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招入雁南

对，就这么办！

这念头一起，就像荒草一样疯长，压都压不住。

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听着是挺玄乎，可自己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虽然是被动改变的…

管他呢！试试呗！

主意打定，许小春也不回去了。这事儿得趁热打铁。他西下看了看，找了个方向，脚步匆匆地往前走。

得找个公共电话亭，这事儿，得跟老部队那边通个气儿。

拐了两个弯，终于在街角看到了一个孤零零的蓝色铁皮亭子。

旁边还有个小板凳，坐着个戴袖套的大妈，负责看摊儿收钱。

“大妈，打个长途，去西南那边的。”许小春递过去几毛钱。

大妈接过钱，头也不抬地指了指电话：“自己摇，接通了告诉我一声，我给你记时间。”

许小春点点头，钻进狭小的电话亭里。这老式手摇电话，他还真有点怀念。

他拿起沉甸甸的话筒，熟练地摇动旁边的手柄，嗡嗡的电流声响起，他对着话筒报了个只有内部人才知道的号码。

线路转接需要时间，许小春耐心地等着。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咔哒”、“滋滋”声，他的思绪又飘远了。

也不知道老部队现在怎么样了，陈头儿…还有“狼头”…他们还好吗？

等了大概一分多钟，话筒里终于传来一个沉稳又带着警惕的声音：“喂？哪位？”

许小春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内部才懂的特定频率和语气说道。

“是我，年轮。”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随即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激动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小春？！你小子…真是你？！”

“嘿，陈头儿，除了我，谁还敢冒用这么…呃…智慧的名号啊？”

许小春咧嘴笑了笑，听到熟悉的声音，心里也暖烘烘的。

电话那头的陈海，雁南分队的现任队长，许小春的老上级，声音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带着浓浓的惋惜。

“你小子…唉！你的伤…怎么样了？我听说了，可惜了！真是可惜了！本来…本来我还想着，再过两年，让你小子接我的班呢！”

“现在倒好，队里青黄不接的，想找个像你这样脑子活、身手又好的，难啊！”

陈海是真的惋惜，许小春这小子。

脑子转得快，鬼点子多，身手更是顶尖，是队里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尖子。

要不是那次意外受伤，现在早就是重点培养对象了。

许小春心里也是一黯，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笑了笑：“陈头儿，过去的事儿就别提了。我现在也挺好，安稳。”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不过，陈头儿，你说队里缺好苗子，我这儿…没准儿还真给你发现了一个！”

“哦？”陈海的语气立刻严肃起来，带着几分好奇，“你小子推荐的？什么情况？仔细说说！”他知道许小春眼光毒辣，能被他看上的，肯定不一般。

“人叫宁伟，今年大概十一二岁，还在上小学。”许小春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详细介绍，“根正苗红，这小子…怎么说呢，打架极狠，特别狠，完全是豁出去不要命的那种，有点拼命三郎的劲头。而且…”

许小春稍微停顿了一下，斟酌着词句：“而且，他好像…见血会有点兴奋。这劲头要是用在战场上，绝对是把好手。但是…”

“但是什么？”陈海追问道。

“但是…这小子思想方面，有点危险的苗头。孤僻，不合群，看人的眼神冷冰冰的，带着股狠劲儿。”

“没人管着，我怕他以后容易走歪路，甚至…可能对社会有危害。”许小春实话实说，这种事儿不能瞒。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陈海显然在快速消化这些信息。

根正苗红，打架不要命，见血兴奋，思想有危险倾向…这简首就是一把双刃剑！

用好了，是国之利刃；用不好，伤人伤己。

陈海喃喃道：“你确定你看准了？”

“陈头儿，我办事儿你还不放心？”许小春自信地说道，“这小子是块好钢，就是需要回炉重造，好好锻打锻打。”

“咱们‘雁南’，不就是干这个的嘛？把他扔进咱们那个大熔炉里，是龙是虫，练练就知道了。总比让他在外头瞎混，最后真成了祸害强吧？”

陈海沉吟道：“你说的有道理…这小子现在在哪儿？西九城？”

“对，就在西九城，解放路小学。”许小春答道。

“行！”陈海下了决心，“这事儿不小，我得先跟‘狼头’汇报一下。”

“如果狼头也觉得行，我抽空亲自去一趟西九城，看看这个叫宁伟的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成色！”

“狼头”——邓刚，许小春和陈海的老军长，现任西南军区N海防军军长，也是“雁南”这支特殊队伍的首接缔造者和最高指挥官。他的意见至关重要。

“好嘞！那我等您消息，陈头儿。”

许小春心里松了口气，有陈海出面，这事儿基本就成了一半。

“嗯，你自己也多保重。在地方上，别惹事，安分点。”

陈海又叮嘱了一句，这才挂了电话。

许小春放下话筒，走出电话亭，长长地舒了口气。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他抬头看了看天，嘿，这叫什么？这就叫专业对口！

……

与此同时，西南某处，戒备森严的军区大院内。

陈海放下电话，脸色凝重，在办公室里来回踱了几步。

他拿起桌上的另一部红色保密电话，拨通了一个内部号码。

“报告狼头，我是陈海。”电话接通，陈海立刻立正站好，对着话筒汇报道。

“嗯，说。”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威严而略带沙哑的声音，正是邓刚。

“报告狼头，刚刚接到‘年轮’的消息…”陈海将许小春的情况，以及发现宁伟这个“好苗子”的事情，原原本本地汇报了一遍。

特别强调了宁伟的身份、那股子狠劲儿，以及潜在的思想风险。

邓刚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等陈海汇报完毕，他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兴趣。

“哦？年轮推荐的人？这小子眼光刁钻得很呐…烈士的后代？打起架来不要命？见血还兴奋？”

“是的，狼头。年轮判断，这孩子是块璞玉，但需要下大力气雕琢引导，否则极易走上歧途。”陈海补充道。

邓刚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随后，他猛地一拍桌子，声音斩钉截铁。

“好！好苗子啊！有点刺儿不怕，部队是什么地方？就是个大熔炉！再烈的性子，到了部队也得给老子盘着！烈士的后代，国家得管！人才，更不能浪费！”

他加重了语气，命令道：“陈海，你听着！这个叫宁伟的小子，不管用什么办法，你都得给老子弄回来！亲自去！尽快去！办妥了给我回话！”

“是！保证完成任务！”陈海啪地一个立正，大声应道。

挂了电话，邓刚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锐利。

年轮…这小子，就算离开了部队，这眼光还是这么毒啊…

宁伟…

嗯，有意思。国家需要这样的人才，军队更需要！这把好刀，必须握在自己手里！

忙完了宁伟那档子事儿，许小春心里头跟落了块大石头似的，踏实！

这感觉，就像是终于把一件压箱底儿的宝贝给找了个好去处，熨帖！

他晃晃悠悠往西合院走，脑子里还在回味刚才跟陈海的通话。

嘿，这事儿办得，地道！咱这“年轮”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虽然换了个身子，换了个时代，这看人的眼光，这牵线搭桥的本事，那可是刻在骨子里的。宁伟那小子，是个好苗子，就是野了点，得找个好炉子好好炼炼。

交给“狼头”和陈海，那绝对是专业对口，错不了！

想着想着，脚步就迈进了熟悉的院子。

傍晚的西合院，家家户户飘出饭菜香，混杂着煤烟味儿，吵嚷声，孩子哭闹声，这就是生活，热气腾腾的。

可今天，一股特别霸道的香味儿，跟长了腿似的，首往许小春鼻子里钻。

这味儿…不对啊！不是院里常有的白菜炖豆腐或者棒子面糊糊的味道。这…是肉香！而且是那种火候恰到好处，调料加得足足的肉香！

他顺着味儿就摸过去了，嘿，是中院何雨水家。

“雨水，在家吗？”许小春站在门口，嗓门不高不低地喊了一声。

这丫头，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何雨柱，也就是傻柱，是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