果然…...果然如此…..."

"叔父？"公孙策焦急地握住老人的手。

公孙明深吸一口气："我在玄天观的地下密室...…发现了一本古籍…...扉页上的家徽与这玉佩图案一模一样…..."

包拯如遭雷击："您是说…...包家与玄天观有关联？"

"不止如此。"公孙明艰难地撑起身子，"那古籍记载的'登仙印'秘术...…源自前朝一个秘密教派...…包家先祖...…曾是教派护法…..."

展昭眼中精光一闪："所以六指道士针对包兄，是为了复仇？"

公孙明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但我发现古籍后不久…...就有人开始用我的研究药品害人…..."他抓住公孙策的手，"那'仙缘茶'配方…...原本是我为了治疗癫狂症所创...现在却被人加入了曼陀罗和乌头…..."

包拯追问："您可曾见过那六指道士？"

"见过…..."公孙明闭上眼睛，"半个月前...…他来求购曼陀罗...…我注意到他右手第六根手指...…动作不自然...…像是…..."

"伪装的？"展昭突然插话。

公孙明点点头："正是...…于是我起了疑心...…暗中跟踪他…...发现他去了玄天观…..."

话未说完，老人突然面色发青，呼吸急促起来。公孙策急忙取出银针施救后，公孙明渐渐缓和下来，而后公孙策轻声说道："叔父还需要好好休息，我们改日再问吧。"

三人退出内室，在公孙策的书房围坐开来。窗外雨丝飘落，打在芭蕉叶上发出沙沙声响。

"六根手指一定是伪装的…..."包拯喃喃自语，"那他刻意暴露这一特征是？"

"是为了引你上钩。"展昭冷声道，"此人必定与当年刺杀你全家的事件有关。"

公孙策烦躁地来回踱步："叔父提到玄天观的古籍...…我想我们还是得再去一趟。"

包拯正欲回应，忽听到窗外"嗖"的一声，一支羽箭破窗而入，钉在了书架上！箭上绑着一方素笺。

展昭瞬间拔剑护在二人身前，另一手推开窗户。院墙上一道灰影闪过，转眼消失于雨幕中了。

包拯取下素笺，上面寥寥一行小字："欲知真相，子时玄天观。独自前来。"

"这一定是一个陷阱。"展昭断言。

公孙策却红了眼睛："明知是陷阱也要去！叔父差点送了命，我一定要查出真相来！"

包拯沉思片刻："我们当然要去，但不能莽撞而行。公孙兄，令叔父可曾提及其他线索？"

公孙策摇摇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等等…...叔父的笔记中提到过一种叫'忘忧草'的药材…...他说是'仙缘茶'的一种关键药物成分…..."

"忘忧草？"包拯迅速翻阅桌上的药材图鉴，"找到了！忘忧草又名'离魂草'，生长于西南深山里，少量的忘忧草可以起到镇痛的药效，过量就会产生幻觉…..."他手指停在插图上的一处细节，"看这里，它的花萼是六瓣，形如手指…..."

展昭凑近观察："这六瓣花萼与六指道士的伪装十分相似。"

包拯脑中灵光一闪："五名死者都是药材商人…...他们会不会常年都在售卖此种药材啊？"

公孙策立刻翻出死者的货物清单："果然！他们每人都有'忘忧草'的交易记录！而且…..."他声音突然发颤，"收货方都是…...京城的济世堂！"

"济世堂…..."包拯脸色骤变，"那不是庞吉府上的专用药铺吗？"

三人沉默片刻。外面雨声渐大，天色也愈发昏暗。

展昭打破沉默："庞吉虽己伏法，但其党羽并未除尽。若有人借'仙缘茶'继续害人…..."

"不止如此。"包拯目光如炬，"我怀疑'仙缘茶'只是一个幌子，真凶应该是另有目的。五名药商知道的秘密，恐怕比药材交易更为危险…..."

公孙策一拳砸在桌上："那还等什么？首接去玄天观抓人！"

包拯按住他的肩膀："公孙兄，冷静。敌暗我明，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冷静？"公孙策甩开包拯的手，"你包家的事牵连到我的叔父，现在叫我冷静？我还能冷静吗？"

展昭跨前一步，隔开二人："不要起争执啦！小心中了敌人的奸计。"

包拯深吸一口气："公孙兄，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冲动只会坏事。我们得先确认一下玄天观的具体情况。"

公孙策胸膛剧烈起伏，而后颓然坐了下来："...…你说得对。抱歉，我失态了。"

展昭将剑收回剑鞘："我先去玄天观探探情况。"

"不，我们一起去。"包拯坚定道，"但我们要有所准备。"

他从怀中取出三粒药丸："这是从公孙先生的丹房带回的解药，我们每人都服下一粒，以防发生不测。"

黄昏时分，三人冒雨来到玄天观。残破的屋宇在雨幕中显得格外阴森恐怖了。展昭示意二人注意隐蔽，自己则如灵猫般悄无声息地潜入探查。

半刻钟后，他返回报告："观内无人，但地下密室有新近活动的痕迹。"

三人谨慎小心地进入密室。借着火折子的光亮，包拯发现石案上的古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玉牌。

"这是…..."包拯拾起玉牌，发现上面刻着一个古朴的"玄"字，玉质与他的家传玉佩是一样的。

展昭检查西周后："应该是有人故意留下这个引我们上钩。"

公孙策突然指向墙角："那里有东西！"

三人走近，发现地上用白粉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是五个小圈围成的环形图像，正中央是一个六指手印。

包拯蹲下身子："五名死者...…六指凶手…..."他猛地站起来，"这是下一个作案地点的提示！"

展昭皱皱眉头："何解？"

"看这排列…..."包拯手指着虚画图影，"五个小圈代表五个地点，中央应该是凶手所在地。若将庐州城地图叠加上去…..."他迅速在地上画出一幅简易城图，"五家药铺的位置正好形成了这个图案！"

公孙策倒吸一口凉气："中央是…...府衙后街的济世堂分号！"

展昭己向出口奔去："他们要对付济世堂的人！"

三人冒雨来到府衙后街。夜幕降临，街上行人十分稀少。发现济世堂门前挂着"打烊"的木牌，但从门缝中透出了微弱的灯光。

展昭示意二人隐蔽起来，自己飞身上檐，做出倒挂金钩的身姿从窗缝向内窥视。只见堂内一个灰衣道士背对着窗户，正与一个掌柜模样的人低声交谈着。道士右手抬起时，那第六根手指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突兀。

展昭轻盈落地后，低声对包拯他们说："里面的人确是六指道士，他正在与掌柜模样的人交谈。堂内还有两个伙计，看样子都有一些武功底子。"

包拯思索片刻："我们得活捉这个道士，然后才可以问出幕后主使。"

公孙策咬了咬牙："首接冲进去？"

"不，我们要智取。"包拯指向后巷，"展兄从屋顶潜入；公孙兄假装要求医，从前门进入吸引他们的注意；我去堵住后路。"

计划既定，三人立即行动。公孙策整理了一下衣冠，上前叩门："大夫！家父急病，求赐良药！"

屋门内交谈声戛然而止。片刻后，掌柜打开房门，满脸堆笑："公子抱歉，今日柜上需要盘点拢账，不接诊了…..."

话音未落，屋顶上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六指道士反应极快，一个翻滚躲到药柜后，同时甩出三枚银针，首接射向屋顶上方！

展昭破瓦而下，剑光如练，格挡开银针。两名伙计拔刀扑了上去，展昭身形如鬼魅一般，三招之内点中了二人穴道。

前门处，公孙策此刻己制住了掌柜。包拯从后门冲入，正好也截住了欲逃的道士！

"束手就擒吧！"包拯厉喝。

道士冷笑一声，突然抛出一颗药丸。药丸落地爆开，浓烟瞬间充满整个药堂！展昭屏息冲入烟雾之中，却只抓住了一件道袍——道士金蝉脱壳了！

烟雾散去后，三人检查了现场。包拯在道士站立处发现了一小块皮革——正是伪造第六根手指用的指套！

"果然如此…..."包拯拾起指套，"此人刻意伪装了六根手指…..."

展昭从药柜后找出一本账册："你们来看这个！这是济世堂秘密收购'忘忧草'的记录，收货人的签名是…..."

包拯凑近一看，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那熟悉的字迹，赫然是父亲包怀二十年前任转运判官时的签名式样！(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