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暗中交锋

钟离烬握紧玉瓶，目光幽深。他并不畏惧柳苍，但这种阴险小人背后的靠山却不得不防。若真是内门弟子带头，恐怕此行不会太顺利。

“有人跟踪...”他在心中暗道，同时保持着正常步调向城西的炼器坊走去。

那里人多眼杂，最适合甩掉尾巴。

转过一条僻静小巷时，钟离烬突然加速，身形如鬼魅般闪入一家茶楼后门。跟踪者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消失，匆忙追入巷中。

“这位道友，跟了我三条街，不知有何指教？”钟离烬的声音从跟踪者身后传来。

那人身形一僵，缓缓转身。

是个面容普通的青年，穿着寻常散修的服饰，但钟离烬一眼就看出他袖口暗藏的阎魔宗标记——一朵几乎不可察觉的黑色曼陀罗花纹。

“钟离师兄误会了，在下只是同路...”青年赔笑道，右手却悄悄摸向腰间。

钟离烬眼中寒光一闪，不等对方动作，一道银光己从袖中射出。

“锵”的一声，青年的匕首被击落在地，而那道银光——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正抵在他的咽喉处。

“阎魔宗的人，为何跟踪缥缈阁弟子？”钟离烬冷声问道，银针又向前递了半分，刺破皮肤渗出一丝鲜血。

蒙面的影七脸色大变：“你...你怎么知道...”

“袖口的曼陀罗，虽然用幻术遮掩，但逃不过我的眼睛。”钟离烬声音平静。

“说，谁派你来的？"

“既然认出我的身份，那更不可能放你回去了。”影七低笑出声，黑色面巾随着呼吸起伏，他反手抽出背负的双刃。

钟离烬己化作一道白虹贯空而来。他右手虚握三尺光剑，剑锋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清越的鸣响。

影七仓促架起双刃格挡，黑红相间的刀身与云光剑相撞，爆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钟离烬剑招再变，剑锋突然分化九道虚影。九点寒星同时刺向要害，影七厉啸一声，双刀旋成黑轮。兵刃相击的火星在暮色中连成光带，两人身影快得拉出残影。

“噗——”

一截刀尖穿透钟离烬左肩，他闷哼一声，离火剑却去势不减，在影七肋下拉开尺长伤口。两人同时后撤，血滴在青石板上绽开红梅。

影七按住伤口，紫血从指缝涌出。“有意思...很久没人让我流血了。”

他狞笑着捏碎腰间玉符，身体突然化作血雾消散。

“钟离烬...我们很快会再见...”

声音飘散在夜风中，只剩半截染血的弯刀当啷落地。钟离烬单膝跪地，离火剑斜插在身前三尺处。

阎魔宗的人出现在缥缈阁地盘，绝非偶然，显然是冲什么而来。

他迅速迅速返回宗门，没有回炼器坊，而是首奔藏书阁。若阎魔宗盯上了他，那么他正在研究的千年寒玉髓很可能就是原因。

万宝楼三楼，墨无殇听完影七的汇报，面色阴沉如水。

“废物！连个外门弟子都试探不出深浅，反而折了人手！”他猛地捏碎手中茶杯，滚烫的茶水溅在影七脸上，后者却不敢擦拭。

“少主恕罪！那钟离烬反应极快，影九连自尽的机会都差点没有...”

墨无殇突然抬手打断他：“等等，你说他用的是什么武器？”

“一枚银针，细如牛毛，却能精准击落影九的匕首。”

墨无殇眼中精光一闪：“银针...有意思。缥缈阁外门弟子何时有这等身手了？”他踱步到窗前，望着远处的藏书阁方向，“继续盯着他，但不要轻举妄动。本座倒要看看，这个钟离烬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夜幕降临，藏书阁内只剩下零星几盏灵灯。钟离烬坐在角落，面前摊开一本泛黄的古籍《极寒材料考》。突然，他的手指停在一段文字上：

“千年寒玉髓，生于极北玄冰之下，千年方成一滴。其性至寒，可淬炼天下至坚之物。然有一物与之相克，乃地心炎晶...”

钟离烬眼睛一亮，正要细读，忽觉背后一阵发凉。他猛地合上书本站起身，警惕地环顾西周。

“谁？”

无人应答，只有书架投下的阴影在灵灯照耀下微微晃动。但钟离烬确信自己刚才感受到了一股阴冷的气息，如同被毒蛇盯上的猎物。

他不动声色地将古籍收入怀中，熄灭灵灯离开藏书阁。

夜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也带来若有若无的窥视感。

回到自己的小院，钟离烬启动防护阵法后，才取出那本古籍继续研读。当他读到“地心炎晶可解寒玉髓之毒”时，忽然感到一阵眩晕。

“不好！”他立刻运转心法抵抗，却发现灵力运转滞涩，一股阴寒之气正从丹田蔓延开来。

“噬魂咒...”钟离烬额头渗出冷汗，这是阎魔宗的独门秘术，中者会在三日内灵力尽失，沦为废人。他回想今日种种，唯一可能中招的时刻就是在藏书阁感受到寒意的那一瞬间。

他强忍不适，从床下暗格取出一只玉盒，里面是三枚赤红如火的丹药。这是韩长老给他的保命之物——“炎阳丹”，专门克制寒毒。

服下丹药后，钟离烬盘膝而坐，引导药力对抗体内寒毒。两个时辰后，他吐出一口黑血，脸色终于恢复些许血色。

“阎魔宗...墨无殇...”钟离烬眼中寒光闪烁。他早该想到，能无声无息下咒的，除了那位玄冥宗少主，还能有谁？

与此同时，万宝楼顶层，墨无殇站在一面铜镜前，镜中映出的却不是他的倒影，而是钟离烬的小院景象。

“竟然能抵抗噬魂咒？”他饶有兴趣地挑眉，“看来韩老头给了你不少好东西啊...”

灰衣老者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少主，既然他己经起疑，不如...”

“不急。”墨无殇抬手打断，“宗门大比在即，他若真如传言中那般天赋异禀，必会参加。届时...”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本座要当着缥缈阁所有人的面，毁掉他们引以为傲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