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被家长抓包

颈间的伤痕足足过了半月才完全愈合，却还是留下了一道浅淡的疤痕。叶溯音时常对着铜镜轻抚那道微微泛红的痕迹，一边叹气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那个心狠手辣的男人不得好死。

自那日遇险后，小师叔对她的看管愈发严密。不仅严禁她踏出客栈半步，甚至连一日三餐都是亲自送到房里来的。

叶溯音可怜巴巴地哀求："小师叔，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鲁莽行事了。你就让我出去透透气吧......整日闷在房里，我还怎么与人切磋武艺啊？"

宫凌羽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发顶，眼中满是宠溺："知道错就好。不过溯音还是不能出去。"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往后你每闯一次祸，就要在房里禁足半月。若是实在无聊，小师叔可以陪你练剑解闷，如何？"

叶溯音泪眼朦胧，呜呜呜，就知道笑得这么温柔的小师叔是不会同意的。

宫凌羽在桌边坐下，慢条斯理地沏了一盏香茗。

白瓷茶杯在他修长的指间泛着温润的光泽。他轻抿一口，缓缓放下茶盏，忽然开口："那擅自出去，是因为那个叫林顾轩的男子么？"

叶溯音本坐在床边捧着书卷愣神，听到那个名字，不禁一颤，手中的书卷"啪"地掉在地上。她抬头望向小师叔，那张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脸庞此刻依旧平和，明明是完全不一样的温柔笑容，然而自己终是忍不住将其与那人比较。

"嗯。"叶溯音轻咬下唇，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终于决定不再隐瞒，"我...我起初以为那是他，一时情急就跟了上去。"

宫凌羽指尖轻轻着杯沿，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那两人身形确有几分相似，眉目间也颇为神似。若非如此，你也不会贸然离开。"他顿了顿，声音愈发轻柔，"我想，这倒也在情理之中。"

烛火摇曳间，他忽然抬眸首视她的眼睛："溯音，你可是...喜欢他？"

"怎、怎么可能！"叶溯音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站起，脸颊瞬间染上绯红。

她慌乱地摆着手，语无伦次地辩解："虽然...他确实很好...我...但是我们...而且以后也未必..."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宫凌羽静静地注视着她，首到她挥舞的双手慢慢垂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他嘴角牵起一抹苍凉的笑意，其实早就该明白的。他，早就察觉到了这份心意，可是...又能如何呢？

“即使他欺骗了你，即使他不喜欢你，你还是如此么？”心中一片痛楚，他轻轻合目，不忍心看面前的女子。

"即便他欺骗于你，即便他对你无意..."声音微微发颤，他轻轻合上眼帘，不忍再看面前这个为情所困的姑娘，"你依然如此执着么？"

叶溯音茫然地站在原地，半晌才轻声答道："我...不知道。"

屋内一时陷入沉寂，只听得烛芯偶尔爆出轻微的噼啪声。

良久，宫凌羽缓缓睁开双眼，脸上重新挂起温润的笑意，面色却苍白如纸。"那么...如你所愿，溯音。你们...会再见的。"

他原本己经悄悄收拾好行囊，只要再等一日，只要她不承认这份心意，他就能带她远走高飞。他可以斩断她与那人之间所有的可能，这样三年后...

但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她不需要这样深沉而克制的爱意。她...不稀罕。

叶溯音眼中渐渐泛起光彩，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她轻移莲步走到小师叔跟前，纤纤玉指拽住他的衣袖，将脑袋轻轻靠了上去："真的么？"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雀跃。

她没想到小师叔不但没有责备，反而承诺会让她与林顾轩重逢。心头泛起丝丝甜意，小师叔从不骗她，既然他说会再见，那她就安心等待。

"自然。"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发丝，熟悉的幽香萦绕鼻尖，目光却愈发深沉。往日信手拈来的温柔笑意，此刻却怎么也无法展露。

"溯音，记住..."他声音轻柔似水，"在别人拔剑之前先出手，这是...不受伤害的秘诀。"烛光在他清俊的侧颜上投下柔和的光晕，却照不进那双幽深的眼眸。

叶溯音乖巧地点点头，可她心里清楚，自己永远做不到这般决绝。

"早些安歇吧，明日我们便要启程了。"他轻轻将她推开，站起身来。

叶溯音顺从地点头，确实感到几分倦意。

宫凌羽看着她坐在床边冲自己展颜一笑，也勉强勾起唇角，眼中含着温柔的水光，轻轻带上门离去。

桌上的烛火渐渐微弱，融化的蜡泪顺着烛台缓缓流淌，凝结成晶莹的泪珠，最终冷却凝固，黯淡无光。

叶溯音侧卧在床榻上，思绪飘向明日将要踏上的旅途，想象着可能经历的种种。

这江湖中人心险恶，血性太重而温情太少，每每思及此，她都不免心生惆怅。

但转念想到有小师叔相伴左右，一颗心便渐渐安定下来。困意如潮水般涌来，她终于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