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被迫同行

与此同时，雪狼山脉另一侧的山道上，一队身着绯红衣衫的修士正缓步前行。队伍中央，钟离烬被两名合欢宗弟子搀扶着，脸色仍有些苍白。

“师姐，你这次可真是……”一名鹅蛋脸的合欢宗女弟子凑到苏璃身边，挤眉弄眼，“连缥缈阁的‘冰魄剑’都拿下了。”

苏璃面色一冷：“胡说什么！我只是……”

“只是什么呀？”另一名女弟子笑嘻嘻地打断她，“师姐身上的气息都变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己经双修过了。何况……”她瞥了眼钟离烬，“这位公子体内流转的明明是我们合欢宗的‘春水诀’灵力。”

钟离烬闻言身体一僵，耳根瞬间红透。

那夜房间中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重伤昏迷，体内寒气肆虐，是苏璃用合欢宗秘法为他驱散寒毒……虽然并未真正双修，但灵力交融、气息相渡，与双修无异。

“闭嘴！”苏璃厉声喝道，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再胡言乱语，回去后自己去刑堂领罚！”

众女弟子顿时噤声，但彼此交换的眼神中满是揶揄。她们这位大师姐向来冷若冰霜，对男子不假辞色，如今却为救一个正道弟子破了功，怎能不让她们好奇？

钟离烬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道：“苏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但请诸位莫要误会，我与苏姑娘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鹅蛋脸女弟子掩嘴轻笑，“那钟离公子体内的‘春水诀’灵力怎么说？这功法可是要唇齿相依才能渡入的呢……”

“兰儿！”苏璃怒喝，手中红绫如毒蛇般窜出，在那女弟子脚前抽出一道深痕，“再敢多嘴，我割了你的舌头！”

钟离烬心头一震。唇齿相依……那夜昏迷中模糊感受到的柔软触感，竟是……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觉胸口一阵发烫。抬眼望去，正对上苏璃慌乱中带着羞恼的目光。西目相对，两人同时别过脸去。

队伍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师姐！前面有情况！”一名弟子匆匆来报。

苏璃神色一凛，瞬间恢复了合欢宗大弟子的冷厉：“全体戒备！”红绫如活物般缠绕在她臂间，随时准备出击。

钟离烬下意识去摸腰间佩剑，却摸了个空——他的“冰魄”早己在遇袭时遗失。苏璃瞥见他动作，冷哼一声，却还是从袖中抛出一柄短剑给他。

“拿着，别拖后腿。”

短剑入手冰凉，剑柄上缠绕着红色丝线，隐约带着苏璃身上的幽香。钟离烬握紧剑柄，心中五味杂陈。他是缥缈阁精英弟子，如今却手持合欢宗兵器，与这些“邪魔外道”同行……

前方树林中走出几道人影，为首的是一名身着墨绿长袍的中年男子，面容阴鸷。

“苏璃，你迟到了。”男子冷冷道，“还带着个缥缈阁的小子？”

“参见墨长老。”苏璃行礼道，“此人……是我在路上所救，或许对秘境之行有用。”

墨千殇眯起眼睛打量着钟离烬：“缥缈阁林霜白的师弟？有意思……”他突然伸手扣住钟离烬手腕，一股阴冷灵力探入。

钟离烬闷哼一声，体内灵力本能地抵抗，却引动了尚未完全融合的“春水诀”，两股灵力在经脉中冲撞，疼得他冷汗涔涔。

“果然有春水诀的气息。”墨千殇松开手，意味深长地看了苏璃一眼，“看来我合欢宗的‘冰莲’终于开窍了。”

苏璃面色煞白，垂首不语。

“带他一起走吧。”墨千殇转身道，“正好用他来探探秘境中的机关陷阱。”

钟离烬心中一沉。他明白自己此刻的处境——在合欢宗眼中，他不过是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而缥缈阁那边……恐怕己经认定他死了。

他下意识看向苏璃，却见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那夜雪洞中为他驱寒疗伤的温柔女子，与眼前这个冷若冰霜的合欢宗大弟子，判若两人。

“走！”墨千殇一声令下，队伍继续前进。

钟离烬默默跟上，手中短剑握得更紧。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但有一点很清楚——在这正邪交织的漩涡中，他与苏璃之间那微妙的情愫，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风雪又起，掩盖了队伍的足迹，也模糊了来时的路。

钟离烬盘膝坐在合欢宗临时营地的角落，体内两股灵力如冰火相冲，折磨得他额头渗出细密汗珠。缥缈阁的“玄冰诀”与合欢宗的“春水诀”在他经脉中撕扯，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刺痛。

“怎么，堂堂缥缈阁精英弟子，连这点灵力冲突都承受不住？”

墨千殇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钟离烬抬头，看到那张阴鸷的脸在篝火映照下更显森然。墨长老手中把玩着一枚血色玉佩，玉佩随着他的动作泛出妖异的光芒。

钟离烬强忍疼痛，声音平稳：“多谢墨长老关心，在下无碍。”

“无碍？”墨千殇冷笑一声，突然出手按住钟离烬头顶，“让本座看看你能撑多久！”

一股阴寒灵力从百会穴灌入，钟离烬浑身剧震，眼前发黑。那灵力如毒蛇般在他经脉中游走，刻意激化两股功法的冲突。他咬紧牙关，牙龈渗出血丝，却硬是没发出一声呻吟。

“墨长老！”苏璃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她快步走入，绯红衣裙在火光中如血般刺目。“您答应过不伤他性命。”

墨千殇收手，钟离烬如释重负地喘息，眼前金星乱冒。他模糊看到苏璃站在墨千殇身旁，面容冷峻，但垂在身侧的手指却微微颤抖。

“本座只是试试他的底子。”墨千殇阴森笑道，“缥缈阁的‘冰魄剑’果然名不虚传，中了寒髓散还能撑这么久。”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苏璃，“你给他渡的春水诀，倒是恰到好处。”

苏璃面色一白：“弟子只是……”

“不必解释。”墨千殇摆手打断，“明日秘境入口将开，让他打头阵。”说完拂袖而去，留下帐内一片死寂。

钟离烬擦去嘴角血迹，抬头正对上苏璃复杂的目光。

那双往日冷若冰霜的眸子此刻竟含着一丝他读不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