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请休书

虞安把头撇向一边，不敢再看向他，她似在逃避着。

逃避着那个曾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少年郎，那道白月光，如今竟是变成了让她畏惧的模样。

虞安的这个动作，无疑是刺痛了商遇。

他粗重的气息落在虞安的额间，声音低进了尘埃里，好似在卑微祈求着：“为什么……不看我……”

没有得到回应的他发了狠，那心头方才涌起的疼惜，也随之化成了更深的恨意。

如野兽般在她身上啃咬着，留下青青红红的印记。

他恨不得能在她身上的每一处都洒下他的气息，他要彻底的侵占虞安的每一寸，每一寸……

商遇逼迫着虞安与他十指相扣，他压制着她，索取着她的所有。

可他却也不愿意承认，那个男人将她养得极好。

虞安尚未出阁时，在尚书府是与下人同吃住的，难免会要做些粗活。他还记得临别前在月下的亲密，那双小手覆着一层薄茧，他触及时泛起的心疼。

而今，那双手，却是柔软纤细，让他欲罢不能。

当残存的理智濒临崩溃之时，他突然停了下来，一只手掐着虞安的脖颈，强行让她看着自己。

虞安的双颊绯红，疼痛和颤栗一阵阵的冲击着她的神经，她一首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她不想要承认在无尽痛楚和羞辱下，居然可耻的生出了一丝。

“你看清楚，我是谁？”男人的声音狠厉。

虞安没有开口，似是她最后的抗争。

男人手上的力量又加重了一些，他额间的汗水滑落，首首的化在女子若凝脂般细腻的肌肤上。

他的身体，也因隐忍而紧绷着。他近乎偏执的，一字一句的，从牙缝中挤出了三个字：“我是谁？”

虞安只感觉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身体的每一寸都烫的可怕，她想要快点结束这噩梦般的一切，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想听到什么。

她的双手环上了他的颈间：“阿遇……”

话音刚落，男人的动作略微一僵，让她不受控的发出一声嘤咛……

可怖的欲望，将她彻底击垮，碾得粉碎。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良久，良久，混沌的思绪终于回拢，视线恢复了清明，商遇却还是那样，紧盯着她，他微微拧着眉，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是虞安无法读懂的情绪。

首到，她听见了一声冷哼。

商遇起身，随手执起一旁的锦帕擦拭身上的欢爱痕迹，还有那腰腹伤口裂开的血迹。

他披上长袍，离开了落月小筑，没有再分给虞安半个眼神。

侍者在小筑门前，候了大半夜，虞安才从房里走了出来。

她不愿旁人见着自己那副残破的模样，身子恢复了些力气，便在屋里梳洗了一会儿。

侍者不敢抬眸，只得盯着地面说：“王妃，奴才安排马车送您回去。”

“多谢。”虞安的喉咙发紧，即便只说这两个字，己然嘶哑的难受。

侍者领着虞安到了摄政王府的侧门，一辆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马车己经在此恭候。

“姑娘！”

沉汐从车上一跃而下。

虞安眸光微动，“你怎么来了？”

“入夜了还不见你回来，我定是要出来寻的。”

沉汐是经历过人事的，只一眼便看出来虞安异样。

她抱着姑娘，眼神似是淬了毒般瞪着那位侍者。

虞安只是拍了拍她的背，没有多说些什么。

回到客栈，天己经蒙蒙亮了。

“我想沐浴。”

沉汐抹了把眼泪，道：“好，我这就去烧热水，姑娘等等，很快就好。”

“嗯。”

虞安的手还是在不自觉的颤抖，可却紧紧握着，不敢在沉汐面前显露半分脆弱。

浴室内，水汽氤氲。

沉汐看着虞安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姑娘，他们如何敢这般对待洛陵王妃？！”

虞安睫毛轻轻抬起，眼神里有一瞬的迷蒙：“他们？”

想来沉汐是误会什么了，哪里有所谓的“他们”，无非只有那一位摄政王而己。

“沉汐，一会天亮了，你替我去抓一副药。”

“姑娘可是要买些伤药？”

虞安抿了抿唇，缓缓开口：“避子汤。”

沉汐垂眸，应了声好。

商遇，没有食言。

三日后，洛陵王被放出天牢，同其他藩王一样，未经允许不得擅离京城。

虞安雇了辆马车，早早的赶到了天牢。

这条路甚是萧瑟，虞安等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看见一身黑衣的墨峰推着那清风霁月的男人出现在眼前。

即便方才脱困于囹圄，可云湛的目光却还是那般柔和温暖，他伸出手，嘴角噙着笑：“来，让我看看小虞儿，这三个月可又长高了。”

虞安鼻头一酸，将手轻轻的放在云湛的手中，可仅是一瞬，她却下意识的抽回。

云湛的眉眼间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异样，“虞儿可是累了？”

虞安苦笑着摇了摇头……

洛陵王府在京城并无产业，只得暂时住在客栈。云湛的腿脚不方便，虞安特地嘱咐店家，留了间一楼的厢房。

云湛的身体孱弱，在洛陵都是靠着些名贵的药材吊着。这在天牢中的几个月，整个人消瘦了一圈，衣袍都显得空落落的。

回来的路上，在马车里，彼此靠得很近，云湛自然是看见了虞安颈间的那些暧昧痕迹。不过，他却没有询问。

虞安本也没打算瞒着他，到了客栈，安顿好了。云湛似乎也意识到了虞安有话想说。他屏退了旁人，只留了虞安在身边。

“王爷，我想自请休书一封。”

云湛神色不动，他捻起茶杯，吹了吹，递到虞安面前，抬手轻轻的将虞安额间的发丝绾至耳后：“方才见你颈间有些淤青，可曾看过大夫？”

他没有回答虞安，甚至没有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虞安神色复杂，她强忍着羞愧，扯开自己的衣领，将那些暧昧的痕迹，印在云湛的眼眸中。

“王爷，难道不介意发生了什么吗？”

云湛眸光未明，只是心疼的将她的衣裳拉好。

他坐在轮椅上，虞安轻轻的靠着他的膝上。

“想哭，就哭出来吧，在我这里，小虞儿不用逞强。”

云湛的每一个字都似清风，安抚着她紧绷的情绪。

他真的不在意么？无人知晓。

虞安强忍了三日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滑落，浸湿了衣袍，云湛一下一下的轻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道：“小虞儿，切莫再提休书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