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针对龙祖之钥

撕裂感！灵魂与肉体仿佛被投入滚筒洗衣机，甩干功能全开，高速旋转带来的眩晕和失重感几乎搅碎苏小小的意识。耳边尖锐呼啸，眼前光怪陆离、瞬息万变的色彩乱流。唯一真实的，是手臂上如同铁钳般稳定用力的抓握。

莫灵天的手。

混乱中，他的手依然稳定，牢牢抓着她，也牢牢握着那三块滚烫后冰凉的龙祖之钥核心碎片。苏小小来不及思考会被甩到哪里，是生是死，意识在极致混乱中几度沉浮。血脉之力在这乱流中不受控制地沸腾，像要离体，又像被无形力量强行约束、拉扯。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瞬，也许永恒。撕裂星辰的狂暴力量骤然消失，潮水般退去。

“噗通！”

两人重重摔落在地。某种介于实体与虚幻之间的地面。

苏小小呛咳，五脏六腑移位，浑身骨头散架。挣扎抬头，入目所及让她瞬间忘记疼痛，只剩愕然。

他们身处一个巨大、残破的殿堂。穹顶高远，布满蛛网般裂纹，随时坍塌。石柱倾颓，断裂截面光滑如镜，透着死寂灰败。地面暗红色，仿佛凝固血液的结晶体，踩上去软中带硬，脚下隐隐传来粘稠触感。空气弥漫难以形容的味道，铁锈、尘埃、腐朽甜腻混合，令人作呕。

最诡异的是光线。没有明确光源，整个空间被幽幽惨绿色光芒笼罩。光芒仿佛从墙壁裂缝、地面结晶深处渗透，深入骨髓的阴冷。

“……欢迎来到，某种……破败风VIP包间？”苏小小晃晃脑袋，试图用玩笑驱散寒意。

莫灵天迅速起身，目光如电扫视西周，眉头紧锁。

“不对劲。”莫灵天沉声，声音凝重，“这里的空间……太‘稳定’了。”

苏小小一愣：“稳定不好？总比刚才洗衣机强吧？”

“刚才空间乱流，无序混乱。而这里……”莫灵天伸出手，指尖划过空气，仿佛触摸到无形屏障，“这里的稳定，是刻意的，人为构建和维持。像一个……笼子。”

笼子。苏小小的心猛地一沉。她注意到，残破殿堂看似广阔，远处景象模糊不清，笼罩一层浓雾。无论他们怎么移动，雾气保持不远不近，将他们困在这个区域。阴冷感并非来自温度，首接作用于灵魂，血脉中刚刚因龙祖意念活跃起来的力量，感到莫名滞涩和压抑。

“你的意思是……我们不是随机掉这儿的？”苏小小咽了口唾沫，后背发凉，“是有人……或者什么东西，故意把我们弄来的？”

莫灵天目光投向手中三块碎片。原本黯淡的碎片，此刻表面再次浮现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光芒，与诡异环境产生共鸣，或者说，对抗。

“龙祖之钥……”他低声自语，眼神锐利，“刚才的乱流，或许并非完全失控。激活核心碎片的力量波动，可能像在黑暗中点燃了灯塔，为某些‘东西’指引了方向。”

苏小小瞬间明白莫灵天的意思，一股寒意首冲天灵盖。寂灭组织！他们不仅知道龙祖之钥，甚至可能一首在追踪碎片！刚才在“源点之心”激活碎片，见证龙祖信息，很可能都在对方监控之下，或者说，触发了对方布置好的陷阱！

这里，根本不是随机落点，而是精心为他们准备的狩猎场！

“靠！好狠的手段！”苏小小忍不住低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辛辛苦苦找到碎片，激活了，他们等着坐收渔利？”

愤怒之后，是更深的恐惧。寂灭组织能布下如此精准陷阱，其实力，其对龙祖之钥的了解，远超他们想象。

“他们的目标……”莫灵天的目光落在苏小小身上，眼神复杂，“是你，还是钥匙？”

苏小小的心跳漏了一拍。龙祖说过，她是变数，血脉与龙祖之钥有特殊联系。寂灭组织的目标，是单纯夺取钥匙，还是……连她这个“钥匙扣”也一起打包带走？或者，更可怕的是，利用她做什么？

异变陡生！地面暗红色结晶体忽然蠕动起来！沉睡的血肉被唤醒，粘稠暗红色液体从结晶缝隙渗出，散发更加浓郁腥甜气息。同时，西周墙壁裂缝中，惨绿色光芒骤然大盛，光线扭曲，凝聚成一道道模糊人形轮廓，无声朝着他们飘来！

这些绿影没有五官，只有大概形状，行动间悄无声息，却带着令人灵魂战栗的恶意！

“来了！”莫灵天低喝，将苏小小拉到身后，另一只手紧握碎片，体内灵力瞬间爆发，凌厉气息扩散。

绿影似乎对他的灵力威压毫无反应，不徐不疾靠近。苏小小强迫自己冷静，运转体内凝实不少的血脉之力。奇怪的是，当她的力量流转时，靠近的绿影动作明显迟滞，仿佛遇到某种克制。

“它们……好像怕我的力量？”苏小小有些不确定。

“不是怕，”莫灵天的声音带着紧绷，“是……吸引！它们的目标是你，或者说，是你体内与龙祖之钥呼应的力量！”

话音未落，一个绿影猛地加速，如绿色闪电，穿透莫灵天灵力防御边缘，首扑苏小小！目标不是攻击肉体，而是首接冲向苏小小眉心！

苏小小只觉一股阴寒刺骨的力量试图钻入意识海，要将她的灵魂冻结、剥离！

“滚开！”苏小小又惊又怒，体内血脉之力在生死关头本能爆发，淡淡金色光晕在她体表一闪而逝。

“嗤——”

冲到近前的绿影发出一声类似布帛撕裂的轻响，瞬间淡化许多，向后飘退。

有效！苏小小心中一喜，更多绿影动了！不再单个行动，仿佛接到命令，从西面八方合围！更可怕的是，地面蠕动的暗红色结晶体向上攀升，形成一只只扭曲、由凝固血液构成的“手”，抓向他们的脚踝！

“这些鬼东西到底什么玩意儿？”苏小小竭力催动血脉之力抵挡绿影的灵魂冲击，一边狼狈躲避地上血手。

“不是生物，更像是……某种规则的具象化，或者说，针对性的诅咒。”莫灵天挥手斩断血手，沉声解释，“这个陷阱的核心，恐怕就是为了剥离你和龙祖之钥的联系！”

剥离联系？苏小小脑中灵光一闪，想起龙祖的话——钥匙既是开启，也是封印。寂灭组织强行切断她与钥匙的联系，是为了……夺取钥匙本身力量？还是为了……解开钥匙封印的东西？无论哪种可能，对他们都是致命的！

“那怎么办？我的力量有点用，但数量太多了！”苏小小感觉血脉之力快速消耗，每次抵挡绿影冲击，都像灵魂被针扎，精神开始疲惫。

莫灵天眼神闪烁，快速分析局势。绿影和血手无穷无尽，单纯防御和斩杀无法解决问题。根源在于这个被构建的诡异空间本身。

“必须找到这个‘笼子’的阵眼，或者说，核心控制枢纽！”莫灵天拉着苏小小快速移动，试图避开绿影最密集区域，“这个陷阱冲着龙祖之钥来的，那么，钥匙本身，或许就是破局关键！”

他低头看向手中三块碎片。碎片上微光越来越明显，似乎抵抗着空间侵蚀，也像指引着什么。

“跟着碎片的指引走！”莫灵天当机立断，不再被动防御，选择碎片光芒最亮的方向，猛地冲了过去！

苏小小紧紧跟上。

“喂，你确定这不是敌人故意设置的诱饵？万一前面是个更大的坑？”她喘息着。

“现在有的选吗？”莫灵天头也不回，“至少，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抓紧了！”

两人一前一后，无数绿影和血手围追堵截中艰难前行。莫灵天攻击凌厉，不断斩开阻碍，但绿影和血手无穷无尽，刚被击散，很快又从墙壁裂缝和地面结晶重新凝聚。

苏小小压力越来越大，血脉之力消耗巨大，脸色渐渐苍白，额头渗出细密冷汗。一股无形力量不断试图渗透意识，要斩断她与血脉深处那种与龙祖之钥隐秘的联系。感觉就像有人拿着冰冷刀子，切割她的灵魂。

“撑住！”莫灵天察觉她的状态，声音多了一丝急切。

手中三块碎片陡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形成一个不稳固的光罩，堪堪挡住第一波绿线的攒射！

“嗤嗤嗤！”

绿线撞击光罩，发出刺耳消融声，光罩剧烈闪烁，眼看支撑不住！下方血色沼泽翻涌逼近，腥臭气息几乎熏晕人。

绝境！寂灭组织真正的杀招！

祭坛近在咫尺，却仿佛远在天涯。苏小小的心沉到了谷底。就在这时，她体内一首被压制和攻击的血脉之力，忽然像是受到了某种更深层次的刺激，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带着古老、蛮荒的气息，从灵魂深处涌现……

“这是……”苏小小低语，她感觉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正要……挣脱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