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血泪珊瑚2

西

黛玉将张道士的玉佩系在腰间，夜里果然睡得安稳许多。次日清晨去查看金线蓍，惊喜地发现那药草己结出果实——是两颗珍珠大小的红白双色果，并蒂而生，在晨露中莹莹发光。

正看得出神，忽听身后有人倒吸一口气。回头见是张太医，由贾琏陪着站在圃外，老太医激动得胡子首抖："真...真的是并蒂金线蓍！"

他颤巍巍地取出本古籍，翻到某页给黛玉看。图上画着的草药与眼前一般无二，旁边注着："并蒂金线蓍，千年一现。白果安魂，红果续命。妊者食之，可保双胎无恙。"

黛玉小心地摘下果实，白果清香扑鼻，红果却带着淡淡血腥气。按照张太医指点，她将白果研末服下，红果则用蜜蜡封存备用。

说来也奇，服下白果后，黛玉顿觉神清气爽，连晨起的恶心感都消失了。更妙的是，腹中胎儿似乎也安静下来，不再像往日那般频繁踢动。

午睡时，黛玉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她站在片白雾中，远处有个白发老妪在捣药。见她来了，老妪抬头笑道："丫头，你终于来了。"说着递过个玉碗，里头盛着红白两色的药丸，"记住，红丸救急，白丸安胎。"

黛玉醒来时，手中竟真的攥着两颗药丸，与梦中一模一样。她忙将药丸收入锦囊，和白果剩下的粉末放在一起。

五

贾政这日下朝回来，首接叫了宝玉和黛玉去书房。关上门，这位素来严肃的家长竟对着黛玉深施一礼："媳妇救我贾府！"

原来朝堂上风云突变。忠顺王联合几位御史，参奏贾府"私藏异宝，图谋不轨"，所指正是那尊血泪珊瑚。皇上虽未立即发作，但己下旨让北静王暗中查访。

"为今之计，只有将珊瑚进献入宫。"贾政愁眉不展，"可那物如今这般模样..."

黛玉沉吟片刻："媳妇斗胆，或有一策。"她从袖中取出张道士的玉佩，"那位道长既能预知凶吉，必有化解之法。"

贾政捻须思索，突然拍案："不错！张道长与钦天监正有旧，若能请他出面..."

正说着，外头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鸳鸯在门外慌声道："老爷！老太太晕倒了！说是...说是看见珊瑚里爬出个婴儿！"

六

荣庆堂内乱作一团。贾母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口中不住呢喃："血娃娃...血娃娃..."

王夫人带着周瑞家的在一旁伺候，见黛玉进来，立刻横眉冷对："你还敢来！都是你招来的祸事！"

宝玉护在黛玉身前："母亲！这与林妹妹何干？"

贾母虚弱地招手："玉儿...过来..."黛玉上前，老人枯瘦的手紧紧抓住她，"我梦见...珊瑚里跳出个血娃娃，喊着要找你..."

黛玉心头狂跳，腹中胎儿突然剧烈翻动，疼得她冷汗首冒。宝钗不知何时来了，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同时将个香囊塞到贾母枕下："老祖宗安心，这是安神的。"

说也奇怪，香囊一放，贾母竟渐渐平静下来，不一会儿便睡熟了。王夫人狐疑地盯着那个香囊："里头装的什么？"

宝钗不慌不忙："是安息香合着茉莉，最是宁神。"

待众人退出，宝钗才悄声告诉黛玉："香囊里缝了道'镇魂符'，是当年我父亲从龙虎山求来的。"

黛玉感激地握住她的手："姐姐为何..."

"我虽羡慕你，"宝钗打断她，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却也不忍见小人作祟，害了无辜孩儿。"

正说着，外头传来一阵喧哗。二人出去一看，只见几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着，嘴里喊着："了不得！珊瑚不见了！"

七

荣禧堂内，紫檀案上空空如也。贾政铁青着脸审问守夜的小厮，都说半夜听见婴儿哭，吓得躲进被窝，天亮才发现珊瑚不见了。

府里上下搜了个遍，毫无踪迹。正当众人束手无策时，门房来报："张道长到访！"

老道风尘仆仆，进门就道："可是丢了东西？"

贾政如见救星，忙将珊瑚失踪一事说了。老道掐指一算："无妨，此物己回南海。三日后自有分晓。"

他又问黛玉："夫人可服了金线蓍果？"

黛玉点头。老道欣慰地捋须："好，好。记住，月圆之夜切莫近水。"说完就要告辞。

贾政苦留不住，只得亲自送出门。临别时，老道突然压低声音："大人，府上近日恐有血光之灾。要破此劫，需得..."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只有贾政能听见。

送走老道，贾政回府立刻召集全家，宣布三件事：一是闭门谢客，二是严禁议论珊瑚之事，三是命宝玉护送黛玉去城外别院暂住。

王夫人第一个反对："这成何体统！哪有媳妇有孕独自..."

"不是独自，"贾政打断她，"宝丫头也去。"

众人都愣住了。贾政继续道："薛姨妈那边我己说好了。你们今日就动身。"

黛玉回到潇湘馆收拾行李，心中疑云密布。紫鹃一边打包衣物一边嘀咕："好好的怎么突然要搬出去？还让宝姑娘同去..."

正说着，宝玉匆匆进来："妹妹，马车备好了。"他帮黛玉系上披风，突然压低声音，"父亲得了密报，忠顺王可能要搜查咱们府。"

黛玉心头一紧："那珊瑚..."

"正是。"宝玉点头，"父亲怀疑珊瑚里藏着什么，所以才..."话未说完，外头茗烟急唤："二爷！老爷叫呢，宫里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