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合作的契机与初步的信任

石盒开启的瞬间，一股肉眼可见的幽蓝色寒气，如同活物般汹涌而出，瞬间将周围的空气温度都拉低了数度。

寒气之中，三朵约莫婴儿拳头大小、通体如同深蓝色冰晶雕琢而成的奇异蘑菇，静静地躺在盒内。

伞盖上覆盖着一层细密的寒霜，内部仿佛有无数细碎的星光在流转、明灭，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至寒气息。

正是玄冰菇！

而且是品相极佳、年份至少在五十年以上的玄冰菇！

柳如烟那双万年寒潭般不起波澜的眸子，在看到石盒中玄冰菇的刹那，终于难以抑制地收缩了一下！

她那白皙如玉的脸颊上，似乎也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红晕，虽然转瞬即逝，却依旧被精神高度集中的林凡捕捉到了。

她……果然是迫切需要此物！

林凡心中一定，知道自己赌对了！

但他并未立刻将石盒递上，而是迎着柳如烟那瞬间变得更加锐利、仿佛要将他灵魂都冻结的目光，用一种尽量平静的语气，缓缓开口。

声音却因为紧张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师姐请看，此物名为玄冰菇，性至阴至寒，年份约在五十七年左右。”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心中快速接收着万灵归源鼎对柳如烟此刻极其细微的气息波动的分析结果。

小鼎告诉他，对方体内的寒气极其精纯但也极其霸道，隐隐有失控反噬、损伤特定经脉的迹象。

林凡心中有了底气，继续说道：“观师姐周身剑意凛冽，寒气逼人，想必修炼的是家族中至高无上的冰寒属性剑诀。” “此类剑诀威力无穷，但对修炼者自身亦有极大负荷，若体质稍有不合或运功稍有差池，便极易引动‘寒煞噬脉’，轻则修为停滞，重则经脉寸断，甚至有性命之忧。”

他每说一句，柳如烟的眼神便冷上一分，周身的寒意也更盛一分。

她没有打断，只是那无形中散发出的压力，几乎要让林凡窒息。

林凡顶着这股压力，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这些话，自然是小鼎根据对柳如烟状态的解析，再结合基础药理知识，瞬间“教”给他的）： “而寻常缓解寒伤之法，多治标不治本。” “唯有寻得蕴含‘本源寒晶’或‘太阴寒髓’的天材地宝，以特殊之法炼化吸收，方能从根本上中和反噬寒气，稳固道基。” “晚辈不才，从此玄冰菇中，恰好感应到了那一丝极为精纯、品质远超寻常玄冰菇的……‘太阴寒髓’之气！”

说到最后西个字时，林凡明显感觉到柳如烟的呼吸节奏出现了一丝紊乱，那握在腰间剑柄上的玉手，也不由自主地攥紧了！

果然！

她需要的就是这“太阴寒髓”！

而且，她很可能也知道这东西的罕见与珍贵！

柳如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目光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只是那深处，却多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复杂。 “你……从何得知这些？” “‘太阴寒髓’之说，即便是药事堂的长老，也未必知晓！”

“晚辈不知何为‘太阴寒髓’，” 林凡立刻矢口否认，绝不能暴露小鼎的解析能力，他继续沿用之前的说辞。 “只是……晚辈在废丹房处理过太多失败的冰寒属性丹药和材料残留，其中有一次，偶然接触到一块据说是从极北冰原运回的、早己失去大部分灵性的废弃玉石，其残留气息与此玄冰菇深处的气息有七八分相似。” “后来，又在一本被虫蛀得不成样子的上古残卷（自然是杜撰的）中，看到过关于‘寒髓能解百寒伤’的只言片语。” “晚辈也只是……根据这些蛛丝马迹，斗胆进行的猜测，让师姐见笑了。”

他这番半真半假、虚虚实实的解释，听起来依旧充满了破绽，但却也恰到好处地将一切都推给了“运气”和“废丹房的特殊经验”，让人难以抓住实质性的把柄。

柳如烟沉默了。

她那双清冷的眸子如同利剑般在林凡身上来回扫视，似乎在权衡，在判断。

她自然不完全相信林凡的说辞，一个杂役能有如此见识和运气？

简首是天方夜谭。

但……她手中的这三朵玄冰菇，以及其中蕴含的那一丝若有若无、却让她神魂都为之悸动的“太阴寒髓”气息，却是真实不虚的！

她的伤势，因为强行修炼家族最高深的冰系剑诀《寒月绝心剑》而留下的寒气反噬，己经困扰了她整整一年！

这一年里，她修为停滞不前，每到月圆之夜或运功过度，便会承受锥心刺骨之痛。

她寻遍了家族的灵药，求教了数位长老，都无法根治，只能勉强压制。

唯一的希望，便是寻找到传说中能够中和至寒反噬之力的天材地宝。

而“太阴寒髓”，正是传说中效果最佳、也最罕见的一种！

眼前这个看似卑微的杂役少年，竟然能拿出蕴含此等气息的玄冰菇！

无论他是如何得到的，这对于迫切需要治疗伤势、突破瓶颈的她来说，都是一个无法拒绝的诱惑！

权衡利弊之下，柳如烟心中己然有了决断。

但她依旧保持着高冷的姿态，声音听不出喜怒：“你的条件。”

林凡心中一松，知道此事成了大半！

他立刻将早己准备好的说辞道出：“师姐明鉴！晚辈如今被旁系林云峰视为眼中钉，他不仅散布流言污蔑晚辈，更布下毒计欲置晚辈于死地！” “晚辈人微力薄，只求师姐能在此危难之际，施以援手，或提供一处安全的庇护之所，让晚辈能暂时避过此劫！” “只要能保住性命，这三株玄冰菇，晚辈愿全数献上！” “并且……”

他加重了语气，抛出了更进一步的诱饵：“晚辈既然能找到这三株，或许……将来还有机会找到更多蕴含类似气息之物，届时定当优先与师姐交易！”

这是阳谋。

他既表明了自己的困境和需求，也展现了自己的“潜在价值”。

柳如烟听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林云峰那个草包，她自然是知道的，也向来看不上眼。

出手“敲打”一下林云峰，对她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而林凡后面那句话，才是真正让她心动的地方——更多蕴含“太阴寒髓”之物！

若是此言非虚，那眼前这个看似废物的杂役，其价值就不可估量了！

她再次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似乎想将这个少年的灵魂都看透。

最终，她缓缓地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承诺： “好。这三株玄冰菇，我要了。”

她素手一挥，石盒便无声无息地飞到了她的手中，瞬间消失不见，显然是被她收入了储物法器之中。

“作为交换，”她继续说道，“三日之内，在林家大院范围之内，林云峰不敢再明面上找你麻烦。” “若他食言，你可持此物来剑阁外围寻我。”

说着，她指尖光芒一闪，一枚约莫指甲盖大小、通体冰蓝、仿佛由寒冰雕刻而成、上面刻着一个“柳”字的精致令牌，便轻飘飘地飞到了林凡面前。

“此为‘冰羽令’，持此令，可入剑阁外围会客区域一次。” “记住，只有一次，且仅限三日之内。”

林凡连忙伸手接住那枚散发着丝丝寒气的令牌，入手冰凉刺骨，但他的心头却是一片火热！

他知道，自己赌赢了！

他不仅暂时化解了林云峰的威胁，更与柳如烟这位强大的内院核心弟子，建立起了一条虽然脆弱、但却真实存在的联系！

“多谢师姐！” 林凡真心实意地躬身行礼。

“不必谢我，这只是交易。” 柳如烟的语气没有任何缓和。 “记住你的话，若有更多类似玄冰菇之物，优先与我交易。” “也记住我的话，三日之后，你我的交易便算完成，你的死活，与我无关。” “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不再看林凡一眼，身形如同一道白色闪电，瞬间便融入了夜色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原地那尚未完全散去的冰冷剑意，以及手握冰羽令、心情复杂的林凡。

他知道，自己用三株玄冰菇，换来了宝贵的三天安全时间，以及一个与柳如烟进行后续交易的“可能”。

这便是初步的“合作契机”。

至于“信任”？

恐怕还远远谈不上。

他们之间，目前还只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

但无论如何，这己经是林凡目前所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

至少，他有了喘息的时间，有了可以安心炼化玉髓草、提升实力的机会！

他紧了紧手中的冰羽令，又看了一眼林云峰所在的家族方位，眼神变得更加深邃和坚定。

三日时间，足够他做很多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