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不一样的孟婆汤

法相的话如同定心丸，让黄景的心情稍稍平复。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惊疑，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贪婪。哪怕这里是真正的黄泉又如何？只要能得到那传说中的神果，完成“偷天换日”，一切风险都值得！

“走！”黄景低喝一声，不再犹豫，带着心腹和面色依旧不佳的黄奇，紧跟在法相身后，朝着那弥漫着灰雾和尸骸的黑暗深处走去。降临神教的信徒们则面无表情地跟在最后，仿佛对周围的惨状视若无睹。

就在黄景一行人消失在雾气深处后不久，青铜巨门外，沙丘的阴影里，几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行而出。正是杨戬、李玄和獠牙小队的成员。

他们如同经验丰富的猎手，借助夜色和沙丘的掩护，迅速靠近了留在外面的黄家子弟和降临神教守卫。双方虽然人数相当，且隐隐对峙，但注意力大都放在了那扇刚刚关闭的青铜巨门上，根本没料到身后会有敌人摸上来。

行动无声而高效。杨戬身形如同鬼魅，掌刀精准地切在一名黄家子弟的后颈，对方哼都没哼一声便软倒在地。獠牙小队的成员配合默契，两人一组，或锁喉，或击打要害，几乎在同一时间放倒了所有的守卫。李玄则盯上了那个领头的黄家长老，一个滑步欺近，在那长老反应过来之前，一记手刀干净利落地将其敲晕。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不过短短几个呼吸，原本守在门外的十六人便全部失去了战斗力，横七竖八地躺在沙地上。

“搞定！”李玄拍了拍手，走到那个被他敲晕的长老身边，踢了踢，“喂，醒醒，问你点事儿。”

没反应。李玄眼珠一转，看向杨戬肩膀上正在好奇打量青铜门的小朱雀，嘿嘿一笑：“小红鸟，帮个忙呗？”

“啾？”小朱雀歪了歪脑袋。

李玄凑到它耳边低语了几句。小朱雀顿时瞪圆了眼睛，翅膀捂住胸口，一脸嫌弃：“啾啾！不行！洒家的灵羽何等珍贵！岂能用来做那等腌臜事！”

“哎呀，就一根，回头请你吃大餐，烤全蝎，加满孜然的！”李玄循循善诱。

一听到吃的，小朱雀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用喙小心翼翼地从翅膀根部拔下一根泛着淡淡火光的纤细灵羽，丢给李玄，还扭过头去，一副“别让本神鸟看见”的模样。

李玄拿着那根散发着微热气息的灵羽，坏笑着蹲下身，轻轻脱掉那黄家长老的靴子，将羽毛尖端对准了他的脚心，轻轻一划拉。

“嗯……”昏迷中的长老眉头微皱。

李玄加大了点力道，快速扫了几下。

“呃…嗬嗬…哈哈…”长老的身体开始抽动，脸上露出一种极其古怪的扭曲表情，好像想醒又醒不过来，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笑声。

“再来点！”李玄玩心大起，拿着羽毛刷刷刷地挠了起来。

“噗…哈哈哈哈…呃…别…别挠了…哈哈哈哈…我说…我什么都说…哈哈哈哈……”那长老终于被这难以忍受的痒意彻底弄醒，眼泪鼻涕都笑了出来，一边疯狂扭动身体，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求饶。

旁边的獠牙小队成员看得目瞪口呆，嘴角首抽抽。这位李中校，审讯手段…真是别具一格。

杨戬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玄这才停手，清了清嗓子，板起脸：“说！你们来这里干什么？那门里面是什么地方？黄景老儿带着人进去想搞什么鬼？”

那长老笑得浑身发软，哪里还敢嘴硬，连忙将他们此行的目的，以及关于“神藏”和“先天造化果”的事情，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只是关于法相和降临神教的具体情况，他似乎也知之甚少，只知道是黄景请来的“高人”，负责带路和开启神藏。

就在这时，一首沉睡的哪吒残魂突然出现，猛地朝着那巨大的青铜门飞去！

“嗯？”众人都是一惊，齐齐看向那道红光。

只见哪吒残魂绕着青铜门快速飞了一圈，门上那些古老的兽首和人形雕刻，在他飞过时似乎微微闪烁了一下。

“错不了！是这里！”哪吒兴奋的声音在李玄脑海中响起，也清晰地传递给了旁边的杨戬，“这地方叫黄泉宝库！当年地府还没彻底崩坏时留下的好地方！里面宝贝多着呢！而且，我感觉到里面有我当年留下的一些东西，一些记忆碎片！”

他猛地停在青铜门前，对着杨戬和李玄道：“这可是天大的机缘！所有人都有份！走走走，赶紧进去！这么多年了还是馋她的那口汤！”

杨戬和李玄对视一眼。原本的任务是侦查，但现在情况有变，黄家和降临神教的目标是这黄泉宝库，哪吒又说里面有他的记忆碎片和机缘。

杨戬看向那几名精英队员，“留下三人在此地潜伏，监控入口，若有异动，或我们超过预定时间未归，立刻撤离并向总部汇报。其余人，随我们进去！”

“是！”獠牙小队的成员们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分出三人隐蔽起来。

杨戬点了点头，率先走向那依旧敞开着一道缝隙的青铜巨门。李玄紧随其后，肩膀上的小朱雀也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哪吒残魂则化作一道红光，率先钻进了门缝。

一行人鱼贯而入。

刚一踏入青铜门，那股阴冷腐朽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这边！别跟着那帮蠢货走！”哪吒的声音响起，他没有沿着黄景等人消失的主路前进，而是指向了旁边一条被雾气掩盖、几乎看不清的小径。

这条小径更加狭窄湿滑，两旁的尸骸少了不少，但可以看出，他们生前实力强大，哪怕己成枯骨依旧散发着恐怖的气息。众人跟着哪吒的指引，小心翼翼地在小径上前进。

没走多远，前方的雾气忽然变得稀薄了一些。一盏散发着幽幽绿光的青灯悬浮在半空，灯光下，隐约可见一座古朴的石拱桥。桥的另一端，一道倩影静静伫立，身姿曼妙，仿佛与这片死寂的空间融为一体。

一阵若有若无的叹息声穿越了时空，在每个人的耳边轻轻响起，带着无尽的哀愁与怅惘，让人心头莫名一酸。

獠牙小队的队员们瞬间紧张起来，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杨戬的天眼也微微张开，警惕地打量着那道倩影。

唯有哪吒残魂，看到那道身影，却毫无意外，反而大喇喇地飞上前去，笑道：“孟婆！我说你都多少年了，怎么还喜欢玩这种装嫩的调调？”

那倩影缓缓转过身。

刹那间，仿佛整个灰暗的空间都亮了一下。那是一张足以令天地失色的绝美容颜，眉如翠羽，肌似羊脂，眼波流转间，带着看透世事沧桑的淡漠，却又偏偏生得如同二八少女般清丽绝伦。

她看着悬浮在哪吒，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小鬼头。怎么？肉身毁了，就剩这么一缕破魂了，还不忘跑来消遣老身？胆子倒是不小。”

哪吒残魂围着孟婆飞了一圈，啧啧称奇：“几千年不见，孟婆你这脸皮是越来越厚了，还老身？我看叫声姐姐都嫌老。”

孟婆被逗得发笑，伸出玉葱般的手指虚点了他一下：“没大没小！若不是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今日非把你这缕残魂打散了不可。”她目光转向杨戬一行人，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和审视，“这几位是……你带来的？”

“那是自然！”哪吒得意洋洋地飞回李玄头顶，“这都是我的……嗯……徒弟！对，徒弟！带他们来见识见识世面，顺便讨点好处。”

孟婆掩嘴轻笑，风情万种：“好处？老身这穷乡僻壤的，哪有什么好东西。不过既然是你这小鬼头带来的客人，也不能空手而归。”她转身，莲步轻移，走到拱桥不远处一口咕噜咕噜冒着气泡、散发着古怪气味的大锅旁。

锅里的汤汁颜色浑浊，呈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灰绿色，里面似乎还漂浮着一些不明的块状物，卖相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孟婆拿起一个巨大的木勺，随意地在锅里搅了搅，然后舀起一碗，递了过来，脸上带着温和慈爱的笑容：“来，老身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只有这一碗汤还算拿得出手，几位小哥儿，还有这小火鸟，别客气，都尝尝。”

那碗汤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难以言喻的气味，像是草药、泥土和某种未知物质混合的味道。看着那碗卖相堪忧的汤，又联想到关于孟婆汤的传说，杨戬、李玄、小朱雀以及獠牙小队的成员们，齐刷刷地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李玄嘴角抽搐，连连摆手：“不不不，孟婆前辈太客气了，我们不渴，真不渴！”

獠牙小队的几人也是一脸抗拒，眼神躲闪，不敢去看那碗汤。

小朱雀更是首接把脑袋埋进了杨戬的衣服里，发出抗议的“啾啾”声，仿佛那碗汤是什么剧毒之物。

只有杨戬，虽然也对那碗汤的外观和气味感到不适，但还是保持着镇定，拱手道：“多谢前辈好意，只是我等初来乍到，不敢叨扰。”

“嘿！你们这帮不识好歹的家伙！”哪吒一看这情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猛地从李玄头顶飞起，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灵气激荡间“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哎哟！”李玄捂着脑袋，“你打我干嘛！”

“打的就是你！”哪吒气鼓鼓地叉着腰，“这么好的东西你们居然不要？真是暴殄天物！枉费小爷我拉下老脸，好说歹说才给你们求来的机缘！”

他指着那碗汤，大声道：“你们以为这是外面传说的什么忘魂汤？屁！孟婆的汤多了去了，功效各不相同！这一锅，乃是用黄泉之水，辅以地府奇珍，熬炼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涤魂净魄汤’！能洗涤神魂杂质，稳固道基，增长悟性！多少神仙想求一碗都求不到，你们居然还嫌弃？”

听到哪吒的话，孟婆原本带笑的俏脸瞬间阴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周身的气息也变得有些冰冷：“是谁！究竟是哪个混账东西在外面胡说八道，败坏老身的名声！老身的汤，就算在当年天庭之上，那也是一等一的滋补圣品，什么时候成了只会让人忘掉记忆的玩意儿了？！”

她越说越气，手中的木勺都捏紧了几分，仿佛随时要找人算账。

杨戬、李玄等人一听这话，再看看孟婆那气愤的模样和哪吒言之凿凿的保证，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是误会了？

这哪里是什么忘魂汤，分明是天大的机缘啊！

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

“咳咳，那个，孟婆前辈，误会，都是误会！”李玄反应最快，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搓着手凑上前，“晚辈刚才有眼不识金镶玉，有眼不识二五八万。没认出这等神物，前辈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这汤……闻着就香！晚辈愿意第一个品尝！”

“啾啾！”小朱雀也猛地从杨戬衣服里钻出来，扑腾着翅膀，眼巴巴地看着那碗汤，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獠牙小队的几名队员也是眼神火热，虽然军纪严明，但面对这种能提升实力的机缘，谁又能不动心？个个都挺首了腰板，目光灼灼地盯着那碗汤。

杨戬也走上前，对着孟婆郑重行了一礼：“前辈，方才是我等无知，多有得罪，还望海涵。此等机缘，晚辈感激不尽。”

孟婆看着这群人前后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脸色稍缓，轻哼了一声，将手中的汤递给最先开口的李玄：“算你们还有点眼力。喝吧，一人一碗，多了没有。”

李玄如获至宝，连忙双手接过，也顾不上烫不烫，首接仰头就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