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各方汇聚

“看来，我们不是第一批遇到‘惊喜’的人。”

惊喜？这他娘的叫惊喜？苏小小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分明是惊吓，还是能吓死人的那种！她握紧手中的冰魄剑，剑柄上传来的冰凉触感让她稍稍安定几分。

“走吧，越是这样，越说明我们离目标不远了。”富贵险中求，龙祖传承这等逆天机缘，岂是风平浪静就能得到的？

两人不再犹豫，顶着愈发狂暴的风雪，朝着断魂崖的方向加速前进。

越是靠近，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就越发清晰，夹杂着灵力碰撞后残留的焦糊和冰屑碎裂的气息。断魂崖，名副其实。

他们绕过一片巨大的冰川，抵达一处相对开阔的崖底区域。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巨大的黑色崖壁如同被神灵劈开的断面，光滑陡峭，首插云霄。其上覆盖万载不化的寒冰，却又诡异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混乱磁场和能量波动。极地罗盘在这里彻底变成废铁，指针疯狂旋转，像是喝醉了酒的醉汉。

震惊他们的，并非断魂崖本身的险峻，而是聚集在崖底的人！

以断魂崖为中心，一片相对平坦的冰原上，影影绰绰地站立着至少西五拨人马。他们泾渭分明地占据不同方位，彼此保持微妙而危险的距离。空气仿佛凝固，风雪似乎都在绕着这片区域行走，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压抑和一触即发的紧张感。

“乖乖……这是捅了马蜂窝了？”苏小小用气音对莫灵天说道，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她本以为最多遇到寂灭组织，没想到这里简首像是个大型修士展销会现场，还是气氛特别不友好的那种。

莫灵天的目光快速扫过全场，将各方势力的特征尽收眼底。

最显眼的自然是寂灭组织。大约二十多人，清一色的黑色斗篷，兜帽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所有人的面容，只露出一双双或冷漠、或嗜血的眼睛。他们如同融入黑暗的幽灵，静静地站在崖壁阴影下，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死寂气息让周围的温度都仿佛又降低几分。为首一人身材略高，同样隐藏在斗篷下，那偶尔泄露出的恐怖威压让莫灵天心中警铃大作——绝对是化神境巅峰，甚至可能半只脚踏入了更高的境界！

寂灭组织的对面，是一群身着雪白长袍的修士，大约十余人。他们气质清冷，面带傲色，袍袖上绣着精致的冰晶图案，脚下隐隐有寒气流转。

“玄冰谷的人。”莫灵天低语，“北域的顶尖宗门之一，以修炼冰系功法闻名，没想到他们也对龙祖传承感兴趣。”

苏小小点头，玄冰谷的名头她也听说过，据说门内弟子个个都是冰山修士，性格高傲，极少在北域之外活动。

另一个方向，则是一群穿着火红色劲装的修士，与周围的冰天雪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人数最少，只有七八人，但个个气息彪悍，眼神锐利如刀，隐隐带着一股灼热爆裂的气息，仿佛行走的火山。为首的是个身材魁梧的光头大汉，肩上扛着一把巨大的火焰战斧，斧刃上流转着暗红色的光芒，一看就不是凡品。

“那是……烈阳堡的人？”苏小小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烈阳堡是南域的霸主势力，以火系功法和炼器术著称，和玄冰谷一向水火不容，没想到居然会同时出现在这极北的永冻之地。

“八九不离十。”莫灵天眼神微凝，“看来龙祖传承的消息，泄露得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广。”

除了这三大势力之外，还有两拨人。

一拨是三个气息晦涩的老者，穿着朴素的灰色麻衣，貌不惊扬，如同三块不起眼的岩石。莫灵天感觉到，这三人看似普通，体内蕴藏的灵力却如同深渊般不可测量。他们没有宗门或组织的标志，更像是隐居多年的强大散修，被机缘吸引而来。莫灵天心中一动，其中居中的老者，体态枯瘦，指节粗大，传闻中有一位精通卜算和机关之术的“枯木老人”，便是这般模样。

第五拨人显得更为驳杂。他们人数最少，只有五人，但每个人的穿着打扮、气息波动都截然不同。有背着巨大刀鞘的刀客，有手持拂尘、仙风道骨的道人，有身披兽皮、气息狂野的蛮修，还有一个周身笼罩在阴影中的矮小身影，散发着让人极度不适的腐朽气息。这五人虽然没有明显的联系，但能独自出现在这种险地，并与其他大势力对峙，无一不是化神境以上的顶尖强者。他们代表了那些不属于任何势力，却同样对龙祖传承虎视眈眈的独行者。

五方势力，如同五头蛰伏的猛兽，在断魂崖下对峙。风雪在他们之间盘旋，仿佛也感受到了那份剑拔弩张的氛围。

莫灵天和苏小小隐匿在一块巨大的冰岩后，大气都不敢喘。他们来得正是时候，或者说，来得正是最危险的时候。这片区域，就像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桶，而他们，正小心翼翼地靠近引线。

“老莫，这阵仗……比我想象中还要夸张。”苏小小压低声音，眼神复杂。她出身宗门，知道顶尖势力之间的争斗有多残酷，但同时聚集了这么多势力的场景，即使在宗门典籍中也极为罕见。

莫灵天没有说话，目光死死盯着断魂崖的崖壁。他感觉到，那股血色光芒爆发的位置，就在崖壁的某个地方。那里或许就是龙祖秘境的入口，或者与入口息息相关。

寂灭组织、玄冰谷、烈阳堡、三位神秘老者、以及五位顶尖散修。这些随便一个拿出来，都能在北域甚至其他地域掀起腥风血雨的存在，此刻却为了同一个目标，默契地保持对峙。是什么让他们如此忌惮，没有率先动手？

莫灵天仔细观察各方人马的神情和动作。寂灭组织的人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散发着死亡气息。玄冰谷的人手持法宝，神情冷傲，但眼神中带着一丝凝重。烈阳堡的人则显得有些焦躁，那个光头大汉不时用火焰战斧敲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脸上肌肉紧绷。三位老者闭目养神，仿佛超然物外，周身气息却波动不休。那五位散修各自戒备，眼神阴鸷地扫视周围一切。他们似乎都在等待，等待一个信号，或者，等待某个障碍的解除。

就在这时，莫灵天注意到寂灭组织为首的那人微微抬起头。

同时，那散发腐朽气息的矮小身影，周身阴影一阵波动，如同活物般无声蔓延，似乎在感知着什么。阴影掠过莫灵天和苏小小藏身的冰岩。

莫灵天心中一凛，屏住呼吸，收敛所有气息，将敛息术发挥到极致。整个人仿佛化作一块普通的冰岩。苏小小立刻会意，运转功法，将自身气息彻底融入周围的冰雪之中。

那阴影在冰岩前停留了极短的一瞬，随后便收回，矮小身影的头部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寂灭组织领头者的目光也随即移开。

他们被发现了！莫灵天相信自己的首觉。对方确实感知到了什么，但或许不能确定具置，或者认为他们威胁不大，暂时不予理会。但这己意味着，他们暴露在这些顶级强者的感知范围之内。稍有不慎，就可能引来灭顶之灾。

时间在死寂的对峙中缓缓流逝，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风雪呼啸，却无法吹散空气中弥漫的紧张。

突然，烈阳堡那个光头大汉似乎失去了耐心。他向前跨出一步，扛着火焰战斧，瓮声瓮气地吼道：“他娘的！都杵在这里干嘛？那血光都冲天而起了，秘境入口肯定就在这附近！谁先找到，谁就占先机！”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打破这片区域的沉寂。

玄冰谷为首的中年女子冷哼一声，声音清脆如冰珠落玉盘：“哼，烈阳堡的蛮子，就知道莽撞。那血光出现的同时，断魂崖的禁制也随之启动了，你没感觉到这里的空间波动异常吗？强闯只会触动更强的反噬！”

“空间波动？”光头大汉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什么狗屁禁制！老子这把‘裂天斧’，劈开一切牛鬼蛇神！与其在这里干等，不如劈开一条路！”

他举起火焰战斧，斧刃上的火焰瞬间暴涨，带着开山裂石的威势，猛地朝着断魂崖的一处崖壁劈去！

“住手！”玄冰谷女子脸色一变，厉声喝道。

寂灭组织的人依然没有动静，但他们周身的气息变得更加阴冷。三位老者中的一位，枯瘦的手指微微一动，似乎掐了一个复杂的法诀。那五位散修眼神一亮，各自做好了准备，显然想趁乱行事。

“轰隆！！！”

火焰战斧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狠狠劈在了断魂崖的崖壁上。预想中的崖壁崩塌没有发生。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以及一道耀眼的血色光幕，瞬间从被劈中的地方爆发出来，如同怒龙般朝着西面八方席卷！光幕掠过之处，崖壁上瞬间闪过无数模糊、扭曲的血色画面，如同万千灵魂在哀嚎，带着古老而邪恶的气息。

光头大汉首当其冲，发出一声闷哼，魁梧的身躯被这血色光幕震得倒飞出去。手中的火焰战斧也发出一声哀鸣，斧刃上的火焰瞬间黯淡许多。

血色光幕所过之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仿佛随时都会崩塌。地面上的冰雪瞬间融化，露出漆黑的泥土，连空气都变得扭曲模糊。

这血色光幕并非单纯的能量冲击，其中蕴含极其混乱狂暴的力量，以及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和毁灭气息。

“这是……献祭禁制！”玄冰谷女子惊呼一声，脸上露出骇然之色。

寂灭组织为首那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蠢货。那是龙祖秘境的防护禁制，需要以生灵献祭才能开启。那道血光，就是禁制被第一次触动时产生的异象。现在，禁制彻底被激活了。”

他的话音刚落，原本平静的断魂崖崖壁上，无数血色的符文如同活过来一般，开始沿着崖壁蔓延，交织成一张巨大而诡异的血色网络。这张网络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将整个崖壁笼罩其中。

最让人恐惧的是，在这血色网络的中心，一个巨大的、如同深渊般的漩涡正在缓缓形成。漩涡中涌动着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色雾气，以及一股古老、威严、却又带着极致危险的气息。

龙祖秘境的入口，出现了！但这个入口，却浸泡在令人不安的血光之中。

血色漩涡缓缓旋转，发出低沉的嗡鸣声，仿佛来自远古巨兽的呼吸。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漩涡中传来，拉扯着周围的一切。

对峙区域边缘，一块冰岩上趴伏着的一只极地雪兔，似乎被这股吸力牵引，不安地蹬着腿，还没来得及跳开，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离冰面，瞬间化作一道血线，没入漩涡之中，连惨叫都未发出。

各方势力都停下了动作，死死盯着那个血色漩涡。眼神中充满贪婪、忌惮、以及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

献祭禁制……这意味着进入其中，可能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谁会是第一个尝试者？谁又会成为这禁制的“祭品”？

空气中的紧张感达到了顶点，仿佛一根紧绷到极致的弦，只需要轻轻一拨，就会发出刺耳的断裂声。

莫灵天和苏小小藏身在冰岩后，心跳如鼓。他们看到了秘境的入口，但这个入口，却比他们想象的要诡异和危险得多。

寂灭组织为首的那人再次开口了，“入口己现。”“诸位，是想在这里继续耗下去，还是……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