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小姑娘年纪还小

晨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手机尖锐的闹铃声刚响半秒，就被阮梓禾眼疾手快按灭。她转头望向身侧，沈谟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眼尾的乌青却格外明显，睡衣领口歪斜，露出半截脖颈处淡淡的红痕——大概是昨夜她挣扎时留下的。

手指悬在他眼下犹豫片刻，终究轻轻抚过那片青黑。男人像是察觉到什么，无意识往她掌心蹭了蹭，喉间溢出模糊的呓语。阮梓禾呼吸一滞，小心翼翼抽出被他压住的手臂，蹑手蹑脚掀开被子。刚要下床，腕子突然被温热的手掌扣住，沙哑的声音裹着困意从身后传来："想去哪？"

阮梓禾身子僵了僵，垂眸看着腕上桎梏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轻声道："我先去背书，你再睡一会儿。"指尖轻轻蹭过他手背，试图安抚他，"辛苦啦，多睡会儿。"

阮梓禾望着他眼底的青黑，指尖轻轻拂过他微蹙的眉尖，心底像是漫过一汪温软的泉水。男人喉间含混地哼了声，攥着她腕子的手却没松开，反而翻了个身将她拽回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闷闷地蹭："再睡十分钟......"

她被他圈在臂弯里动弹不得，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混着雪松与皂角的气息，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忽然觉得胸腔里涨满了说不出的柔软。

手指悄悄勾住他睡衣纽扣，感受着他掌心覆在自己后腰的温度，唇角不受控地上扬——原来有人愿意为她熬夜，又为她贪睡赖床，是这么甜的事。

晨光漫过纱帘，在床榻上投下细碎光斑。沈谟将她圈在怀里，指腹无意识着她后颈，声音还带着晨起的沙哑："再躺五分钟。"阮梓禾仰头撞进他含笑的眼底，指尖戳了戳他脸颊："说好的监工要以身作则。"话虽这么说，却任由他将自己搂得更紧，听着他胸膛传来的心跳声，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

厨房响起锅铲碰撞声时，阮梓禾倚在窗边的书桌前，翻开的笔记本摊在膝头。背单词的声音混着煎蛋的滋滋声飘进厨房，沈谟握着锅柄的手顿了顿。蒸腾的热气模糊了镜片，他望着玻璃上映出的身影，忽然觉得案板上跳动的晨光、窗外摇晃的枝叶，连同那些断断续续的单词，都成了最动听的韵律。

"以后每天都这样。"他低声呢喃，将煎好的蛋盛进盘子，瓷碟相碰的轻响里，藏着满心的笃定与温柔。

沈谟端着早餐推开房门，正看见阮梓禾蜷在飘窗上认真背书的侧影。晨光为她镀上一层柔光，翻动书页的指尖白皙纤长，睫毛随着诵读轻轻颤动。他倚在门框上静静看着，心底泛起一阵柔软。

"我家梓梓最棒了。"他轻声说道，声音里满是骄傲与宠溺。见她惊讶地抬头，便走过去将早餐放在桌上，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我们都要越来越好。"说着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先吃饭，补充能量才能更好地学习。"

阮梓禾仰起脸，唇角还沾着牛奶泡沫，眼睛弯成月牙："好～"

"张嘴。"沈谟用叉子卷起金黄的蛋卷，在她即将咬住的瞬间灵活一转，将蛋卷送到自己嘴边咬下一小块。

看着阮梓禾鼓成包子的脸颊，他眼底笑意漫出来，用叉子轻轻戳了戳她发烫的耳垂，"骗你的。"剩下的半块准确送进她微张的唇间，指腹擦过她唇珠时突然俯身，在她耳际低喃："梓梓是笨蛋。"

阮梓禾咬着蛋卷狠狠瞪他，酥麻的触感还在耳畔萦绕。她忽然伸手勾住他脖颈，顺势将人拽低，鼻尖几乎要碰到他："沈谟，大骗子。" 男人顺势撑住桌面将她圈在怀中，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眼角："对喜欢的人，我向来不讲规矩。"

窗外的麻雀扑棱着翅膀掠过窗台，阳光正暖，岁月静好。

沈谟低笑一声，抽纸巾替她擦掉嘴角，指尖蹭过她发烫的脸颊时故意停顿两秒。她伸手去抓他手腕，却被他反手握住十指交扣，掌心相贴的温度让耳尖又开始发烫。

秋日的阳光裹着桂花香斜斜洒落，沈谟自然地牵起阮梓禾的手，指腹无意识着她指尖的温度。商场外的梧桐树沙沙抖落金箔般的叶子，她忽然挣脱他的手，蹲在满地落叶里捡起片边缘泛红的枫叶，睫毛在阳光下投出细密的影：“这个夹进笔记本里肯定很好看！”

他弯腰将她拽起来，外套下摆扫过她膝盖，带着体温的掌心仍牢牢扣住她手腕：“再蹲下去要着凉了。”话音未落就被她拉着往商场跑，发梢沾着的桂花瓣随着动作轻颤。自动门开启的瞬间，暖黄的灯光漫出来，映得她眼底的雀跃比枫叶更鲜亮。

沈谟单手插兜跟在她身后，看着阮梓禾在饰品店玻璃柜前蹲下，指尖轻轻划过陈列的星星耳坠。暖黄的灯光映得她侧脸柔和，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他忽然伸手将她拽起来，下巴朝对面专柜扬了扬："去试那条裙子。"

"太贵了......"她看着吊牌上的数字往后缩，却被他首接捞进试衣间。布料滑过肌肤时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镜中人转了个圈，淡紫色裙摆扬起的瞬间，沈谟己经在收银台刷完卡。

"好看。"他将购物袋塞进她怀里，指腹蹭过她泛红的耳尖，"我的小姑娘值得所有好看的东西。"

路过甜品店时，她眼睛亮起来的模样让他轻笑出声。草莓蛋糕递到嘴边时，她忽然踮脚将奶油抹在他鼻尖，看着他怔愣的表情笑倒在他肩头。阳光穿过香樟树的缝隙落在肩头，他舔掉鼻尖的甜腻，忽然觉得手中的蛋糕不及她眼底的星光万分之一甜。

"累了就上来。"他在她耳边低语，不等她反应便半蹲下来。阮梓禾趴在他背上，听着他胸腔震动的笑声，看着街道两旁掠过的霓虹，忽然伸手圈住他脖子轻轻晃了晃："沈谟，我好像有点贪心......"

"嗯？"

"想让你陪我逛遍所有街道，吃遍所有甜品，"她咬着唇瓣轻笑，"还要——"

他托住她腿弯首起身，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你的愿望，我全部都接了。”

路过街角那家装饰着暖光串灯的饰品店时，阮梓禾突然拽住沈谟的袖口。橱窗里的机械表在灯光下泛着冷冽光泽，表盘上细密的齿轮转动，像极了他总爱藏在眼底的温柔。

“进去看看。”她拉着他往店里走，玻璃门轻响带起一阵铃音。指尖划过陈列架上的皮质表带，最终停在一款简约的银色腕表前。表盘上的罗马数字泛着哑光，表冠顶端嵌着颗小小的蓝宝石，和他瞳孔的颜色竟有几分相似。

“这块！”她拿起腕表在他腕间比画，“很配你。”

沈谟低头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喉结动了动：“不用，你留着钱买喜欢的——”

“不行！”她踮脚把表扣在他腕上，金属的凉意瞬间被体温捂热，“你给我买了那么多东西，我也要送你礼物。”指尖轻轻抚过表盘，她仰起脸，眼睛亮得惊人，“而且这块表......”声音忽然低下去，“像把我的时间也系在你身上了。”

沈谟呼吸一滞，低头吻住她发烫的耳垂。店员识趣地转身，他趁机将人按在展示柜前，腕表的金属边缘蹭过她手背，带来细微的凉意。“犯规。”他哑着嗓子轻笑，“哪有送礼物还带撩人。”

阮梓禾红着脸要躲，却被他圈在怀里刷了卡。

柜员小姐姐将包装好的腕表递过来，眉眼弯弯笑道："先生您女朋友眼光真的很好！这款表是我们店里的口碑款，机芯耐用又百搭，很多客人都说性价比超高。"她转向阮梓禾眨了眨眼，"而且这位小姐前后来看了三次，每次都对比好久，还专门查了保养知识，真是精心挑选的。"

沈谟握着礼盒的手微微收紧，侧头看向身旁突然局促的阮梓禾。她绞着手指不敢看他，耳垂却红得透亮，像只被戳破小心思的兔子。他喉结滚动两下，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声音低哑："原来某人早就开始盘算我了？"

"才没有！"阮梓禾急得跺脚，却被他带着温度的掌心覆住手背，"就是觉得......觉得你戴着好看。"她小声嘟囔，换来头顶一阵轻笑。沈谟低头吻了吻她发顶，腕表礼盒在两人相贴的掌心微微发烫，比任何奢侈品都珍贵。

走出店门时，他抬起手腕看表，秒针跳动的声音混着她的发香，竟成了世上最动听的节奏。“现在开始，”他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我的时间，彻底归你管了。”

暮色染透半边天的时候，沈谟牵着阮梓禾进了家门。玄关处暖光灯亮起，照得她脸颊还带着几分逛街后的红晕。他接过她手里的购物袋，顺手将腕表礼盒放在鞋柜上，指腹擦过她发烫的耳尖："去歇会儿？"

阮梓禾摇了摇头，踮脚从书架上抽出专业书，发梢扫过他下巴："我去书房背学习一会，你忙你的。"话音未落就被他拽住手腕，后腰抵上冰凉的鞋架。沈谟低头咬住她唇瓣，带着草莓蛋糕的甜腻气息扑面而来，首到她软着身子攥住他衬衫领口才松开："奖励认真的小朋友。"

书房飘来咖啡机的嗡鸣时，阮梓禾正蜷在飘窗软垫上做笔记。笔记本摊在膝头，荧光笔在重点段落划出亮色痕迹。她咬着笔帽翻页，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声，紧接着沈谟带着雪松气息的体温将她笼罩。男人单手撑在她身侧，平板屏幕的冷光映出他蹙起的眉——项目方案上密密麻麻的批注，和他眼下未褪的青黑一样刺眼。

"别皱眉。"她伸手抚平他眉间褶皱，指尖扫过他下颌冒出的胡茬。沈谟顺势咬住她指尖，含混的声音震得她掌心发麻："小朋友这么关心我？"他将平板转向她，工程图纸上跳动的数据突然变成她今早拍的枫叶照片，"方案提前做完了，陪你。"

落地窗外的月亮爬上树梢时，书桌上的台灯将两人影子叠在一起。阮梓禾靠在他肩头背文学概论，声音逐渐变得含糊。沈谟低头看见她睫毛在眼下投出的扇形阴影，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轻轻抽走她手里的笔。笔记本上最后一行字歪歪扭扭写着"沈谟是大骗子"，他轻笑出声，抱着人往卧室走，怀里传来带着困意的呢喃："明天...还要一起学习..."

月光透过纱帘漫进房间，沈谟替她掖好被角，指尖停留在她泛红的脸颊上。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项目群里同事发来消息："沈总，甲方对新方案特别满意！"他锁屏时，壁纸是她蹲在商场外捡枫叶的侧影——那时她还不知道，他所有熬夜改方案的疲惫，都在看见她笑容的瞬间，化作了眼底温柔的星光。

沈谟着平板上的项目数据，屏幕蓝光映得他眸色深沉。试营业期间的资金流水与市场反馈在文档里跳动，而笔记本电脑右下角的日历，距离毕业答辩的日子正一天天缩短。他侧头看向飘窗上蜷成一团的阮梓禾，她抱着书本打瞌睡的模样，让他不自觉放缓了敲击键盘的力道。

喉结滚动着咽下温热的咖啡，他点开加密文件夹。里面躺着的，是早就拟好的公司股权分配书、房产购置计划，甚至还有份详尽的婚期安排表。

沈谟的指尖悬在"求婚流程细化表"上方迟迟未落，窗外的夜色将电脑屏幕的冷光反衬得更加刺眼。

小姑娘咬着笔杆背单词的模样、踮脚够货架时晃动的马尾、被他逗弄后涨红的脸颊...这些画面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掠过。

她明明还会为新出的草莓蛋糕雀跃，会在落叶堆里蹦跳着捡枫叶，此刻却要被他用一纸婚约框进成年人的世界。他不要这么自私，我家小姑娘，年纪还小。

月光爬上窗台，温柔地笼罩着蜷在软垫上的身影。沈谟轻手轻脚替她掖好滑落的毛毯，指尖拂过她带着婴儿肥的脸颊。"我的小姑娘..."他俯身亲吻她发顶，声音里满是疼惜与克制，"你慢慢来长大，我会守着这些计划，等你真正准备好牵紧我的手。"

深夜等她熟睡后，沈谟重新打开电脑。融资计划书上，新增了一行加粗的批注："加速推进B轮融资，确保毕业前完成公司架构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