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认亲

手机屏幕泛着幽蓝冷光，南湾手中的黄符突然爆出火星。弹幕疯狂滚动时，一个顶着"碧海潮生"ID的礼物特效炸开整个界面。

"主播手上的怀表能转过来看看吗？"金色弹幕带着专属语音在首播间回荡。南湾颈后寒毛竖起的瞬间，连麦请求突然弹出，玫瑰金头像框里嵌着半张保养得宜的脸。女人假睫毛下闪过精光，鲜红指甲叩击着骨瓷茶杯："多年不见，倒学会装神弄鬼了？"

（主播的熟人）

（谁说主播是装神弄鬼你个老女人）

南湾的拇指狠狠掐进掌心，镜头却只拍到她睫毛轻颤："这位善信，算卦需要生辰八字。"她故意转动怀表，表链上缺失的翡翠扣位置在镜头前清晰可见。

"小湾。"继母用钻戒调整美颜滤镜，法令纹在磨皮下呈现不自然的平滑，"你妹妹的八字太干净，压不住厉家祖坟的煞气。"她身后的中式屏风露出一角。

（啥，什么玩意）

（八字还有不干净的呢）

镜头忽然翻转，对准病床上插满管子的植物人。男人像条搁浅的鱼。"厉先生昨天手指动了呢。"继母的珍珠美甲划过病人脖颈，"他们说要姜家嫡女才可以的。"

（你这女人居然叫我们主播嫁给植物人）

（这坏女人）

首播信号突然剧烈波动，南湾背后的镇魂幡无风自动。继母整容过度的苹果肌抽搐着："明天十点，会有车接你去签婚书。"她撕开伪善面具。

（怎么不装了）

（什么东西看着就烦）

（主播不去）

（主播能首播签婚书吗）

南湾用朱砂笔在婚书背面画下断绝符，笔锋穿透宣纸扎进黄花梨桌面。翡翠玉锁在锁骨间泛着冷光，这是今早从母亲骨灰坛底取出的——十二年前姜海把妻子草草火化时，绝不会想到这枚沾着尸油的玉锁，正是京都南氏的嫡系信物。

"断绝关系？"姜海的金丝眼镜蒙上水雾，他擦拭镜片的动作和二十年前哄骗失忆少女时如出一辙，"你身上流的毕竟是我的..."

（这么多年了你都没找装什么亲爹）

（要嫁人了还是个残废你想起来你是爹了）

青铜香炉突然炸裂，南湾抬眸时，客厅所有水晶灯同时爆成绿莹莹的鬼火。她在厉家人惊骇的目光中轻笑："姜总当年卖掉的鎏金点翠簪，内侧刻着南明月的生辰八字。"裹着尸布的桃木剑指向别墅东南角，"需要我当着厉先生的面，挖开你埋在财位的岳母骨灰吗？"

（额，主播这话好狠啊）

（好爱诶）

南湾沉声道：“你们当年将幼小的我以克父的名义丢弃，让我在孤儿院长大，又不许我姓姜让我跟着母亲的姓，欺负我母亲失忆却惦记着她的财物，是欺我幼小不记事吗？我今天站在这就是为了和你断亲。”

（断了好，什么狗东西）

（这痛苦不堪的回忆）

（主播没有其他家人了吗）

镜头闪回1998年的暴雨夜，18岁的南明月从盘山公路坠落。浸血的旗袍里裹着南氏为订制的嫁妆：缅甸鸽血红宝石项圈卡在锁骨断口处，翡翠平安锁嵌着微型罗盘嗡嗡指向正北。姜海捡到她时，少女脖颈后的金色南字刺青正在渗血，而山崖上方隐约传来首升机轰鸣。

"您给母亲灌的致幻药，让她至死都以为自己是疯妇。"南湾突然吼道。

（主播怎么什么都知道）

（主播是天师她有啥不知道的）

继母踢翻茶几扑向公证人："小畜生！要不是我们姜家..."她镶着钻的指甲在碰到断绝符瞬间焦黑卷曲，空气里弥漫着皮肉烧灼的臭味。"周姨，您每天拜的鎏金菩萨，"南湾将婚书按在厉先生青灰色的额头上，"里面灌着当年典当行熔掉的南氏金算盘。"

（哎呀我去，真有钱）

（这家伙昏迷前带了多少东西）

"首播继续。"天师将断绝符抛向夜空，所有观众都看到符纸化作金线没入云层，"接下来要讲的，是京都南氏第一百零七代传人，清理门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