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蠱祸再起

一

忠顺王暴毙的消息传遍京城时，贾府上下正忙着准备双胞胎的百日宴。黛玉坐在窗下缝制小衣裳，忽见宝玉急匆匆进来，官服都没换下。

"妹妹，出大事了！"宝玉接过紫鹃递来的茶一饮而尽，"今早北静王被解了禁足，立刻召我去王府。你猜怎么着？从忠顺王府搜出几箱子邪门东西！"

黛玉手中针线一顿："可是与孩子们有关？"

宝玉点头，从袖中取出张纸条："王爷偷偷抄录的。那箱子里全是南洋邪术的典籍，其中一页专门记载'双生子夺运大法'，说要用蛊虫..."

话音未落，贾蕙突然在摇篮里大哭起来，声音尖利得不似婴儿。黛玉忙去抱他，却发现孩子额头滚烫，小脸通红。更可怕的是，眉心的朱砂痣竟渗出丝丝黑血！

"快请太医！"宝玉朝外头喊，自己则跑去书房取张天师给的符纸。

黛玉用帕子轻拭贾蕙额头的黑血，帕子刚一碰到就"嗤"地冒起一股青烟，吓得紫鹃差点打翻水盆。贾芝却出奇地安静，睁着那双异色瞳首勾勾盯着哥哥，小手在空中抓挠，像是在捕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王太医匆匆赶来，诊脉后连连摇头："怪哉！脉象紊乱，似有毒物侵体，却又查不出毒素..."他试着用银针刺破朱砂痣取血，银针立刻变黑。

"是蛊毒！"随后赶来的张太医断言，"而且是最阴毒的'子母连心蛊'！"

宝玉急问："可有解法？"

张太医捋着胡须沉吟："需找到母蛊，否则..."话未说完，贾蕙突然剧烈抽搐，口中吐出黑水，水中竟有几条细如发丝的红虫蠕动！

二

黛玉一夜未眠，守着高烧不退的贾蕙。张太医开的药只能暂缓症状，治不了根本。天亮时分，她突然想起后院的金线蓍，忙让雪雁去摘些叶子来。

雪雁慌慌张张跑回来："奶奶！那药草...枯了！"

黛玉强撑病体去查看，只见昨日还郁郁葱葱的金线蓍，一夜之间枝叶凋零，仅剩的两颗果实也干瘪发黑。她颤抖着手触碰枯叶，叶片立刻碎成粉末，随风飘散。

"怎会这样..."黛玉腿一软，被随后赶来的宝钗扶住。

宝钗捡起一片枯叶细看，突然"咦"了一声："叶脉中有黑线！"她将叶子对着阳光，"看，像是被什么虫子蛀空的。"

黛玉猛然想起什么："姐姐可还记得，周瑞家的吐血时..."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蛊虫！

正说着，莺儿慌慌张张跑来："姑娘！老太太叫快去呢！太太...太太晕倒了！"

王夫人院里乱作一团。贾母坐在正堂，面色凝重。见黛玉来了，招手让她近前："玉儿，你素来聪慧，看看这个。"说着递过块帕子，上面沾着些黑血。

黛玉细看，血中果然有极细的红丝在蠕动，与贾蕙吐出的如出一辙。

"太太今早起来就喊心口疼，"鸳鸯在一旁解释，"喝了口参汤突然吐血，里头就有这些..."

宝玉匆匆进来，脸色难看至极："父亲也病了！症状与母亲一模一样！"

贾母手中佛珠"啪"地断了线，檀木珠子滚了一地："这是...要灭我满门啊！"

三

危急时刻，妙玉飘然而至。她手持白玉拂尘，身后跟着个小道童，捧着个青玉匣子。

"贫尼夜观天象，见贾府上空黑气笼罩，知是有难。"妙玉让道童打开玉匣，里面竟是两株新鲜的金线蓍，比黛玉种的更加茂盛，"此物生于昆仑雪线，可解百毒。"

黛玉如见救星，忙引妙玉去看贾蕙。女尼诊视后，取出一柄玉刀，轻轻划破孩子眉心，黑血顿时涌出。她迅速将金线蓍白果碾碎敷在伤口，又取红果榨汁喂服。

不过半盏茶时间，贾蕙的呼吸就平稳下来，高烧也退了。妙玉又如法炮制，治好了贾政和王夫人。

"此蛊名'子母连心'，"妙玉洗净手上血污，"母蛊死则子蛊亡。如今母蛊尚在，只能暂缓，不能根除。"

宝玉追问："母蛊在何处？"

妙玉不答，却问："府上可有人近日得急病暴毙？"

贾琏猛地想起："周瑞家的！前日突然七窍流血而死！"

妙玉点头："子蛊宿主。"她环视众人，"母蛊宿主必是与之血脉相连之人。"

满室寂静。突然，贾芝在奶娘怀里"咯咯"笑起来，小手首指西南方向——正是王夫人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