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暗牢撬锁

寒风掠过青石巷，鸢尾冻得发紫的手指几乎要嵌进油纸里，怀里尚且还热乎着的肉包子被她紧紧护在怀里，此时上面还冒着温吞的白雾，混着她急促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细小水珠

忽然间，后颈传来刺骨寒意，沾着药粉的帕子捂住口鼻的瞬间，她踉跄着后退，怀中油纸包纷纷坠落，滚烫的肉馅滚过覆霜的石板，被冷风卷着飘远的，还有她最后一声模糊的呜咽

等巡逻的更夫提着灯笼转过街角时，唯有三两只野狗正围着滚落的包子打转

……

腐木与霉味混着铁锈气息扑面而来，鸢尾睫毛颤动着苏醒，头顶垂落的水渍"滴答"砸在脖颈，她艰难抬头，只见蛛网密布的梁上悬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将潮湿的石壁映得影影绰绰

青苔从砖缝里肆意蔓延，墙根积着泛绿的污水，水面浮沉着发霉的稻草

不远处传来微弱的呻吟，西个同样衣着褴褛的女孩歪斜倚在墙脚，她们头发黏着草屑与泥浆，冻裂的脚踝被铁链磨得血肉模糊

其中一个女孩手腕还缠着半片褪色的红布条……那是她今早出门前，娘亲硬塞给她系上的平安符

滴水声、粗重的喘息声，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锁链拖拽声，在这密不透风的暗牢里交织成令人窒息的网

鸢尾下意识抬手朝自己怀中摸去

指尖刚触到空荡荡的衣襟，鸢尾浑身猛地僵住，方才还残留着温度的油纸褶皱触感，此刻只剩冰冷的空气在掌心流动

她机械地摸索着内衬布兜，干草碎屑簌簌掉落——那里本该藏着留作明日口粮的肉包子，如今连半点麦麸的痕迹都寻不到

喉结艰难滚动，她忽然想起被迷晕前滚落的肉包子……热腾腾的肉馅在地面上炸开的模样

锁链在脚踝发出细碎声响，潮湿石壁倒映出她苍白的脸，垂落的发丝遮住泛红的眼眶，她垂下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只踌躇了一瞬，下一刻，她抬手摘下头上用来簪发的树枝，枯枝在掌心转了半圈，鸢尾将尖锐的枝杈对准铁锁缝隙

指尖微微发颤，却精准地探入锈迹斑斑的锁孔，她屏住呼吸，听着锁芯发出细微的"咔嗒"声，手腕上的桎梏应声而解

脚踝的锁链更沉些，枝杈卡进锁簧时，溅起几点暗红锈屑，她迅速解开

除了武功之外，鸢尾在师父那里也学了许多乱七八糟本领，这其中就包含着“撬锁”

想起师父和师娘，鸢尾眸中又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伤感

冰冷的铁环滑过皮肤，留下青紫的压痕，她忽然回神，像被烫着般迅速拾起锁链，重新套回原处

枯枝被紧紧攥在掌心，扎出细密血珠，混着冷汗顺着指缝滴落

脚步声混着灯笼摇晃的光晕从铁门外漫进来，鸢尾垂落的睫毛突然轻颤，潮湿的草屑扎着后颈，她却纹丝不动，任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裤腰

铁链压在脚踝的重量让呼吸都变得滞涩，她听见锁簧转动的脆响，铁锈味更浓了

"这批成色不错"粗粝的男声混着酒气飘来，鸢尾睫毛下透出的微光里，皂靴碾过墙角发霉的稻草"她强迫自己放松下颌，任由脑袋歪向一边，脖颈的血管却突突跳动，几乎要冲破皮肤

铁链拖拽声由远及近，她感觉到有粗糙的手指捏住下巴，腐肉混着蒜味的呼吸喷在脸上

"这小的看着机灵，送去采珠船能多换两吊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