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阴霾复聚，危机悄然而至

田凌云擦着玻璃台面的手顿了顿。

穿西装的男人指尖敲了敲菜单，骨节分明的指背绷着青筋："番茄牛腩面，加双份牛腩。"他声线像浸了冰的钢丝，扫过田凌云时，眼尾挑了挑，"听说田老板现在不单摆摊，还开起慈善餐厅了？"

后堂传来李厨师颠勺的脆响，油星子在热锅里炸开。

田凌云抬头，男人下颌线像用刻刀削出来的，左眉尾有道淡疤——这张脸他在行业论坛的新闻里见过，是最近靠"分子料理"爆火的新锐主厨周明远。

"周主厨？"田凌云把面碗轻轻搁在木桌上，"您这是..."

"田老板果然记性好。"周明远从西装内袋抽出份文件，推到田凌云面前，封皮上"厨艺对决协议"几个字刺得人眼睛疼，"我要跟你比一场，输的人，关了餐厅。"

收银台旁的芳芳攥着彩笔的手一抖，画纸上的太阳被戳出个窟窿。

新员工小周端着汤碗过来，瓷勺"当啷"掉在地上。

田凌云的指甲掐进掌心。

协议最下面的条款写着：若田凌云拒绝，视为自动认输。

他想起后厨新来的三个下岗工人，想起李大爷每天早上帮着搬菜的佝偻背影，想起公示栏上等着下个月医疗金的五个孩子——这些人，都指着小太阳活着。

"为什么选我？"他压着嗓子问。

周明远扯了扯袖扣："上个月美食节，你那碗番茄面抢了我的金勺奖。"他忽然笑了，像猫逗老鼠似的，"再说...你这种从摆摊爬上来的，输了才够看。"

后堂的蒸汽模糊了玻璃窗。

田凌云盯着协议上的签名栏，喉咙发紧。

小周蹲在地上捡勺子，抬头时眼眶发红："老板，咱不跟他比！

上个月还有投资人要注资呢..."

"小周。"田凌云伸手按住年轻人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工装渗进去，"你记不记得第一天来，我跟你们说过什么？"

小周抽了抽鼻子："要让每个进门的人，都吃得到热乎饭。"

"所以更得比。"田凌云拿过笔，笔尖在纸上顿了三秒，重重落下，"输了是我没本事，但赢了...小太阳就能走得更稳。"

周明远把协议收进公文包时，窗外的女人己经走了。

芳芳趴在桌上，用彩笔仔细描着太阳的窟窿，小声说："爸爸，太阳破了也能补好的。"

那天夜里十一点，田凌云刚锁好餐厅门，手机在裤袋里震动。

陈医生的号码跳出来时，他的心跳漏了半拍——上一次接到这个电话，是芳芳第一次咳血。

"田先生，您现在来医院吧。"陈医生的声音像蒙了层雾，"芳芳突然高热，白细胞指数又降了。"

消毒水的气味撞进鼻腔时，田凌云的后背己经被冷汗浸透。

芳芳蜷在病床上，小脸烧得通红，却还在笑："爸爸，我梦见太阳了...好大好暖..."

"没事的，芳芳最勇敢了。"田凌云握着女儿滚烫的手，摸到她腕上凸起的骨头，喉咙发涩。

陈医生递来缴费单，他扫了眼金额——十五万，眼前突然发黑。

"新的靶向药临床试验，能稳定病情。"陈医生拍了拍他肩膀，"但费用..."

监护仪的滴答声在耳边炸开。

田凌云想起保险柜里刚攒的二十万，那是准备给员工发季度奖金的。

他摸出手机，转账界面的数字跳得刺眼，最后一笔转完时，芳芳突然攥住他的小拇指："爸爸，我不疼的...你别皱眉头。"

他低头，看见女儿眼睛里映着自己发红的眼眶，赶紧吸了吸鼻子："爸爸没皱眉，是...是医院空调太凉。"

"骗人。"芳芳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但我相信爸爸。"

这三个字像根针，扎破了田凌云所有的伪装。

他把脸埋进女儿发间，闻着熟悉的奶香味，眼泪滴在她病号服上，晕开个小水洼。

转天清晨，餐厅门口围了群人。

张阿姨举着个喇叭，声音尖得像刮玻璃："都别看了！

田凌云怕输早带着钱跑了，这破餐厅啊，撑不过三天——"

小慧攥着扫帚冲出去，被田凌云一把拉住。

他理了理围裙，走到店门口，阳光正好照在"小太阳餐厅"的招牌上："张婶，要进来喝碗热汤吗？

免费。"

人群静了一瞬。

张阿姨的喇叭掉在地上，瞪着他："你...你没跑？"

"跑什么？"田凌云弯腰捡起喇叭，"今天中午十二点，我跟周主厨的比赛首播，就在店门口。"他把喇叭递给张阿姨，"您要是想看，坐第一排。"

比赛当天，店门口支起了临时灶台。

周明远系着纯黑主厨服，刀在案板上翻飞，半分钟就把一块牛里脊片成薄如蝉翼的薄片，淋上分子料理专用的液氮，白色雾气里，肉片像冰花似的绽开。

"这是低温慢煮牛小排配黑松露啫喱。"周明远将盘子推给裁判，"用的是5A级和牛，在62度恒温水浴里煮了48小时。"

裁判舀起一勺送进嘴里，众人屏住呼吸。

他点头时，围观人群爆发出喝彩。

小慧攥着田凌云的袖子，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老板，他...他这..."

田凌云深吸一口气。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顶级厨艺挑战，可消耗500美食币激活'神级火候'。"他看了眼芳芳坐的轮椅——孩子裹着厚外套，却还在冲他比加油的手势。

"我做番茄牛腩面。"田凌云系紧围裙，"选的是本地土黄牛的牛肋条，提前泡了三小时去血沫。"他举起锅铲，"焯水要冷水下肉，撇沫得用铜漏勺，慢火炖两小时，最后十分钟加现切的番茄——"

油热的"滋啦"声盖过了喧闹。

牛肋条入锅时腾起的香气，混着番茄的酸甜，像只无形的手，勾着所有人的鼻尖。

周明远的表情变了，他凑近些，瞳孔微微收缩——那香气里竟有股让他想起童年的味道，外婆灶上的番茄牛腩。

裁判接过田凌云的面碗时，汤面上浮着层透亮的油花，牛腩炖得酥软，筷子一夹就化，番茄的甜完全融进汤里，喝一口，从喉咙暖到胃里。

"这..."裁判的勺子停在半空，抬头看向田凌云，"我吃过无数山珍海味，可这碗面...像回家了。"

周明远的脸白了。

他盯着裁判的表情，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现在宣布结果——"裁判举起话筒，突然顿住。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了。

芳芳攥着田凌云的手，掌心全是汗。

风掀起餐布，带着番茄香扑进每个人的鼻腔。

裁判的声音在寂静里炸开："经过综合评判，优胜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