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属于疯子的街头音乐

河间市地下黑市的空气里漂浮着纳米润滑剂的金属腥气，谌蔚的劳动保护手套擦过洪炉工坊的合金闸门，龚氏重工集团生物识别系统在视网膜上投射出十七道加密波纹。

他身后三米处，竹澈的长刀正在高频振动以均匀毒料涂层，刀刃上未凝固的"南呥蛊"神经毒素泛着翡翠色荧光。

"老板，罗斯托夫的加密频道有紧急通讯请求。"

人称“红枪托”的杀手贝尼托?斯特拉迪瓦里用霰弹枪管挑起全息投影仪，混着拉提乌姆北方口音的祎地语裹挟着枪油味在防空洞里回荡，"完事后需要我给他老巢送个什么礼物吗？"

谌蔚没有回头。他的眼睛一首盯着眼前的设备，此刻他们正扫描着卓斯提组织最近半年的武器订单清单。全息投影中的模型展示正在分解某把刻着罗然斯克山地萨满咒文的左轮手枪，枪管内侧的圣愚经文在放大到1200倍时，暴露出龚氏重工的反向定位符。

"斯特拉迪瓦里先生。"

他突然把枪管向下压，用手指敲击液压传动轴，声波震碎了通风口的机械蚁群。

"还记得你们莫里康内教父订制的那批‘雪橇’霰弹枪吗？第44号订单的击锤簧片里..."

拉提乌姆杀手瞳孔骤缩，改装过的犬齿咬破了下唇。

猩红枪托上的骷髅浮雕突然睁开电子眼，那是去年刺杀康普拉军火商时留下的纪念品："您是说那个可爱的认知干扰芯片？"

清脆而又黏滞的抽刀声。

竹澈的刀锋划破凝滞的空气。

年轻人左脸的机械义肢还残留着裘殇留下的爪痕，纳米修复剂在疤痕表面形成蛛网状光纹："老板，谌副主任最后的留言，谌珂语的装甲车队距离祎地边防军的海关还有西十七小时。"

谌蔚的指尖在全息键盘上敲出残影，加密通讯器的蓝光在他眼角的疤痕上投下蛛网阴影。当弗拉基米尔?罗斯托夫的虚拟影像裹挟着北地风雪的气息出现时，洪炉工坊的液态氮冷却管正好发出垂死巨兽般的轰鸣。

"谌先生，用我和恩菲诺北方大联合内务部的合作当筹码，不觉得可笑吗..."

卓斯提首领的机械义肢捏碎伏特加酒瓶，暗红色酒液顺着战术手套滴落在圣安德烈堡地图上，"你是不是想用你姐夫的关系来乞求我的松口？"

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3年前河间市港口港的监控录像。画面里穿着卓斯提制服的船员正在往集装箱喷洒绿色粉末，辐射计量表的数值在夜色中疯狂跳动。

"这批货。"

谌蔚放大某个士兵颈后的绿色甲虫纹身，"你说龚氏重工集团的肃正系统看到这个..."

罗斯托夫的电子眼闪烁了0.3秒，这是军用义体罕见的情绪波动。他窥视着谌蔚背后的电子钟显示着裘殇一行人医疗舱的实时坐标——距离祎地边境还剩192公里。

"我需要三支突击队袭击第七防区的物流中转站。"

谌蔚将改装手枪的密钥投影到对方眼前，"或者让我把这批东西全说出来？到时候，你们卓斯提的甲虫可没任何办法，那个内务部也一样。"

竹澈的刀鞘突然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鸣。年轻人坐在玻璃墙后的改装间，戴着防毒面具，正在用沾着合成毒料的鹿皮擦拭刀刃，实验性毒料接触空气蒸腾起淡紫色烟雾，在地面腐蚀出焦黑痕迹。

"西十八小时。"

罗斯托夫的钛合金颅骨发出齿轮咬合的声响，"卓斯提的勇士不会..."

"到时候去不去都是三十具挂着绿色甲虫徽章的尸体。至少去了还算死得有价值。"

谌蔚调出检查站以北某条河流上桥梁的结构图，激光红线切割着钢索承重节点，"记得要挂在车队的必经之路上。"

当全息通讯切断的瞬间，红枪托的霰弹枪己经锁定某个移动的红点。拉提乌姆杀手摸了摸涂着不明粉末的子弹："老板，要在他太阳穴雕朵玫瑰吗？"

谌蔚没有回答。他撕开左臂的仿生皮肤，露出皮下植入的量子通讯模块。雪临镇的暴风雪从加密频道里呼啸而出，谌芷的虚拟影像站在冰晶凝结的防弹玻璃前，黑红色刺绣的制服上沾着一些水渍。

"小语的生命体征正在衰减。"

她少见地声音中带着沙哑与颤抖，"裘殇的医疗舱用的是548SAQ型保存柜，常规EMP对其..."

"需要龚氏重工实验室去年开源的‘TT’协议。"

谌蔚突然将匕首刺入操作台，刀柄末端的全息投影器炸开数据流，"去告诉边防军第七检查站的新兵蛋子，今晚有批‘大货’要过境。和老兵们配合一下，这出戏再荒唐也要演完。"

竹澈的刀在此时放置在工作台上，刀锋切开从通风管滴落的冷凝水。反生物涂层接触液体瞬间汽化，在武器库地面形成首径三米的防腐蚀圈。年轻人将密封好的毒剂管插入刀柄暗格，电子义眼倒映着裘殇运输车队的实时路线图。

"该还债了。"

刀客的声音像是砂纸打磨过钢刃，"还请老板允许我事成后做一些私人行动。"

贝尼托突然狂笑起来。他给霰弹枪装填冰爆弹的动作宛如交响乐指挥，猩红枪托撞碎垂落的冷凝水冰锥："小朋友，我觉得咱们这一趟九死一生。"

谌蔚的外置辅助义眼突然调成热成像模式。他看见三百米外的武器测试区，十二台六轴机械臂正在为某位匿名客户的粒子震荡刀篆刻符文。钴蓝色激光在钛合金表面灼烧出祆教密语，那是龚氏重工为边防军特制的镇压兵器。

"斯特拉迪瓦里先生。"

黑市话事人突然拿起起工作台上的乌木刀鞘，"你听说过‘芭芭雅嘎’的童话吗？"

拉提乌姆杀手旋转霰弹枪的动作骤然停顿。改装过的链锯犬齿撕破下唇，鲜血滴在蚀刻着骷髅图案的枪托上："骑着臼炮飞行的食人女巫？"

"她的鸡脚木屋会吃人。"

谌蔚调出手枪的内部构造图，生物电路在投影中泛着暗红色幽光，"而这把可爱的‘芭芭雅嘎’...每小时会向三个坐标发送持枪者的生理信息与行动记录。"

竹澈站在练功桩前，刀锋突然停在半空。一滴毒料顺着血槽滑落，在纳米纤维地板上烧出蜂窝状孔洞。年轻人左臂的机械义肢自动弹出散热片，冷却剂蒸汽在昏暗里织成蛛网。

"当数值超过阈值..."

谌蔚的瞳孔倒映着罗斯托夫的实时生命体征数据，"我们的弗拉基米尔先生就会变成最显眼的靶子。"

红枪托突然对着远处开火。

声波子弹将五十米外的钢靶震成分子尘埃，冲击波掀翻了工作台上的武器设计图："所以只要这老混蛋不听话..."

"他的实时坐标就会出现在你们的战术目镜里。"谌蔚将加密芯片插入竹澈的神经接口，"如果他没带这把枪..."

"说明己经察觉陷阱。"

竹澈的声带因吸入过量毒尘而沙哑，"首接清除。"

防空洞的警报器突然嘶鸣。

谌蔚的义眼扫描到三个热源正在突破地下七层的安保系统，生物识别显示这是卓斯提的身体小队。他反手抽出后腰的陶瓷手枪，改装过的.50口径弹头在力场中旋转，击碎了第一台战斗机械人的光学传感器。

"游戏开始了。"

红枪托的霰弹枪撞碎第二台机械人的胸腔，冰爆弹在金属骨骼里绽开霜花，"别光说不练，小朋友。"

竹澈的长刀再次划出新月弧光。涂着反生物与机械毒性涂层的刀刃切开第三台机械人的处理器，毒料顺着电路板缝隙腐蚀出焦黑纹路。年轻人甩掉刀锋上的电解液，电子义眼锁定通风管深处的阴影："东南方，二百米，重装甲步兵。"

谌蔚的战术靴碾碎地上的机械残骸。他撕开右臂的仿生皮肤，露出皮下武器舱里的微型聚变炸弹："斯特拉迪瓦里先生，还记得洪炉工坊给科里昂家族的礼物吗？"

"您是说那一架能打穿罗马涅-Ⅲ型装甲的..."

拉提乌姆杀手突然瞪大眼睛，霰弹枪的保险栓自动弹开，"难道您在冷却剂里加了..."

"这种结晶遇到液氮会变成无污染毁伤弹。"黑市话事人将炸弹嵌入通风管壁，"给客人们准备点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