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好好睡吧

虞安听到一阵轻微的布料摩擦声，似乎是云湛真的用白纱蒙住了双眼。

她匆匆从浴桶中起身，拿起一旁的布巾擦干身子，换上干净的寝衣。

当她绕过屏风走出来时，看到云湛坐在轮椅上，腿上放着一盘瓶瓶罐罐，双眼蒙着一条白纱。他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唇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倒是人畜无害的。

听见声响，他轻声问：“洗好了？”

虞安点了点头，随即意识到他看不见，便轻声应道：“嗯。”

云湛微微侧头，似乎在倾听她的动静，随后拍了拍床沿：“过来，我给你上药。”

虞安走到床边坐下。云湛摸索着拿起一瓶药膏，打开盖子，指尖沾了些许药膏，随后抬手朝虞安的方向探去。

他的手指在空中轻轻摸索，虞安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引导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这里。”

云湛的指尖触到她的肌肤，微微一顿，随即轻轻按压，确认了位置后，才将药膏涂抹上去。他的动作轻柔而细致，生怕弄疼了她。

在他的手指再次蘸取药膏，回到她的腿上时，指尖却不小心滑到了她的脚踝。

虞安的身子微微一颤，脚踝处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她咬了咬唇，低声道：“不是那里……”

云湛闻言，手指顿了顿，随即又往上摸索……

他的指尖温热，触感清晰，虞安的脸瞬间红透了，心跳如鼓。

“云湛……”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羞恼，“你……你到底在找什么？”

云湛的唇角微微勾起，似乎带着些许无奈：“抱歉，蒙着眼，确实不太方便。”

虞安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又羞又恼，索性伸手一把扯下了他蒙眼的白纱。

云湛的双眼骤然暴露在烛光下，好像有些不适，他眯了眯眼。

“你……”虞安红着脸，“你早就见过我的身子了，如今还遮遮掩掩的做什么？”

云湛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沉默片刻，才低声道：“当初是心疼你，或许并不夹杂男女之情。可如今……”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底划过一丝复杂，却又被他强行压下。

“如今……又如何？”

云湛抬眸，目光灼热，他缓缓抬手，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声音低沉而沙哑：“如今……我怕是无法再以寻常心待你了。”

虞安的心跳骤然加快，她看着云湛那双温润的眼眸，视线却被他的目光牢牢锁住，无法移开。

帐内的气氛陡然变得暧昧，不多时，云湛摇了摇头，的唇角微微勾起，“好了，乖乖上药。”

虞安的膝盖上有一片明显的擦伤，皮肤微微红肿，边缘还渗着些许血丝。伤口虽然不深，但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她的脚踝处也有一道浅浅的划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刮过。

云湛的目光落在她的伤口上，眉头微微蹙起，他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指尖沾了些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她的膝盖上。药膏清凉，触到伤口的瞬间，虞安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身子微微往后躲了躲。

“疼？”云湛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她。

虞安摇了摇头：“只是有点凉。”

云湛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放轻了手上的力道，指腹在她的伤口周围轻轻打圈，带着他的体温将药膏均匀地涂抹开。他的动作极其细致，但总给虞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好似不像涂药，更像是一种撩拨。

涂完膝盖，他的手指顺着她的小腿往下滑，轻轻握住她的脚踝。虞安的脚踝纤细，云湛的指尖触到她的皮肤时，她的身子微微一颤，脚趾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这里也有伤。”云湛的声音莫名压得有些低，指尖轻轻抚过她脚踝上的划痕。他的动作轻柔，像是在抚摸一片羽毛，虞安却觉得那一处的皮肤仿佛被点燃了一般，热意顺着他的指尖蔓延开来。

她的脸早己红的不像话，只得埋入怀中，低声道：“只是小伤，不碍事的。”

云湛没有接话，专注地为她上药。他的指尖在她的脚踝处停留了片刻，随后缓缓松开，抬头看向她：“还有别的地方吗？”

虞安摇了摇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没有了。”

云湛收回手，将药膏的盖子拧紧，放在一旁的矮几上，目光扫过虞安的长发。

她的发丝还滴着水珠，浸湿了肩头的寝衣，贴在肌肤上，显得格外单薄。

“头发还湿着，这样睡下容易着凉。”

虞安抬手轻轻拨了拨，水珠顺着发梢滑落，“这头发一时半会儿也干不了……”

云湛转动轮椅，从一旁的矮几上取来一把羽毛扇，轻声道：“躺下吧，我帮你晾干。”

虞安愣了一下：“你……帮我？”

云湛点了点头：“你今日受了伤，该好好休息。头发湿着睡觉容易着凉，我帮你，也能舒服些。”

虞安的记忆中，只有儿时母亲替她晾过头发，那时她的头发还不长。

更何况，晾发，本就是件麻烦事，动则耗费数个时辰。

她小时候时见着的，长姐晾发，至少得有三名侍女拿着羽毛、团扇侍候着，她们将头发挽起，一缕一缕的扇干。

冬日倒好些，可取炭火烘烤。夏日，一扇便是一个时辰起，着实是磨人得紧。

还没等虞安反应过来，云湛便柔声道：“躺下吧。”

“那……麻烦王爷了。”

虞安缓缓躺下，身子靠在床头的软枕，长发如瀑布般散开，铺在云湛的腿上。她的发丝还带着水汽，触感微凉，云湛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发梢，动作温柔而细致，好似在小心翼翼的抚摸着上好的丝绸。

他拿起羽毛扇，轻轻扇动。扇子带起的微风夹杂着淡淡的药香，拂过虞安的脸颊和脖颈，带来一阵舒适的凉意。羽毛扇的绒羽偶尔掠过她的耳畔，撩拨起细微的颤栗，让她忍不住轻轻缩了缩脖子。

“痒？”云湛的声音带着笑意。

虞安闭着眼，好似梦呓般：“一点点……”

云湛没有再说话……

微风拂过，虞安的长发渐渐干爽，她的呼吸也变得平稳，身子也放松下来，好似所有的疲惫都在这一刻被轻轻拂去。

帐内安静得只剩下羽毛扇扇动的声音，烛火在两人之间摇曳，映照出他们彼此柔和的面容。如瀑长发铺在云湛的腿上，发梢偶尔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无声地诉说着莫名的情愫。

“虞安……”他低声唤她的名字。

虞安没有回应，似乎己经睡着了。云湛的唇角微微勾起，眼底浮现一抹无奈的笑意。

他将羽毛扇放在一旁，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开她额前的碎发，低声呢喃：“睡得这么沉，看来是真的累了。”

帐内的烛火渐渐暗淡，云湛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夜风轻轻拂过帐帘，带来一丝凉意。云湛抬手将一旁的薄毯盖在虞安身上，他的手指在她的肩头停留了片刻，随即缓缓收回，目光依旧停留在她的脸上。

“好好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