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爷爷真香记

神正门内，弟子们三三两两聚在廊下，目光不时瞟向掌门居所的方向。今日掌门亲自抱回一个七八岁的女娃，不仅亲自照料，更不许旁人插手，这般反常的举动，自然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掌门带回来的那丫头，到底什么来头？"一名瘦削的弟子啃着馒头，含糊不清地问道。

"谁知道呢？"旁边的高个光头促狭一笑，用手肘捅了捅同伴，"总不会是掌门的私生女吧？"

"呸！"瘦子一激动，嘴里的馒头渣喷了出来，"掌门向来洁身自好，对师母更是情深义重，除了子媛小姐，哪还有别的儿女？你再胡说八道，小心二师叔听见了打断你的腿！"

"子媛小姐？"光头挠了挠脑袋，脸色忽然变得阴沉，"那不是十年前跟着姓叶的叛徒私奔了吗？"提起"姓叶的"，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当年那个叛出师门的弟子，不仅辜负了师门栽培，更拐走了掌门的掌上明珠，这事在神正门内至今仍是禁忌。

"你们两个倒是闲得很啊？"一道冷冽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二师叔齐沐水负手而立，目光如刀，"其律、凡司，门规各抄二百遍，明日一早送到我房里。"

两人顿时噤若寒蝉，低头匆匆离去。

齐沐水站在原地，袖中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子媛......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心里。当年若不是叶旋横插一脚，自幼与子媛青梅竹马的自己，本该是她的良配。他对她的情意，何曾比叶旋少半分？前些日子听闻子媛遇害的消息，他整夜整夜地失眠，今日又撞见弟子们议论纷纷，更是怒火中烧。

他深吸一口气，甩袖转身，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

掌门房内。

"爹爹......爹爹......"床上的女娃在梦中啜泣，稚嫩的嗓音里满是惊恐与无助，听得人心都要碎了。

苏泊青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

到底该如何是好？这孩子的痛苦他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可若是依着自己的想法行事，对她而言是否公平？若非实在难以抉择，他也不会犹豫至此。关心则乱啊！

良久，他终于长叹一声，从檀木匣中取出一枚青色药丸，小心翼翼地喂入女娃口中。

"溯音，莫怪外公心狠。"苏泊青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眼中泛起湿意，"有些事，记得太清楚，反倒不如忘得干净。"

十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满月之夜。他的媛儿毅然决然地抛下神正门，抛下尊贵的身份，甚至抛下了他这个父亲，跟着叶旋远走高飞。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过。这些年来，他时常想起女儿幼时乖巧的模样，越想越觉得，或许当年自己太过严厉。只要她能回来，什么过错不能原谅？

可如今，她竟因为叶旋招惹的祸端送了性命！这叫他如何不恨？

低头看着床上的溯音，那眉眼间的神韵，与子媛小时候如出一辙。想起白日里这丫头的言行举止，苏泊青不禁露出一丝苦笑——不愧是母女，连倔强的性子都一模一样。

"外公这样做，你娘若在天有灵，定又要怪我多管闲事，误了你的路。"他轻声自语，"罢了，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了。从今往后，你的路你自己选，是对是错......都由你自己承担。"

指尖轻抚过女娃的额头，苏泊青喃喃道："你娘亲的选择，至今我也说不清是对是错。你的路还长，要怎么走，全看你自己了。"

他并未想到，苏子媛戛然而止的生命，将会在这个女孩身上延续下去，谱写出一段怎样惊天动地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