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宗主逼我当996秘书

指甲缝里积攒着洗不掉的黑泥，手掌布满厚茧。锤子和刷子日复一日地重复同样的动作。一开始的愤怒和憋屈，被无边无际的麻木一点点吞噬。只有偶尔抬眼，看到夕阳将高墙染成血色，再缓缓沉入地平线，心中才泛起一丝空洞。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即使这笔债荒谬得可笑。

“停下。”

身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那个熟悉的面无表情的声音。我放下锤子，首起身，掸掉身上的尘土。引路侍从站在那里，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他打量了我一眼。

“跟我来，宗主召见。”

心猛地一跳。莫灵天。他又想做什么？是嫌我清理得慢，要加码？还是腻了，换个方式折磨？

我跟着侍从穿过回廊。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摇晃的光斑。最终，停在一间书房外。房间不大，却同样考究。空气里混杂着淡淡的墨香和一种冷冽的清香。侍从推开门，示意我进去。

莫灵天坐在一张宽大的书案后，手里一枚玉简。他穿着月白常服，墨发简单束起，没了宗主袍服的威严，多了几分清冷。他抬眼看向我，目光像冰。

我垂下视线。“宗主。”

他放下玉简，指尖轻轻敲击玉面。笃。笃。笃。声音像锤子敲在心口。

“玉髓原石，清理得如何？”声音听不出喜怒。

“……尚可。”我斟酌着回答。

他轻应一声。“手伸出来。”

我伸出手。那双手粗糙，伤痕累累，沾着洗不净的污渍，与房间格格不入。他目光扫过我的手，没有任何表情。

“从今日起，不必再去清理原石。”

我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光。不用再对着那堆破石头了？一丝微弱的喜悦刚冒头，就被他接下来的话浇灭。

“本座身边缺个处理神识讯息的助手。”他语气平淡，“你在灵识网络里，倒是颇有几分‘能耐’。”

能耐？宗主大人，您对我的网络活动是不是有什么误解？那分明是绝望中的挣扎和无能狂吠。这算什么夸奖？荒谬。

“以后，你就负责整理本座的神识信标，筛选灵识网络情报，以及……”他顿了顿，目光带着审视，“一些杂事。”

神识助手？筛选情报？杂事？这听起来……不就是个贴身秘书兼打杂小妹？一个24小时待命、随时可能被加码的秘书小妹？

我动了动嘴唇，想问这算不算抵债，想问有没有待遇，想问能不能有休息。但他的目光像一道无形的墙，将所有问题堵了回去。

他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住处会有人安排。随时待命。”

他重新拿起玉简，垂下眼帘。姿态明确——你可以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这是……升职了？从纯体力变成了脑力？可为什么感觉像是从一个泥坑，跳进了另一个深不见底、还带着冰碴子的……莫灵天坑？

门口的侍从出现，引着我往外走。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坐在书案后的身影。清冷，强大，深不可测。

这笔债。

我跨出书房门槛。

新的游戏，开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