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血脉真相

悬崖边，狂风怒号。

钟离烬单膝跪地，冰魄剑插在身前，剑身己经布满裂痕。苏璃倒在他身后三丈处，赤血绫暗淡无光，嘴角不断溢出鲜血。两人身后是万丈深渊，前方——合欢宗宗主月无瑕凌空而立，血色长裙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索命修罗。

“跑啊，怎么不跑了？”月无瑕的声音冷得像冰，指尖缠绕着一缕猩红灵力，“本座倒要看看，玄冰老儿的传承能护你们到几时！”

钟离烬艰难地站起身，将最后一丝灵力注入冰魄剑：“月宗主……您就不好奇，为何赤血绫会选择苏璃吗？”

“闭嘴！”月无瑕突然暴怒，袖中飞出一道血光，狠狠抽在钟离烬胸口，“你也配提赤血绫？”

钟离烬被抽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岩壁上。他闷哼一声，感觉肋骨至少断了两根。奇怪的是，月无瑕这一击虽然凶狠，却在接触瞬间收敛了大半力道——否则以元婴修士的实力，足以将他当场格杀。

苏璃挣扎着爬到钟离烬身边，赤血绫自动展开，护在两人身前：“宗主……弟子求您……听听真相……”

“真相？”月无瑕冷笑，缓缓降落地面，“本座只知道，你们盗取宗门至宝，勾结外敌，罪该万死！”她右手抬起，一道比之前恐怖数倍的血色灵力开始凝聚，“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下真正的《赤焰诀》！”

钟离烬突然按住苏璃的手，低声道：“不对劲……她在拖延时间。”

确实，以月无瑕的实力，真要杀他们根本不需要废话。更奇怪的是，宗主的眼神一首在钟离烬脸上游移，像是寻找什么。

血色灵力化作长鞭，呼啸而来。钟离烬推开苏璃，举剑硬接——

“砰！”

冰魄剑终于不堪重负，碎成无数晶片。长鞭余势未消，狠狠抽在钟离烬左肩，衣衫破裂，露出一个火焰形的胎记。

月无瑕突然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不……不可能……”

钟离烬趁机拉着苏璃往悬崖边退去。崖下是湍急的冥河，跳下去九死一生，但总比当场毙命强。

“站住！”月无瑕厉喝，声音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你……你肩上的印记……”

钟离烬一愣，下意识摸向自己左肩。这个胎记从小就有，师父说是火毒留下的疤痕，难道……

月无瑕突然瞬移到面前，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她一把扣住钟离烬手腕，另一只手扯开他残破的衣领——火焰胎记完整呈现，栩栩如生。

“真的是你……”月无瑕的声音突然变了，从冷酷狠毒变成难以置信的柔软，“烬儿……”

这个称呼让钟离烬浑身一震。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他——记忆中早己模糊的，娘亲。

“你……认识我娘？”钟离烬警惕地后退，却被月无瑕死死抓住。

月无瑕的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愤怒、震惊、痛苦、狂喜……种种情绪如风暴般在她眼中轮转。她颤抖的手指抚上钟离烬的脸颊：“二十年……我找了你二十年……”

苏璃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宗主，难道他就是……”

“闭嘴！”月无瑕厉声打断，却又立刻放柔声音，只对着钟离烬，“你师父……玄冥老道，有没有给过你一块玉佩？”

钟离烬瞳孔骤缩。师父临终前确实给过他一块残破的玉佩，说是捡到他时随身携带的……

见他不答，月无瑕突然扯开自己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个与钟离烬胎记形状完全一致的印记——只是她的像是被什么利器贯穿而过，留下疤痕。

“当年我被迫将你送走……玄冥老道发誓会护你周全……”月无瑕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在你身上留下血脉印记，就是想着有朝一日……”

钟离烬脑中轰然作响。所有线索串联起来——师父偶尔流露的愧疚，对他超乎寻常的严格，还有那些关于‘你母亲不简单’的只言片语……

“你是……我娘？”钟离烬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合欢宗宗主是我娘？”

月无瑕眼中突然涌出泪水，这个杀伐决断的一宗之主，此刻哭得像个普通妇人：“你出生那年，缥缈阁突袭合欢宗……我为了保你性命，只能将你交给路过的玄冥……”

她突然将钟离烬搂入怀中，完全不顾宗主威仪。钟离烬僵在原地，鼻端萦绕着母亲身上陌生的熏香，二十年的缺失在这一刻化为实质的痛楚。

苏璃彻底呆住了。她看着自己敬畏如神的宗主，此刻抱着钟离烬泣不成声，而那个曾经被她称为“伪君子”的缥缈阁弟子，竟是宗主失散二十年的骨肉……

更讽刺的是，月无瑕这些年对缥缈阁的极端仇恨，很大程度源于当年被迫弃子之痛。而现在，她恨之入骨的“正道伪君子”中，就有自己的亲生儿子。

“宗主……”苏璃小心翼翼开口，“钟离公子的伤势……”

月无瑕如梦初醒，立刻检查钟离烬的伤势。当她看到那些自己亲手造成的伤痕时，面色瞬间惨白：“我……我差点杀了自己的孩子……”

她掌心泛起柔和红光，轻轻按在钟离烬胸口。合欢宗最高深的疗伤秘法运转，钟离烬顿觉一股暖流涌入西肢百骸，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为什么……”钟离烬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不早说？”

月无瑕痛苦地闭上眼：“我派人找过你……但玄冥将你藏得太好。后来听说他收了个天赋异禀的弟子，我……”她突然睁眼，眼中闪过厉色，“等等，萧远山是不是你师兄？”

钟离烬点头，随即恍然：“雪狼山脉的埋伏……”

“那个畜生！”月无瑕周身突然爆发出恐怖杀气，“他早知道你的身份！当年就是他向缥缈阁告密，导致我们母子分离！”

苏璃听得心惊胆战。原来萧远山不仅害钟离烬，更是导致他们母子分离二十年的罪魁祸首！

钟离烬却陷入更深的困惑：“那父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