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偷鸡的另有其人

何雨水看看许大茂，又看看院里这阵仗，有点懵：“大茂哥，鸡……丢了？”

许小春倒是镇定，他拍了拍许大茂的胳膊，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目光扫视了一圈院里的人，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哥，你先别急。大家也都静一静。”

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人群前面，目光平静地看着众人。

“是这么个事儿，我哥许大茂说他家准备给我接风的老母鸡，刚才在后院丢了。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既然发生了，就不能不清不楚。”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了几分。

“正好，我现在是东城分局的治安警，这事儿，我得管管。必须查个水落石出，给大家一个交代，也给我哥一个交代。”

“警察？！”

“嚯！小春当警察了？”

“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儿？”

“难怪看着气质都不一样了……”

许小春这话一出口，院子里顿时像炸开了锅，嗡嗡的议论声比刚才还响。

一道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许小春身上，惊讶、好奇、探究，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敬畏。

这年头，警察可是正儿八经的国家干部，是吃公家饭的，手里有权力，谁见了不怵三分？

以前的许小春虽然也是大院子弟，但毕竟年轻，大家也就当个半大孩子看，可现在，这身份不一样了，说话的分量自然也不同了。

一大爷易中海见状，赶紧走上前，想打个圆场。

“小春啊，刚回来就碰上这事儿……你看，都是街坊邻居的，为了一只鸡，闹得太难看也不好。要不，大茂，你再仔细找找？或者……或者大家帮你问问，兴许是谁家孩子不懂事，给抱走了呢？”

他这话，明显是想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许小春摇摇头，态度很坚决。

“一大爷，您的好意我明白。但这不是小孩子不懂事的事儿。我哥说了，鸡是刚没的，而且……”他吸了吸鼻子，眉头微蹙。

“院里确实有股炖鸡的香味儿。这事儿必须查清楚，不然以后院里人心惶惶，谁家还敢放东西在外面？”

“对！二安说得对！”许大茂立刻附和，“必须查！不能便宜了那偷鸡贼！”

二大爷刘海中一看这情况，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清了清嗓子，官威十足地开口：“嗯！小春说得有道理！既然小春现在是警察同志了，那这事儿就得按规矩办！”

“许大茂说院里有炖鸡的味儿，大家也都闻闻，是不是？”他自己也用力嗅了嗅，“好像……好像是从中院这边传过来的。谁家……现在正在炖鸡？主动站出来说说！配合警察同志调查！”

二大爷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在中院这几户人家之间逡巡。秦淮茹家门口，贾张氏探头探脑的，眼神闪烁。”

“三大爷阎埠贵推了推眼镜，也在西处张望，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点不耐烦：“是我家炖鸡呢！怎么了？犯法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何雨柱，也就是傻柱，从他家屋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锅勺，身上系着个油腻腻的围裙。他眉头拧着，一脸的不高兴。

“哥！”何雨水见状，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跑过去，小声急道，“你怎么……”

许大茂一看到傻柱承认，立刻就炸了毛，指着傻柱鼻子骂道：“好啊！傻柱！我就知道是你！除了你，这院里还有谁馋我那只鸡？你个挨千刀的，偷东西偷到我头上了！”

“你放屁！”傻柱眼睛一瞪，把锅勺往地上一顿，“许大茂，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吃你家鸡？我呸！你那瘦了吧唧的鸡，塞牙缝都不够！”

“不是你偷的，你家哪来的鸡炖？”许大茂不依不饶。

“我哥才不会偷东西呢！”何雨水急得眼圈都红了，挡在傻柱身前，对着众人大声说，“我哥是厨师，想吃什么不会自己买啊？他不是那样的人！”

院子里的人议论纷纷，有觉得傻柱平时手脚是有点不干净，爱占点小便宜，但偷整只鸡这么大的事儿，好像又不太像他风格。

也有人觉得许大茂丢了鸡，傻柱家正好在炖鸡，这也太巧了。

“好了，都别吵了！”许小春抬手制止了快要打起来的两人，他走到傻柱面前，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柱子哥”，表情严肃但语气还算平和，“柱子哥，我相信你的人品，也相信雨水的话。但现在情况特殊，你得配合我，把事情说清楚。”

傻柱看着许小春，又看看旁边快急哭的妹妹，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

许小春点点头，开始了他的询问，问题一个接一个，清晰而首接：“你家炖的鸡，哪儿来的？”

“我……我自个儿弄的。”傻柱眼神有点飘忽。

“从哪儿弄的？菜市场买的？还是别人送的？”

“就……托人买的。”

“什么时候买的？今天？”

“嗯……差不多吧。”

“谁帮你买的？有票吗？”

“这……我忘了。”傻柱的回答开始变得含糊。

许小春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柱子哥，你最好想清楚再说。你家炖的鸡，是整只鸡吗？”

这个问题一出，傻柱明显愣了一下，眼神闪烁得更厉害了，支支吾吾地说：“是……是啊……”

“整只鸡？”许小春追问，“你确定？”

“我……”傻柱似乎有些慌乱，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秦淮茹家的方向。

许小春捕捉到了这个细节，心里微微一动，继续施压。

“柱子哥，我再问你一遍，你锅里炖的，到底是不是一整只鸡？你要是说谎，妨碍公务调查，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傻柱被逼得额头都见了汗，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他张了张嘴，终于泄了气似的，声音低了下去：“……不是整只，就……就半只。”

“半只？！”许大茂立刻跳了起来，“我那可是一整只老母鸡！好啊，傻柱，你还敢狡辩！你是不是把另外半只藏起来了？”

院子里又是一阵骚动，这下连一大爷都皱紧了眉头。

半只鸡？这事儿越来越蹊跷了。

就在所有人都盯着傻柱，等着他解释这半只鸡的来历时，傻柱却突然一梗脖子，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猛地抬起头，大声说道。

“行了行了！别问了！就是我偷的！怎么着吧！不就一只鸡吗？我赔给你！许大茂，你说多少钱！”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

何雨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哥！你胡说什么呢！你……”

许大茂也愣住了，他本来只是想诈唬一下，没想到傻柱居然真的承认了？

院里的其他人更是面面相觑，这傻柱是傻了吗？刚才还死不承认，怎么突然就认罪了？

而且明明只有半只鸡，却承认偷了一整只？这不合逻辑啊！

只有许小春，看着傻柱那副“英勇就义”般的表情，眼神却越发锐利。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傻柱这反应，根本不是一个做贼心虚的人该有的反应，更像是在……替谁顶罪？

他脑海里飞速运转，刚才傻柱下意识看向秦淮茹家的那一眼，还有这突兀的认罪……

许小春深吸一口气，抬高了声音，压下了院子里的嘈杂：“大家静一静！”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他身上。

许小春目光如炬，扫过傻柱，扫过秦淮茹家紧闭的门窗，最后定格在院里众人脸上，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根据我刚才的询问和观察，我现在可以做出一个初步判断——”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傻柱……何雨柱同志，他不是偷鸡的人！”

话音刚落，整个西合院瞬间安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一片更大的哗然。

“什么？！”

“不是傻柱？”

“那这鸡……”

“小春，你这话啥意思？”

许小春没有理会众人的惊愕和疑问，看着一脸错愕的傻柱和同样震惊的许大茂，斩钉截铁地补充了一句：

“偷鸡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