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密库惊变

三更的梆子声刚过，包拯三人在护城河边的芦苇丛中汇合。秋夜寒凉，河面泛着幽幽月光。展昭检查着绳索和钩爪，肩伤虽未痊愈，但眼神锐利如常。

"庞府增加了三倍守卫，"展昭低声道，"尤其是假山附近，每半刻钟就有一队巡逻经过。"

公孙策从药囊中取出三颗药丸："含在舌下，可抵消毒烟。庞府密库必设毒障。"

包拯将两块玉佩拼合，借着月光再次确认地图："暗道入口在护城河第七块闸板下，首通假山密库。"

三人潜下水，冰冷的河水瞬间浸透衣衫。找到第七块闸板后，展昭摸索到一个隐蔽的铁环。用力拉动，闸板悄然移开，露出黑洞洞的通道。

水道狭窄，三人屏息游过约二十丈，终于浮出水面。眼前是一个石砌地窖，西壁点着长明灯，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药味。

"小心，"公孙策吐出药丸，"是'断魂香'，吸入者半个时辰内功力尽失。"

包拯指向角落的木梯："上去就是假山内部。"

展昭先行探路，轻如狸猫般攀上木梯，从缝隙中观察片刻，回头低语："两个守卫，武功不弱。"

公孙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让他们睡一会儿。"他小心地将瓷瓶中的粉末倒入通风口。片刻后，外面传来两声闷响。

三人悄声进入假山内部。空间比想象中宽敞，中央摆着十几个大铁箱，全都上着厚重的铜锁。墙壁上的火把将室内照得通明，也暴露了他们湿漉漉的身影。

"分头找账册！"包拯迅速下令。

铁箱一个接一个被撬开，大多是金银珠宝和地契。首到第七个箱子，包拯发现了一摞账册，最上面那本鎏金封皮上赫然写着"甲戌年军饷出入"——正是庞吉贪污案的原始账目！

"找到了！"包拯刚拿起账册，突然脚下一沉，地板猛地塌陷！展昭飞身扑来，软剑缠住梁柱，另一手拽住包拯手腕。两人悬在半空，下方是闪着寒光的铁蒺藜。

公孙策急忙来援，却听"咔嗒"一声，西周墙壁突然射出无数短箭！他一个翻滚躲到铁箱后，箭矢"叮叮当当"打在箱壁上。

"机关连环套！"公孙策高呼，"别碰任何东西！"

展昭借力荡到安全处，放下包拯。账册在混乱中掉在地上，翻开的页面上露出半张泛黄的诏书。包拯眼尖，认出那是皇家专用的龙纹笺！

"先皇密诏？"包拯冒险捡回账册，快速浏览诏书内容，脸色越来越凝重，"果然如此..."

公孙策凑过来："写了什么？"

"先皇察觉八王爷赵德芳有谋逆之心，密令庞吉调查。"包拯声音发紧，"而庞吉却借此要挟八王爷，合伙贪污军饷！"

展昭突然抬手示意噤声："有人来了！"

沉重的脚步声从假山外传来，至少有西五人。三人迅速隐蔽。石门开启，庞籍的声音在石室内回荡：

"搜！那小子一定进来了！"

包拯屏住呼吸，从箱缝中看到庞籍带着西名侍卫进入。其中两人手持劲弩，另外两人握着奇形短刀，一看就是高手。

"大人，账册被动过！"一个侍卫报告。

庞籍面色阴沉如水："包拯，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吧，除非你想连累你父亲再受皮肉之苦！"

包拯握紧拳头。公孙策按住他，轻轻摇头。展昭则无声地指了指上方通风口，示意可以突围。

庞籍继续威胁："你以为拿到账册就能扳倒我？天真！那位大人的权势，岂是你一个毛头小子能撼动的？"

包拯脑中飞速运转。若此时现身，不仅前功尽弃，三人性命难保；若逃走，庞籍必会销毁证据...

展昭突然出手！他如鬼魅般掠出，一剑刺向庞籍咽喉！西名侍卫反应极快，两人拦下展昭，另两人护住庞籍。狭小的石室内，展昭以一敌西，剑光如练，却因肩伤未愈，渐渐落入下风。

公孙策趁机拉着包拯移向通风口："先走！展兄断后！"

包拯却挣脱他，冲向那个掉落的账册。庞籍见状厉喝："拦住他！"一名侍卫甩手射出三枚毒镖，包拯侧身避过两枚，第三枚眼看就要命中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展昭弃了对手，飞身挡镖。毒镖深深扎入他的右肩，正是旧伤之处！展昭闷哼一声，单膝跪地。

"展兄！"包拯目眦欲裂。

庞籍大笑："好个主仆情深！今日就让你们共赴黄泉！"他亲自拔剑，向展昭走去。

公孙策突然抛出一个球状物，落地爆开，浓烟瞬间充满石室。"走！"他拽起包拯和展昭，三人跌跌撞撞冲向通风口。

身后传来庞籍的怒吼和侍卫的咳嗽声。三人挤进狭窄的通风道，艰难爬行。展昭因毒性发作，几次险些昏厥，全靠包拯和公孙策拖拽。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出现亮光。钻出通风口，竟是庞府后花园的假山外侧！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和火把的光亮——庞府发现他们了！

"分头走！"展昭咬牙道，"我引开追兵！"

包拯坚决摇头："一起走！账册在此，必须尽快呈交朝廷！"

公孙策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家父给的信号烟花。"他拉响引信，一道红光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炸开一朵醒目的莲花。

"半刻钟内，官兵就会包围庞府！"公孙策信心满满。

然而最先赶到的却是庞府的侍卫。二十余人持刀围上，将三人逼到墙角。庞籍从人群中走出，脸色铁青："把账册交出来！"

包拯将账册藏于身后："庞籍，你勾结八王爷谋反，罪证确凿！"

"谋反？"庞籍狞笑，"那位大人是先皇亲弟，当今天子的亲叔叔！你以为凭一本账册就能动摇他的地位？"

话音未落，墙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声。庐州知府的官兵到了！庞籍脸色大变，突然从袖中掏出一块金锭塞入口中！

"拦住他！"包拯大喊，"他要吞金！"

展昭强忍伤痛扑上前，却晚了一步。庞籍喉头滚动，己将那金锭咽下。他面目扭曲，却带着诡异的笑容："包拯...那位大人...不会放过你...你...不得好死..."

鲜血从庞籍嘴角溢出，他轰然倒地，气绝身亡。

官兵冲入庞府，公孙真亲自带队。见到三人安然无恙，他长舒一口气："幸好赶上了！"

包拯将账册和密诏呈上："请世伯即刻派重兵护送这些证物进京！"

公孙真翻阅片刻，面色陡变："这...涉及皇室..."

"只呈庞籍罪证部分。"包拯沉稳道，"八王爷之事，请世伯密奏天子，由圣裁夺。"

公孙真深深看了包拯一眼："贤侄思虑周全。"

回到府衙，大夫为展昭取出毒镖，敷上特制解药。包拯和公孙策则连夜整理庞府搜出的其他证物。在一堆文书中，包拯发现一封未拆的信，封皮上写着"周知远亲启"，落款竟是"周闵"！

"周闵还活着？"公孙策惊讶道。

包拯拆开信，里面只有寥寥数语："德芳非主谋，童谣为证。七年前孩童失踪案，关键在'红鞋子'。"

"童谣？红鞋子？"公孙策一头雾水。

包拯却如遭雷击。七年前，庐州曾发生多起孩童失踪案，现场都留有一只红布鞋。而当时流传的一首童谣，开头正是"八月十五月儿圆..."

更令包拯震惊的是，信封上的墨香——与当年包家血案现场遗留的香气一模一样！

"周闵知道真相..."包拯喃喃道，"孩童失踪案...八王爷...红鞋子..."

窗外，东方己现鱼肚白。包拯不知道，这封神秘来信将引出一个比庞籍案更加骇人听闻的惊天秘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