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逼问

“402…”

李川的目光在几个字迹模糊的门牌号上扫过，很快锁定了目标。

眼前这扇门，是那种老掉牙的铁皮包着木头的款式，墨绿色的油漆剥落得不成样子，露出底下暗黄的木头。

门板上还留着几个深浅不一的凹痕，像是被人用脚狠狠踹过。

李川抬起手，不轻不重地叩响了房门。

“叩叩叩。”

门里死寂一片。

李川皱了皱眉，难道扑空了？他稍稍加大了力道，又敲了几下。

“叩叩叩！叩叩叩！”

这次，门里面终于有了动静。

“谁啊？！”

一个极不耐烦的男声吼道，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查水表的。”

李川随口胡诌了一句。

门后安静了大概两三秒，接着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似乎还伴随着几句骂骂咧咧的抱怨，隐约能听到“大清早”、“有病”、“妈的”之类的字眼。

“咔哒”一声轻响，门锁被拧开了。

门板向内拉开一道缝隙。

一颗染得黄不拉几的脑袋从门缝里探了出来。

那人睡眼惺忪，眼袋肿得像俩核桃，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显然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李川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

但当他的视线越过李川，看到李川身后如的叶传夫，以及那三个气场十足的年轻人时，他脸上的那点睡意和不爽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你们找谁？”

黄毛下意识地就想把门重新关上，那只抓着门把手的手明显用了力。

说时迟那时快，叶传夫上前一步，一只宽厚的大手看似随意地轻轻按在了门板上。

力道似乎不大，甚至看不出怎么用力，但那扇破旧的铁皮木门就像被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黄毛脸色彻底变了，脸憋得通红，使出吃奶的劲儿往推门，可那门就像长在了叶传夫手上，任他怎么用力，连一丝晃动都没有。

这一刻，他额头上瞬间就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哥们儿，别紧张。” 李川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玩味，“不请我们进去坐坐？放心，就是问点事儿，问清楚了，我们立马走人。”

叶传夫配合着李川的话，手腕微微一动，稍稍加了点力道往前一送。

“吱呀——”一声刺耳的摩擦声，门板被强行推开了更大的角度。

门后的景象，瞬间一览无余。

屋里的光线比楼道里还要昏暗，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密不透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更浓郁的烟味。

地上扔满了烟头、揉成一团的纸巾，吃剩的外卖盒子堆在角落。

一张破旧的沙发上堆满了皱巴巴、不知多久没洗的衣服。

整个空间拥挤不堪，就是一个大写的“脏、乱、差”，简首像个垃圾堆。

黄毛随手把墙上的开关一按，屋顶的大灯亮了起来。

除了门口这个惊慌失措的黄毛，沙发上还瘫着另外两个家伙。

一个顶着红得像火鸡屁股似的头发，另一个剃了个光头，脖子上还有歪歪扭扭的纹身。

被刺眼的灯光影响，这两人也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睡眼惺忪，一脸懵逼地望向门口这群不请自来的人。

李川目光一扫，心里就有数了。

门口这个黄毛，还有沙发上那个火鸡头，正是照片上的两人。

就是他们，偷拍骚扰沐青兮。

“问你妈个头！滚！听见没？老子不认识你们！赶紧滚……” 黄毛似乎想用狠话给自己壮胆，但声音里的颤抖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有些慌。

没等他骂完，叶传夫己经懒得跟他废话，手臂再次发力，猛地一推！

“砰！”

门板撞在内侧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黄毛被这股力量带着踉跄后退了好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李川看都没再看他一眼，率先走了进去。叶传夫和那三个年轻人紧随其后，眼神冷漠地扫视着屋内的三个混混，那架势，充满了无形的压迫感。

屋里的三个家伙，一下子就炸了，却又不敢动手。

门口的黄毛连滚带爬地退到沙发旁，和那个光头、火鸡头站在一起。

三个人心里发慌却又故作凶狠，眼神死死锁定在李川一行人身上。

“喂！你们…你们想干啥？”

火鸡头梗着脖子喊道，“私闯民宅！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老子…老子现在就报警！”

他嘴上嚷嚷得凶，一只手却偷偷摸摸地往沙发缝隙里探去，似乎在摸索什么东西。

这小动作，怎么可能逃得过李川等人的眼睛？

李川微微抬了抬下巴，一个眼神递了过去。

站在李川左手边的学徒心领神会，一步跨出。

那火鸡头手指刚勾到冰凉的钢管，还没来得及把它完全抽出来，手腕就猛地一紧！

像是铁钳夹住了骨头，一股钻心的剧痛瞬间从手腕传遍全身。

“啊！”

火鸡头痛得脸都白了，一声惨叫卡在喉咙里，刚摸出来的半截锈迹斑斑的钢管，掉在沙发上。

火鸡头疼得龇牙咧嘴，冷汗刷地一下就冒出来了。

他本能地想破口大骂，但一对上那学徒的眼神，所有的脏话硬生生憋了回去，只剩下含糊不清的哼哼唧唧。

那学徒看都没看他一眼，捡起沙发上的钢管，掂量了一下，像是扔垃圾一样，“哐当”一声，随手扔在了墙角那堆杂物上，发出的声响在不算宽敞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行了，别浪费时间了。”

李川这才开口。

他踱着步子，走到沙发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缩成一团的三人，伸出两根手指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时间宝贵，没空跟你们在这儿磨叽。”

目光扫过三人明显紧张的脸庞，继续道：

“两个问题，回答清楚，我立马走人。”

“第一，为什么要去骚扰沐青兮？目的是什么？”

“第二，是你们自作主张，还是背后有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