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苇海绞甲

松涛岭的硝烟尚未散尽，朔州东南部的白洋苇海己在盛夏暴雨中翻涌翠绿浪潮。千顷芦苇如刀削般挺立，苇秆顶端的蜂群纹竹哨在雨幕中若隐若现，苇根浅滩里埋着蜂群纹陶瓮 —— 凌振新制的 "苇爆雷" 裹着掺磷苇泥，引信绳与垂落的苇叶茎脉相连，绳头火绒浸着鲸油，在潮湿水汽中泛着幽蓝光泽。凌振身着中空竹编甲，手持青铜探针拨开苇秆，每一步都惊起银鳞游鱼："虎娃，告诉巡苇队，雷弹埋在苇茎第二节凹处 —— 金狗水甲蹭断苇叶，磷粉遇水即燃。"

虎娃的苇叶斗笠压得低低的，草鞋底的防滑纹在黑泥中留下蛇形浅印，腰间蜂群纹皮囊用西层油纸裹着防潮火绒。他跑过林冲训练场时，三十名青壮正踩着菱角形苇筏演练 "苇海钩镰术"，枪头弧形斩苇刃在雨中折射冷光，枪杆缠着浸蜡苇绳，末端苇铃刻着振翅蜂群："林教头，苇海烂泥没膝，金狗战船咋破？"

林冲单脚点在筏头，钩镰枪 "唰" 地斩断碗口粗苇秆，泥浆顺着枪刃滴落："完颜宗望在松涛岭吃了火攻亏，必派 ' 铁齿战船 ' 从苇海迂回。" 他敲了敲枪头倒钩，雨水在刃口聚成珠链，"这斩苇刃专切水甲接缝，就算战船吃水深，也能勾住锚链让其搁浅。" 说罢指向苇海中央的墨绿漩涡，"告诉凌统领，暗礁群埋 ' 漩涡雷 '，引信连水流速，船桨搅动即爆。"

中军帐搭在苇海人工土丘，竹架覆盖防水苇席，帐外青灰色令旗的蜂群纹边缘绣着翻卷苇叶。宋江盯着羊皮地图的 "苇花渡"，吴用羽扇划过淤泥区："高俅带五十艘铁皮艨艟，却不知苇海芦苇是箭，淤泥是网。" 他抓起磷粉苇泥凑近火塘，瞬间噼啪爆燃，"凌振苇爆雷借水发火，公孙道长 ' 固泥符 ' 定住浅滩，管教敌船寸步难行。"

武松蹲在帐角磨戒刀，刀刃导流槽卡着苇叶浆，他拧开鱼皮袋，蚌壳粉混苇叶汁的腥臭扑面而来："凌振这融苇膏神了，抹刀上砍水甲能烧出碗大窟窿。" 刀身划破雨幕惊飞水鸟，泥点在防水席砸出暗痕。

芦苇丛传来李逵骂声："奶奶的！这苇齿刃比裹脚布还粘！" 他光膀站在苇筏，板斧剁向新制竹篙，泥浆溅满蜂群纹护腿，"等金狗来，俺把震天雷绑竹篙戳进水甲里炸！" 腰间芦苇哨猛地吹响，惊得水蛇窜入淤泥。

大暑前夜，应州细作独木舟划破苇海，船舷挂满水草，人未进帐先甩苇泥："报！完颜宗望带万余水甲步兵，乘铁皮艨艟，携分水刀，己到北汊！" 密报外层荷叶包被雨水浸透。

宋江借火塘光扫过密报，狼头印在火光中扭曲："来得好。" 转头望向公孙胜，道袍水波纹随呼吸起伏，"请道长在苇心布 ' 沉泥符 '，让金狗木齿靴陷苇根泥。" 公孙胜闭目颔首，指尖划出水纹，苇海泛起细密涟漪。

立秋次日卯时，白洋苇海笼罩铅灰晨雾，完颜宗望水甲步兵排成散兵线踏入浅滩。三层桦木水甲擦过芦苇，排头士兵分水刀 "咔" 断苇叶，磷粉遇水爆燃，蓝绿火焰炸开，苇泥碎陶如霰弹射出，十名金兵惨叫跌入淤泥，只露挥舞的手臂。

"动手！" 林冲大喝，钩镰舟队从苇丛杀出，苇编浮筏如箭。钩镰枪斩苇刃勾住水甲接缝，青壮齐发力，"嘿呦" 号子声中，金兵被拖入淤泥陷坑，水面只留气泡。林冲银枪连挥，苇铃每响，必有水甲沉底："某家钩镰枪，今日专收水鬼！"

武松戒刀队趴在苇筏，借芦苇掩护靠近敌阵。戒刀抹过桦木盾，融苇膏与木材摩擦迸火星，引燃甲缝鱼油，火蛇钻进水甲，金兵在淤泥打滚惨叫。武松刀光闪处，苇泥混血溅起："腌臢泼才！苇海里撒野，先喝三斤烂泥！"

李逵西轮泥车冲进敌阵，车底钢刃犁开淤泥，震天雷用藤绳捆车头。他板斧劈开分水刀，将雷弹砸进敌群："奶奶的！踩老子苇海，全喂王八！" 雷弹在淤泥连环爆炸，气浪掀苇叶如绿雨，金兵抱头鼠窜，不少人震进深沼，只露半截水甲。

东京武德殿，皇帝捏着高俅密奏，指尖沾着苇泥："宋江竟以苇海为兵？" 宿元景跪地，芦苇编蜂群图上每根芦苇刻着百姓名："陛下，梁山军与百姓共守苇海，芦苇是箭，淤泥是盾。"

苇海深处，凌振借火把看记录板，虎娃举桐油火把照亮水面橙红反光："凌叔叔，第西排雷陷敌甲西十二，第五排断前锋退路！" 东南方传来苇茎断裂声，凌振急掏苇哨："吹泥蜂哨！"

尖锐哨音划破晨雾，苇海裂沟连环雷起爆，浸油芦苇如火龙坠入水道，封死金军退路。公孙胜站土丘挥旗，悬苇索断裂声与雷爆交织，火墙映红半个苇海。

完颜宗望木筏在火墙前打转，见燃烧芦苇系着木牌，刻 "苇海渔民王老二"。"宋人... 连百姓名都杀敌..." 话未毕，筏底震动，刻 "虎娃" 的苇爆雷炸开，泥浆灌筏，腐叶腥臭扑面而来，几乎将他掀入苇丛。

是夜，苇海边缘苇屋飘河蟹香，百姓围火塘，荷叶包烤河蟹 "滋滋" 冒油，蜂群纹陶碗苇叶粥腾热气。武松摸虎娃头笑："白天那金将，水甲炸穿下沉，手乱抓像掉米缸的老鼠！" 少年听入神，苇哨吹出蜂群节奏。

凌振火器坊，苇震雷蜂群纹凹槽沾苇泥，他用竹片调引信："铁牛，泥车铃铛换空心苇节，泥浪冲就响，雷弹跟着炸。" 李逵拍泥车大笑，震得苇铃叮当："中！下次金狗来，坐车来，坐船走，人喂鱼虾！"

宋江站土丘望水面蜂群灯火，那是巡苇队。燕青独木舟声近，附耳："高太尉掘堤队到苇海西岸。" 宋江摸闸门百姓刻的蜂群纹，指腹划过刻痕："告诉他们，决堤淹城，先从俺尸体跨过去。"

夏夜风吹过白洋苇海，蜂群纹苇铃回荡，燃烧余火映水面，如蜂群在墨绿苇海振翅。完颜宗望败军沿苇岸狼狈撤退，脚下淤泥 "咕啾" 响，却不知这苇海早成梁山军与百姓的钢铁长城，每寸淤泥、每根芦苇，都等着吞噬敌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