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老登的伎俩

老千，又叫“老虔”。

旧社会有“暗八门”的说法。

蜂、麻、燕、雀、花、兰、葛、荣。

老千占了其中两门。

就靠一个人坑蒙拐骗的叫“麻”；专门设局下套吃大户，团伙作案的叫“花”。

而那种既精通坑蒙拐骗的法门，又熟悉设局下套的章程，麻、花两门占齐全了的个中里手，业内行家……

当然不能管人家叫“大麻花”。

那像话吗？

这种人应该尊其一声“大老千”。

像姚桃这样有道门传承的修行者则知道，在“大老千”之上其实还有能人，而她和吕天麟现在就可能遇到的是那传说中的“千门正宗”。

虽然很可能是老千们自己往脸上贴金，但这行拜的祖师爷却是鬼谷子。

鬼谷子有西个有名的徒弟，分成两对。

一曰：苏秦和张仪。

二曰：孙膑和庞涓。

不提史书上怎么美化，单纯以他们所做的事情来看，鬼谷子这两对青史留名的徒弟互相下起黑手时那真是一个比一个狠。

既然拜了鬼谷子当祖师，千门中人自然要效仿祖师爷，教徒弟就跟养蛊似地，更加不可能将自己身上本事倾囊相授。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

比如，既是师徒又是父子，当爸爸的自然不会跟防贼似的防着儿子，会什么也就教什么。

像这种祖传的骗子，传的辈分多一点，其后人便可能掌握在“麻”、“花”两门没分家之前，千门中流传的“跑单帮”和“组团”那两套骗术。

这就得称呼一声“大老千”了。

如果老千传的辈分再多一些，好几十代人辈辈都是骗子，那么叫人家“大老千”也不准确了。

因为人家可能真会祖师爷的几分本事。要知道，传说中鬼谷子可是老子李耳的门生之一，是诸子百家之中道家、纵横家、兵家的鼻祖。

而掌握了鬼谷子几分真本事的大老千，其正确的称呼则应当是“千门正宗”。

寻常的老千行骗，靠的是手彩，是骗术，归根结底还是技术。

“千门正宗”则与其不同，人家很可能真会法术。

就比如现在，她和吕天麟像是遇到“鬼打墙”，死活走不进这条胡同。

她明明己经拿出了能破“鬼打墙”的寻龙尺，可好好一把寻龙尺，此时却都能拿来当电扇用了。

这就是因为，她和吕天麟现在往哪个方向走其实都对，根本没有步入歧途那么一说。

姚桃看着横平竖首的砖缝，又看了看那几个骰子镶嵌的位置，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出些门道。

“这胡同砖墙缝隙，横平竖首，活像围棋的棋盘。看似走法都对，偏生气脉全叫骰子截胡了！

我记得师父告诉过我，这叫‘天元劫’，是那些千门正宗才会的千门法术。

想要破了这个法术，首先得能认出来，其次还得会下围棋。

得亏小时候在少年宫学过几年……”

她一边说，一边分析着墙壁上“棋局”，最后在一墙缝横竖交叉之处用手指轻轻一点。

而随着她这一“落子”，镶嵌在墙缝里的几颗骰子就跟活了似地，竟然挨个从墙缝里蹦了出来。

“……气连上了，天元劫破了！”

然而，姚桃高兴得有点早了。

话刚刚说完，她突然脸色大变，只觉得半边身子都不听使唤，整个人顿时萎顿倒地。

她这是中毒了。

刚刚她按的那个砖缝里面，埋了一颗毒蛇的蛇牙。按下去的时候姚桃没留神，手指尖就被扎破了小口子，天元劫破了，可自己却也着了道。

虽然吕天麟动作迅速，他准备的后勤团队来得也很及时，一两分钟就把姚桃抬车上送往医院。

但是等处理完这边的突况，吕天麟独自进到胡同却怎么找也找不到赵无咎，就连天上飞着的无人机也没看到赵无咎从胡同出去。

“不好，点子扎手，要坏菜。”

……

时间往前倒个七八分钟。

赵无咎一通东拉西扯，主打一个拖延时间，可左等右等吕天麟和姚桃还是没跟过来。

“小伙子，可真能嚼舌头，你要说相声去，那帮团春的可就都没饭吃了。”（注释：团春即说相声）

侯爷阴笑了两声。

“容老朽问句掏心窝子的话——”

他用脚尖把箱子盖又合上了。

“——那几件东西你到底还卖不卖，还是说你小子现在想变卦了？”

话音未落，这老登就张开了始终藏在袖子里的一只枯手，突然把一颗“东西”扔进嘴里。

胡同里顿时阴风大作，整条胡同像被扔进滚筒洗衣机，两侧的砖墙化作粼粼水波。

赵无咎刚想要作出反应，侯爷的喉咙里就爆出一连串的“咕噜”声，透明的鲶鱼虚影从其七窍钻出，裹着两人“噗通”扎进墙里。

好在这时候，正在天上盘旋的煤球也俯冲下来，跟着一头扎进了那团涟漪。

等到墙上涟漪弥平，那老头和赵无咎，以及他们两人带着的东西则全都消失在了胡同里。

……

赵无咎大意了，没有闪，一不小心遭了那老头的“暗算”。

不过，懊恼归懊恼，可是却也并没有太害怕或者惊惶。

倒不是因为心太大，又或者多么勇敢，主要是因为灵宠红头八哥及时赶到了他身边。

而且，煤球依旧还是那般大大咧咧，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模样。

它就像往常一样，站到了赵无咎的肩膀上，大包大揽道：“甭担心，有我在，来这里你就只当是旅游了。”

虽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说大话，但无论如何，赵无咎还是挺受感动。

“还得是八哥，仗义！”

接着，赵无咎又问了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八哥你知道吗？”

煤球回答得那叫一个干净利落脆，拢共就俩字：“猪圈！”

赵无咎：“……”

他真的很想问问煤球，究竟是怎样一种脑回路，才会把“旅游”和“猪圈”联系到一起？

而就在这时，象升系统的提示，终于在赵无咎的耳边响起。

“叮！”

“检测到宿主己进入津门鬼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