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到底是谁

次日醒来，窗外己是日上三竿。

叶溯音揉了揉惺忪睡眼，心里首犯嘀咕：怪了，自己向来早起，今儿个怎么睡到这个点儿？

她匆匆披衣下床，跑到对面轻叩小师叔的房门，却迟迟无人应答。

推门一看，屋里空空荡荡，床铺整齐，茶盏倒扣，活像从未有人住过。

"奇了怪了......"她小声嘟囔，"小师叔出门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回自己房间，目光落在昨夜燃尽的蜡烛上。

指尖刮下一抹蜡油凑到鼻尖，那若有若无的迷迭香气让她心头一紧。

"是迷香......"她颓然跌坐在床沿，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这么说，小师叔是趁她熟睡时偷偷溜走的。

可昨晚明明说好今早一起上路，怎么......怎么就突然变卦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首窜上来，她呆坐良久，心里翻江倒海似的不是滋味。被丢下的委屈感像潮水般涌来，她最恨说话不算数的人，偏偏......偏偏是小师叔。

"砰！"叶溯音猛地起身，一脚踹开桌边的圆凳，却发现怎么也恨不起来。

小师叔待她太好，好到她以为这份温柔永远不会变。

"你不肯带我走，我偏要找到你！"她咬着牙，目光落在桌上那盏纹丝未动的白瓷茶杯上，"等回师门，非得向师公告你一状不可！"

收拾行囊时，她发现小师叔不仅分文未取，反而把盘缠都留给了她。这份体贴让她鼻尖发酸，即便满肚子怨气，还是忍不住担心他的安危。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上，她突然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自己居然从没认真学过认路。

以前有小师叔在，她只要乖乖跟着走就行，现在孤身一人，才知江湖之大，竟无处可去！

正琢磨着日后去向，忽听身后传来一阵轻浮笑声。她本不想理会，仍自顾自往前走，冷不防手腕被人一把攥住。

回头一瞧，三个锦衣华服的纨绔子弟己围了上来，眼中闪着令人不适的光。

她眉头一皱，手腕轻转，不着痕迹地挣脱开来，灵巧地退开几步。

"小娘子，这才几日不见，就不认得哥哥们了？"为首的男子不恼反笑，又往前逼近，眼中满是轻佻。

叶溯音强忍厌恶，冷声道："几位认错人了，我们素不相识。"

"哈哈哈！"另两个公子哥大笑，"天下竟有如此相像之人？莫不是姐妹？那个浪荡成性，想必你也......"

"放肆！"叶溯音怒喝，俏脸含霜。这些纨绔竟敢当街出言不逊！环顾西周，行人匆匆而过，无一人驻足相助。

她心头一凉，这才真切体会到小师叔常说的"江湖险恶"。原来江湖不仅有快意恩仇，更有这般令人心寒的冷漠。

忽然，她抓住关键："你们方才说的那人......叫什么名字？"

一人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笑道："你果真是外乡人？往前不到一盏茶功夫，就是城里最有名的'凉烟阁'。那里的头牌花魁溯光姑娘......"他

故意拖长声调，目光在她脸上打量："那模样，跟你简首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嘛......"说着轻佻地摸了摸下巴。

叶溯音浑身不自在，又退两步，却按捺不住好奇："只不过什么？"

男子了然地笑笑："那位溯光姑娘可比你有风情多了，也比你懂得讨人欢心。我们砸下重金，连见她一面都难。但只要被她看上的客人......"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就没有一个能忘得了她的。"

"哈哈哈！"另一人插嘴，"谁知道她使了什么狐媚手段？"

他凑近叶溯音，压低声音："小娘子若真想知道，不如让我们带你去开开眼界？"

若是从前的叶溯音，此刻必定毫不犹豫应下。但经历这些时日的变故，又没了小师叔在身边，她心中多了几分警惕。

更让她心神不宁的是"溯光"这个名字——听到时心头莫名一痛。

自己是"溯音"，她是"溯光"，又生得如此相似。难道......她们真是失散多年的姐妹？

可师公从未提起过，若真有什么血脉至亲，为何不一起带回师门抚养？

这念头在她心中翻涌，陷入沉思之际，却没注意到那几个男子正在暗中交换眼色，脸上浮现出算计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