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并不新的新制盐法

杨彦和郁新暂时留在了何垛场的盐课提举司衙门里，准备改进制盐法，而汤德的都转运盐使司则被要求全力支持，调拨人手，准备运输工具和渠道。

在汤德返回扬州前杨彦还警告他，他制出的盐是不存在的，这些盐不能收税也不能买卖，新的制盐法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们都转运盐使司只负责提供必要的保障。

并且何垛场也有可能不满足他的要求，他和郁新随时会换地方，让他尽快通知其他盐场。

在汤德带着人离开后锦衣卫也将附近“保护了起来”杨彦要求他们尽快熟悉这里的地形，制定一个保护计划，防止以后有人窥探这里的秘密。

而郁新则开始调查账册，杨彦要他提供盐场产盐量的数据，顺便计算出煎煮法的成本，要求包括人工和各种器械，物资的消耗。

这是郁新最喜欢干的活，他在盐场中找了几个盐课司的书吏负责数据的计算。

接下来，杨彦马上就带着盐课司的官吏在盐场转悠，现在是冬季，晒盐场是无法制盐的，而且冬季盐工需参与官修运河、夯筑盐仓堤坝等劳役，以抵扣部分盐税。

他必须要抓住这个人力富裕，暂时无法制盐的机会，抢在三月之前完成建造，杨彦带人寻找间带滩涂平坦区，询问盐场官吏和灶户该地区的日照时间，

并且测算各平坦区的土壤渗透性，选择优质粘质滩涂，最后还要挖坑测试地下卤水含量，画了差不多10天时间，总算是选择好杨彦开始进行环境评估和选址。

随后他们便开始了划界改造，官吏们丈量了滩涂面积，以木桩标定蒸发区、结晶区、仓储区，并留出引潮沟渠通道。

为了方便管理，杨彦将手下的人按照10人一组分开，然后分别派去修建引潮沟渠，蒸发池，结晶池，淋卤井等设施，还要去寻找蚬壳，

而通过锦衣卫紧急调拨来的杉木也被分给了木匠，准备制作板晒结晶池，杨彦要他们把杉木制成杉木板榫卯连接。

为了提高工作效率，顺便减低以后保密工作的难度，杨彦决定将大宁的成功经验在这里复制，首先就是实行严格的奖罚和告密机制，并且分工后所有人不准打听其他人的项目。

做的好的有奖励，举报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有奖励，做不好或者泄密的人会被处罚，锦衣卫也不时乔装试探，

通过这种试探对手下的人进行筛选，把嘴碎的，肚子里藏不住话的力役，灶户全部赶走，

工匠则是首接采取鞭挞甚至绞刑的处罚，至于官吏，锦衣卫表示这个他们熟，有一整套小连招照顾他们。

不过这一套机制是需要钱的，杨彦不想全部自己掏，于是就给老朱写奏本看看能不能让朝廷承担一部分，结果老朱的回信全是大饼，说什么让他先垫上，以后再给他补上。

杨彦当然不想这么干，于是每天都抽空写一份奏本，有时候甚至写好几份，老朱时间一长对杨彦这种问安奏本就烦了，干脆不理会，

但是架不住杨彦天天写，最后忍无可忍的老朱终于派了个人过来传话，将他臭骂一顿，让他不准再提钱的事。

杨彦终于消停了，忍痛从自己口袋里拿钱出来推行奖励机制。

这么做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工程速度大大提高了，而且过年期间速度也没有降低太多，

因为杨彦是真的给加班工资，从盐课司官吏，锦衣卫到最底层的力役都有，还按照等级给所有人家里发过年的礼物。

他们甚至自发的搭起来了绞刑架，立在盐田边上，按照干活的木匠和力役的说法，杨大人光说了要把告密的小人绞死，但是却没趁手的家伙，这可不行，

所以他们就帮着搭了一个，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而且木匠还保证他们用的是最好的料，这上面起码能吊死几百人。

在奖励机制的刺激下，施工很快就完成了，杨彦带着人开始详细检查各个设施。

相比较而言，洪武年间的官僚系统还是能信任的，外加上锦衣卫的协助，盐场的设施基本满足了杨彦的要求，

杨彦在检查过后马上就给老朱汇报了情况，告诉他一切准备就绪，接下来他会实验新方法是否能大规模制盐，然后开始制造精盐。

“杨盐使，咱们有必要从头开始制盐吗？这盐场的盐也可以用来制成精盐吧。”

在杨彦把写好的奏本交给锦衣卫后，郁新终于忍不住了，杨彦在工程一开始就让他统计各种花费，计算成本。

现在采用新的板晒法的盐场建造完成了，成本也高的吓人，除了各种人工花费外，材料价格也不低，那个蒸发池要用三合土夯实，采用了和金陵城墙差不多的工艺，

而杉木更不用说，官府是严格管控的，市面上的价格也不低，在郁新看来，这些钱完全是可以省下来的。

“不能只看短期成本，也不要只看到这一步，要把制取精盐的流程看成一个整体。”杨彦看着郁新淡淡的说道，“煎煮法是很好，灶户们熟悉，而且理论上全年都可以生产，

但是我们要看到燃料的消耗，草荡，芦苇为什么被官府管控你是清楚的，燃料不是免费的，而阳光是免费的，

至于煮盐的器械价格更是高昂，像是盘铁灶户们大多无力承担，这一部分也是成本。

下一步制取精盐我也是需要燃料的，还需要另外的一些物资，这些也是成本，如果不从其他地方省一点钱，整个制取精盐的流程成本就太高了。

当这个成本超过了皇上的心理承受极限，咱们可就白来了。”

杨彦的话让郁新也沉默了，他看了看建造的成本，这个数字可是很难有说服力的，但他也明白了杨彦为什么不允许他将这个核算的成本一起报上去，显然是不想刺激朱元璋。

但是郁新觉得有必要提醒杨彦一句，“杨盐使，我无论如何是不会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