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水火蜡阵

济州城外的官道上，魏定国的神火军推着朱漆火油罐缓缓前行，车轴转动声混着蜡油融化的滋滋声。三十六辆火油罐车连成长龙，每辆车辕都缠着避蜂红绸，却挡不住空气中弥漫的蜂蜡甜香。"听闻梁山善用蜂蜡，"魏定国摸着腰间的火尖枪，枪头的火焰纹在阳光下跳动，枪杆上的蜂蜡防滑层却是高俅特意调拨的，"某这神火，正好烧他个蜡熔蜂死。"身旁的单廷珪紧了紧水囊腰带，牛皮水囊上的蜂蜡封印泛着冷光："某的圣水虽好，却怕这蜂蜡粘住水囊口。"

沧州地道的兵器库里，凌振正在给弩箭涂抹蜂蜡毒剂，蜡液里掺着蜂毒与硫磺，在陶碗里咕嘟作响。"魏定国的火攻虽猛，却怕咱这蜂蜡灭火弹。"他忽然举起半透明的蜡制水袋，里面装着百姓熬制的槐花蜜蜡水，蜡袋表面用蜂蜡绘着火神图案，"单廷珪的水攻更简单，蜂蜡防水甲能挡三桶水——不信你看！"他将蜡甲浸入水缸，水面竟凝出一层蜡膜，水珠在甲面滚成珍珠。

关胜盯着舆图上的"赤松林"标记，青龙刀的蜂蜡护手映出壁上火光，刀疤在额角投下阴影："某与单廷珪有旧，当年在蒲东曾共饮蜂蜡酒。"他转头望向宋江，后者正在查看燕青带回的圣水军火器图，"或许不用刀兵，便能劝降。"宋江点头，从袖中取出浸蜡的密信，信末的朱砂印泥里嵌着单廷珪家乡的枣花蜡："闻焕章说，圣水军的水囊用蜂蜡封印，正好借水破蜡。"

赤松林里，单廷珪的圣水军刚踏入谷地，便听见头顶传来蜂箱晃动声。"小心蜡油！"探马的呼喊未落，无数蜂蜡块从百年松树上坠落，裹着蜡油的水囊同时炸开。"这水怎么粘手？"士兵们看着身上的蜂蜜蜡水，惊觉水囊的蜂蜡封印早被燕青替换成了遇水即化的软蜡，粘稠的蜡液顺着甲胄缝隙渗入，竟连兵器都握不住。

魏定国的神火军在谷口架起火炮，青铜炮口对准赤松林。"点火！"他的火尖枪挥下，却见赤松林突然腾起黄色烟幕——那是百姓用蜂蜡粉混合沙土烧制的防火屏障，万千蜡粉在阳光下如金雾弥漫。火炮弹丸陷入蜡粉中，火星瞬间被蜂蜡吸附，竟无法引燃干燥的松针。林冲的钩镰枪队从烟幕中杀出，枪头的蜂蜡钩刃专砍火油罐的蜡封接口："魏将军，你神火军的火，烧得毁蜂蜡，烧得毁百姓吗？"

黄河渡口，阮小七的水师正在给战船涂抹蜂蜡防水层，二十艘快船的船底都敷着三层蜂蜡，在阳光下泛着珍珠光泽。"单廷珪的水鬼队敢来凿船，爷爷就让他们尝尝蜡油灌嘴！"他忽然看见水面漂来无数蜡制水雷，正是凌振改良的"遇水即燃"蜂蜡弹，蜡壳里裹着硫磺与蜂毒。

单廷珪的水鬼队潜到船底，铁凿刚接触船底便被蜂蜡层粘住，蜡油顺着凿柄蔓延，瞬间封死指缝。"撤！快撤！"水下传来muffled的呼喊，阮小七的快船己杀到，船舷伸出的蜂蜡钩子专拉水鬼的脚腕，钩子表面的蜡油让他们根本无法挣脱："水底下的弟兄，上来喝碗蜂蜡酒吧，管够！"

忠义堂内，宋江看着凌振的蜂蜡沙盘推演，代表神火军的红蜡块被蜂蜡烟幕团团围住："神火军的火攻依赖风势，咱们在赤松林布下五百个蜂蜡烟灶，既能防火又能迷敌。"他忽然指向黄河河道上的蓝蜡块，"圣水军的水攻离不开水囊，燕青己带着细作替换了他们七成水囊的蜂蜡封印——换成了咱们沧州的粘胶蜡。"

关胜单人独骑来到圣水军阵前，青龙刀横在马鞍上，刀柄系着蒲东蜂农送的蜡制平安符。"单将军别来无恙？"他的声音如洪钟，惊起芦苇丛中的水鸟，"蒲东的蜂农托某带句话——他们的蜂蜡，既能酿成美酒，也能封冻冰河。"他扯开包袱，露出里面的蜂蜡酒坛，封坛的蜡印正是单廷珪家乡的麦穗纹章。

单廷珪望着酒坛，忽然想起三年前在蒲东，他的战马踏碎了百姓的蜂箱，是一位老妇人用蜂蜡酒为战马疗伤。"关胜，你真以为蜂蜡能挡得住圣水？"他的长枪指向滔滔黄河，却见水面漂着无数蜂蜡灯，每盏灯上都刻着"护民"二字，正是百姓为水师指引的信号。

"挡不住圣水，却能暖住人心。"关胜的刀背轻磕酒坛，蜡封裂开，浓郁的蜂蜡酒香扑面而来，"蒲东的百姓，至今还在念叨你当年击退辽兵时，曾用自己的水囊给孩童喂水。"单廷珪的枪尖渐渐下垂，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喧哗——他的水囊正在融化，蜂蜡封印早被换成了遇水即化的软蜡，圣水混着蜡油在地上汇成黄色溪流。

魏定国的神火军在赤松林外陷入苦战，火油罐接连被林冲的钩镰枪击碎，蜂蜡烟幕让火势倒卷回阵，烤得士兵们的甲胄发烫。"撤！"他的火尖枪刚要调头，却见关胜带着单廷珪的圣水军杀来，水囊里的圣水早被换成了蜂蜡灭火液，泼在火上竟腾起白色烟雾，瞬间压制了火势。

是夜，忠义堂摆开庆功宴，单廷珪的水囊被改造成蜂蜡储水器，魏定国的火尖枪枪头缠着蜂蜡防火带。"某原以为水火无情，"魏定国盯着碗中的蜂蜡酒，蜡面映着摇曳的烛光，"却不知蜂蜡能融水火，能聚人心。"他忽然解下神火将军的印信，放在案头，印信底部还沾着沧州蜂农的蜡渣。

凌振忽然抱着新制的蜂蜡信标闯入，信标表面刻着十二道蜂蜡纹路："哥哥，高俅又调了项元镇的弩箭手，还有..."他忽然压低声音，"探马说，朝廷正在秘密打造蜡制圣旨，要招安咱们——不过用的是东京紫草巷的蜂蜡。"宋江轻笑，摸着案头的蜂蜡地图，地图边缘用蜂蜡描着百姓的手印："告诉百姓，把蜂蜡涂在城头，这次，咱们要让圣旨也沾沾百姓的蜡香。"

沧州城头，百姓们连夜用蜂蜡修补城墙，蜂蜡与石灰混合的墙灰在月光下泛着微光。王老汉敲打着蜡块，对年轻的筑墙匠说："当年大禹治水用息壤，咱们守城用蜂蜡，都是百姓从日子里熬出来的法子。"他忽然指向远处的官军营地，那里的灯火在蜂蜡烟幕中若隐若现，"蜂蜡能封得住水，挡得住火，更能守住咱们心里的世道。"

是夜，高俅在东京收到败报，战报上用蜂蜡写着"神火遇蜡灭，圣水遇蜡凝"，字迹遇热渐渐显形。他盯着案头未封的蜡制圣旨，忽然发现蜡面上不知何时多了道划痕——那是被蜜蜂啃出的杏黄旗形状，边缘还沾着新鲜的蜡渣。

黄河岸边，关胜与单廷珪并肩而立，看着水面漂着的蜂蜡灯顺流而下，灯光映得河水如熔金般璀璨。"这些灯，是百姓送神火军的往生灯，"关胜的声音低沉，"他们用蜂蜡照亮亡魂，却舍不得用蜡油烧自己人。"

单廷珪望着灯影，忽然解下圣水将军的印信，任由它坠入沙滩："某终于明白，为何你的刀能挡水火——因为刀上的蜂蜡，沾着天下百姓的血与泪。"印信落地时，惊起几只栖息的蜜蜂，却见它们围着关胜的蜂蜡护手打转，始终不曾攻击，仿佛那是世间最安全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