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隐居江南

三月的江南，烟雨朦胧，宛如一幅水墨画卷徐徐展开。沈明昭和苏清岚身着便服，沿着青石板路缓缓前行。微风轻拂，带着丝丝凉意，拂过他们的面庞。

六年时光飞快流逝，如今太子己经十二岁，他们也渐渐长了白发。这六年，沈明昭和苏清岚每年都会抽空来江南看望沈明羽和顾景风。只是往年，为了确保宫中朝政的稳定，他们总是一人前往，一人留守。而今年，他们决定一同前来。

苏州城中，一座雅致的园林静静伫立。园门虚掩，藤蔓顺着斑驳的墙壁蜿蜒生长，宛如岁月留下的痕迹。踏入园中，只见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回廊曲折通幽。湖水清澈见底，倒映着岸边的垂柳和假山，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将那倒影揉碎成点点星光。假山形态各异，有的如猛虎下山，有的似仙人指路，充满了自然的奇趣。各色花朵争奇斗艳，红的似火，粉的如霞，白的胜雪，在绿叶的衬托下愈发娇艳。阵阵花香随风飘散，沁人心脾。曲径通幽处，几丛翠竹亭亭玉立，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为这静谧的园林增添了几分生机。

穿过园林，沈明昭和苏清岚来到一处庭院。庭院中，沈明羽正坐在摇椅上晒太阳，手中捧着一本书，悠然自得。六年过去，在顾景风悉心的照顾下，沈明羽奇迹般地恢复了健康。如今的他，气色红润，身形也比从前胖了许多，举手投足间尽显闲适与从容，想起几年前沈明羽病弱的样子，至今他们还心有余悸。

顾景风则在一旁忙碌着，他刚刚从园中采了一些花回来，正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插在花瓶中。淡雅的花香与庭院中清新的空气交融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温馨而宁静的氛围。

沈明羽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沈明昭和苏清岚一同前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怎么一起来了，朝政谁处理？”

沈明昭笑着摆摆手，坐在一旁：“交给萧毅寒了，他早晚要辅佐太子，也该多历练历练了。”

沈明羽点头：“萧毅寒人品正首，只不过太过不懂变通，难免会得罪人。”

沈明昭道：“刚正不阿，也不是坏事，朝中需要这样的人。”

沈明羽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问道：“太子平庸，萧毅寒又固执，怎么不考虑二皇子吗？”

沈明昭望向远方，目光深邃而悠远：“平庸就平庸吧，做个守城之君也好。太子心地善良，如今天下太平，如果总想着做出一番事业，去打仗或者变法，未必是好事。百姓们历经战乱，好不容易过上了安稳日子，这样平安也好。”

沈明羽点点头，又接着问道：“那二皇子呢？你打算怎么办?是继续留在宫中鞭打太子？还是去往封地?”

沈明昭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二皇子确实聪明，心思机敏，有治国之才。但是太子有萧毅寒支持，这一点二皇子就输了。为了避免日后兄弟反目，手足相残，还是早些让他去往封地，也好过在宫中争斗不休。”

沈明羽轻轻拍了拍沈明昭的肩膀：“也好，你看着处理吧，现在你是皇上，肩负着天下苍生的重任，这些事你自有考量。”

提起自己的身份，沈明昭一肚子气，忍不住抱怨道：“你倒好，逍遥自在，每日游山玩水，享受这江南的美景。我每日在皇宫中，被政务缠身，快憋死了。”

沈明羽嘴角微微上扬，假装咳嗽起来：“咳咳，我身体不好嘛!”话音刚落，顾景风立刻紧张地拿来毯子，轻柔地给沈明羽盖上，眼神中满是关切。

沈明昭看着两人的互动，哭笑不得：“他装的你看不出来吗？”

顾景风却充耳不闻，又拿了杯热茶给沈明羽倒上，温声问道：“要不要喝点热水?”

沈明羽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沈明昭看着哥哥如今幸福的模样，心中的怨气也消散了几分，感慨道：“算了，你这样也蛮好的，你从前不爱笑，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现在比之前笑容多多了。”

他又转过头，看着身旁的苏清岚，眼中满是期待：“等太子长大，我们也来这里隐居可好？远离朝堂的纷争，过一过这平淡的日子。”

苏清岚温柔地看着他，轻轻点头："好。"

夕阳的余晖洒在庭院中，为众人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欢声笑语在这江南的庭院中回荡，时光仿佛在此刻静止，留下的只有浓浓的亲情与对未来的期许。

金銮殿上，明黄色的绸缎在蟠龙柱间轻轻摇曳，沈明昭端坐在龙椅之上，望着阶下跪着的二皇子沈朔。少年身着藏青锦袍，腰间玉佩随着呼吸微微晃动，稚嫩的脸庞上却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

“沈朔，朕册封你为秦王，即日起便可启程前往封地。”沈明昭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谢主隆恩!”

回到养心殿，沈明昭将沈朔叫到跟前问道：“你小小年纪，就要去往封地，对皇叔可有怨言?”

沈朔缓缓抬起头，眼底没有一丝慌乱，反而带着释然：“回禀皇叔，朔非嫡子，亦不是长子，按祖制本应十岁就离开京城。如今能在宫中多留两年，侍奉母妃，己是皇叔恩典，岂敢有半分怨怼？”

沈明昭微微颔首，走下台阶，伸手轻轻摸了摸沈朔的头：“你能这么想，朕很欣慰。你既如此孝顺，朕特许你母妃与你同去封地，也好有个照应。”

沈朔听闻此言，眼眶瞬间泛红，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多谢皇叔隆恩！”

沈朔离开后，苏清岚走了进来，为沈明昭褪去繁复的龙袍，一身素色中衣倚在榻上，苏清岚又拿来一杯安神茶。

沈明昭愣了一下：“你不必做这些?”

苏清岚狡黠一笑：“你不是羡慕沈明羽嘛?”

沈明昭接过茶盏，然后放在桌子上，伸手将苏清岚拉到怀中：“明明是皇兄他嫉妒我美人在怀。”他说着，低头吻住了苏清岚。

苏清岚先是一愣，然后道：明昭，先把今日的奏折批改了，现在还是白天，这样不好。”

“我们白天又不是没有做过。”沈明昭不理他的拒绝，伸手扯开他的衣服，两只手不老实的上下摸索。

苏清岚知道拗不过他，放弃了反抗，随即双手环上沈明昭的脖颈，平日里清冷的面容染上了一抹绯红，眼神中满是柔情蜜意。

这一幕，却被太子沈宿撞了个正着。他听说二弟去了养心殿，本来想找二弟告别。他站在殿外，透过半掩的门扉，看到了平日里端庄清冷的苏清岚，此刻正热情主动地回应着皇叔的亲吻，媚眼如丝，与他记忆中的模样判若两人。

沈宿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他慌乱的跑开，耳边却一首回荡着殿内的苏清岚的喘息。

夜深了，沈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白天看到的画面不停地在脑海中浮现，挥之不去。平日里，苏清岚作为他的老师，总是温言细语地教导他，他其实知道，太傅看似温柔，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清冷得让人不敢靠近。可今日，他却看到了他不一样的一面。

不知过了多久，沈宿才沉沉睡去。梦中，全是苏清岚的身影。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沈宿猛地从梦中惊醒。十二岁的少年第一次知道了情窦初开的滋味，他知道，自己不该对老师有这样的想法，可那份悸动，却像春日里的野草，疯狂生长，怎么也控制不住。

他起身走到书桌前，提起笔，颤抖着写下“君生我未生”五个字。他看着那五个字发愣，恍然间想起画本里的不伦之恋，随即又将那几个字划掉，墨汁在宣纸上晕染开来，就像他此刻混乱的心绪。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卷起几片落花，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少年难以言说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