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患难见真情：团队的羁绊

自从林凡拿出那效果惊人的“温脉导元丹”，帮助柳如烟的伤势恢复步入正轨之后，山洞内的气氛便发生了一些难以言喻的微妙变化。

柳如烟依旧是那副清冷如冰的模样，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修炼和疗伤之中。

但她看向林凡的目光，却不再像最初那般充满了审视和纯粹的利用。

偶尔，当林凡在角落里默默地用小鼎（在她看来或许是某种特殊的炼药器具或手法）处理一些从洞外采集回来的、散发着怪异气息的植物时，她的眼底会闪过一丝极淡的好奇与……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细微的认可。

而方青羽，则更是对林凡这个“神秘的小师弟”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他不再像最初那样只是将林凡视为一个需要保护的拖油瓶，反而时常会凑到林凡身边，美其名曰“学习交流”，实则是想从林凡口中套出一些关于他那神奇“炼药术”的秘密。

当然，林凡对此总是守口如瓶，只用那套早己准备好的“废丹房经验之谈”来搪塞，让方青羽每每都只能悻悻而归，却也越发觉得林凡深不可测。

时间，就在这种既紧张压抑（提防林家追兵和恶劣环境），又带着一丝奇妙和谐（三人共同求生）的氛围中，一天天过去。

距离方青羽所说的阵法材料耗尽、他们必须离开此地的最后期限，也越来越近。

这几日，他们的生活虽然依旧艰苦，却也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默契。

方青羽凭借着对野外生存的丰富经验和层出不穷的小手段，负责每日的食物和安全饮水来源。

瘴魔岭环境恶劣，寻常野兽早己绝迹，只有一些生命力极其顽强、但也大多带有毒性的奇异菌类或小型爬虫。

每一次，方青羽带回“猎物”后，都会习惯性地先让林凡“掌掌眼”。

“林凡小师弟，快来帮我看看，这只七彩斑斓的肥美大蜥蜴，能不能吃？”

“我瞧它长得油光水滑的，烤起来一定很香！”

方青羽献宝似的举着一只还在不断挣扎的、色彩鲜艳得有些过分的蜥蜴。

林凡则会不动声色地催动小鼎进行解析，然后一本正经地给出“专业意见”：

“方兄，此物名为‘幻彩毒蜥’，其血肉中蕴含七种不同的神经毒素，食之……轻则上吐下泻，神志不清，重则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不过，”他话锋一转，“其尾部那一点点墨绿色的毒腺，若是能以特殊手法处理，倒是可以提炼出一种能让人产生短暂幻觉的‘迷魂香’，或许……将来能派上用场。”

方青羽听得一愣一愣的，然后便会立刻将那幻彩毒蜥扔得远远的，拍着胸口道：

“乖乖！差点就成了我的断头餐！”

“林凡小师弟，你这辨识毒物的本事，可比辨识药材还厉害啊！”

“以后我们的伙食安全，可就全靠你了！”

对于林凡这种远超常理的“见识”，方青羽早己见怪不怪，只当是他那神秘“传承”的一部分。

而柳如烟，虽然依旧惜字如金，但在行动上，却也渐渐显露出一丝对林凡的特殊“关照”。

例如，在林凡因为精神力消耗过度而脸色苍白时，她会默默地递过来一枚自己平日里都舍不得服用的、能够快速恢复精神力的“清神丹”。

（虽然品阶不高，但对目前的林凡己是珍品）。

又例如，当方青羽外出搜寻，洞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她偶尔也会在修炼之余，指点林凡几句关于灵力运转和气息收敛的法门。

这些法门虽然只是剑阁最基础的心法，但对林凡这个完全是“野路子”出身的修士来说，却也让他受益匪浅，对自身灵力的掌控也变得更加精细。

林凡自然也投桃报李。

他会在柳如烟炼化玄冰菇的关键时刻，不动声色地催动小鼎，散发出一丝极其微弱的、能够稳定周围磁场和中和寒气的温润能量，帮助她更好地吸收药力，减轻痛苦。

虽然他从未明说，但心思玲珑剔透如柳如烟，又岂会感受不到那股在关键时刻总能恰到好处出现的“助力”？

她只是默默地将这份情谊记在心里，并未点破。

在这种相互扶持、共同抵御恶劣环境的过程中，一种超越了最初利益交换的、更加牢固的情感纽带，正在三人之间悄然形成。

他们开始习惯彼此的存在，也开始在潜意识中将对方视为可以信赖的伙伴。

某夜，篝火摇曳，洞外瘴气翻涌，风声呜咽。

方青羽照例在洞口附近检查着他布置的那些简易警戒阵法，确保它们还能再撑上一两日。

柳如烟则在擦拭着她那柄如同秋水般的冰蓝色长剑，神情专注而虔诚，仿佛那不是一柄剑，而是她生命中最亲密的伴侣。

林凡在结束了一天的修炼后，看着眼前这幅景象，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暖意。

这是他十三年来，从未体验过的、类似于“家”或者说“同伴”的感觉。

“柳师姐，”他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你的伤……为何会如此严重？”

“那《寒月绝心剑》，当真如此难以修炼吗？”

他知道自己这个问题有些唐突，但他心中确实充满了好奇。

柳如烟擦拭长剑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抬起清冷的眸子，看了林凡一眼，似乎有些意外他会问这个。

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如同冰珠般清脆，却似乎多了一丝不为人知的疲惫与……怅惘：

“《寒月绝心剑》乃是我剑阁至高传承之一，威力无穷，但也极易反噬其主。”

“我……急于求成，在一次冲击瓶颈时，强行催动了尚未完全掌握的第九州剑意，结果……便是如此了。”

她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但林凡却能从中感受到一种深入骨髓的骄傲与……不甘。

“家族中……可有其他人能帮你？”林凡追问道。

他想起了藏书阁中那段关于“剑阁长老旧怨”的批注，心中一动。

柳如烟的眼神似乎暗了一下，她轻轻摇了摇头：

“剑阁之中，派系林立，竞争激烈。”

“我若示弱，只会引来更多豺狼。”

“至于家族长老……”她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讥诮，“他们更在意的，或许是如何从我身上，或者从我师尊那里，获取更多利益罢了。”

她这番话，虽然说得隐晦，但也透露出了一些关于剑阁内部，乃至整个林家高层权力斗争的冰山一角。

也让林凡对她那看似高高在上、风光无限的核心弟子身份，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原来，即便是她这样的天之骄女，也同样身不由己，同样在残酷的现实中苦苦挣扎。

“那你呢？方青羽？”林凡又将目光转向那个正饶有兴致地听着他们对话的神秘少年（或少女）。

“你这一身出神入化的阵法和潜行本领，又是从何学来？”

“为何甘愿屈居于外院，默默无闻？”

方青羽闻言，嘿嘿一笑，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我啊？我就是个喜欢到处瞎逛、鼓捣些稀奇古怪玩意儿的闲人罢了。”

“至于师承来历嘛……天机不可泄露！”

“不过，”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若是林凡小师弟你肯将你那手‘点石成金’的炼药秘术教我一二，或许……我心情一好，就能想起些什么来呢？”

林凡闻言，只能报以苦笑。

他知道，这两个人，都如同谜团一般，身上隐藏着太多的秘密。

但至少此刻，在这危机西伏的瘴魔岭深处，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好了，别说这些了。”柳如烟似乎不愿再提及自己的伤心事。

她站起身，走到洞口，望向外面那片被浓郁瘴气笼罩的、如同鬼蜮般的森林，声音再次恢复了清冷与决然：

“方青羽，你的阵法还能支撑多久？”

“我们的食物和清水也快耗尽了。”

“最迟后天，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方青羽也收起了嬉笑的表情，正色道：“最多再撑一天半。”

“后天清晨，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启程！”

“我己经大致规划好了三条备选路线，各有优劣，也各有风险。”

“等明日天亮，我们再仔细商议定夺。”

林凡也站起身，走到两人身边，与他们并肩而立，一同望向洞外那片充满了未知与危险的天地。

虽然前路依旧迷茫，虽然林家的追杀随时可能降临。

但此刻，当他们三人站在一起，感受着彼此身上那虽然微弱、但却真实存在的“同伴”气息时，一种莫名的勇气和信心，却在他们心中悄然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