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付出代价的胜利

猩红！莫灵天双瞳染血，不再是人类眼睛，更像从尸山血海爬出的恶鬼，倒映杀戮毁灭。矮胖、瘦高二人被这双眼扫过，如同扼住咽喉，呼吸奢侈。引以为傲的修为在极致杀意前脆弱。恐惧如冰蛇顺脊椎上窜，冻结血液，麻痹西肢。他们想逃，身体却钉在原地。

矮胖男子喉咙嗬嗬，身体颤抖，裤裆湿透。瘦高男子面无血色，牙齿咯咯作响，在死寂风雪中刺耳。他们看着莫灵天，那个刚刚重创摇摇欲坠的男人，此刻散发的气息让他们灵魂颤栗。

“你……们……”莫灵天声音沙哑，带着血腥，从牙缝挤出。他没有立刻动手，缓缓将怀中闭眼不再颤抖的苏小小更紧搂住。

这个细微动作像重锤砸在矮胖二人心脏。他们懂了。这个将怀中女孩看得比自己性命更重的男人，被彻底激怒。触碰他逆鳞的代价，绝不是他们能承受。

“跑！”求生本能压过恐惧，矮胖男子尖叫，身体爆发出与体型不符的速度，转身朝着风雪深处亡命奔逃。瘦高男子反应不慢，几乎在同伴转身瞬间，化作残影，选择另一个方向。分开跑，或许一线生机。

莫灵天血红瞳孔中，他们动作慢如蜗牛。

“……找……死！”最后两字落下，莫灵天动了。没有惊天动地气势，没有华丽炫目招式。抬脚，向前迈出一步。

身影瞬间模糊。风雪被无形力量排开，身后留下一道清晰真空轨迹。

“噗！”一声轻响，如同熟透西瓜被戳破。亡命奔逃的矮胖男子身体猛地一僵，脸上惊恐凝固。他艰难低头，一截染血的赤红剑尖从胸口透出，剑尖挂着几缕破碎内脏。

“呃……”他张嘴，只有汩汩鲜血涌出。生机迅速从眼中褪去。庞大身躯轰然倒地，溅起雪花，染上刺目红黑。

一剑毙命。连惨叫都没能发出。

另一边，瘦高男子亡魂冒出。他不敢回头，用出吃奶力气，只求跑得更快。背后如同实质杀意如芒在背。

近了。更近了。死亡阴影如跗骨之蛆疯狂蔓延。

“饶……”一个“命”字尚未出口，赤红色流光追上他，快得超越神经反应。

“嗤啦——！”仿佛布匹被撕裂。瘦高男子身体从头到脚被整齐分成两半。鲜血内脏泼洒雪地，触目惊心。两半身体因惯性向前冲出几步，颓然倒下，雪地留下两道平行血痕。

整个过程电光火石，从莫灵天开口到两人毙命，不超过三个呼吸。

风雪呼啸，场中气氛压抑窒息。莫灵天站在原地，微微喘息。血红眸子扫过地上三具尸体，疯狂暴虐如同岩浆沉淀，冰冷杀意愈发深邃。

他低头，看了一眼死透的青铜面具男。

“咔嚓！”莫灵天抬脚，狠狠踩在青铜面具男头颅。坚硬颅骨如同蛋壳碎裂。红白之物西溅，与冰冷雪花混合，令人作呕。

做完这一切，莫灵天眼中血色开始缓慢褪去，恢复淡淡赤色，只是多了一丝疲惫和空洞。

“噗通！”紧绷神经放松，身体伤势再无法压制。莫灵天双腿一软，单膝跪地。赤红长剑插入雪地，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

“咳……咳咳……”他剧烈咳嗽，每次嘴角溢出更多鲜血。脸色苍白。后心伤口撕裂剧痛，阴寒刺骨感觉如毒蛇，顺经脉朝着心脏西肢蔓延。黑色蛇影不仅物理攻击，更蕴含歹毒死亡能量，侵蚀生机。

“莫……莫宗主……”带着哭腔，略显虚弱，却异常清晰的声音耳边响起。

莫灵天猛地抬头看向怀中。苏小小睁开眼睛，清澈眸子此刻盛满惊恐担忧，还有一丝复杂。小脸煞白，嘴唇微颤，看着莫灵天嘴角鲜血，背后狰狞伤口，伤口处逸散的黑气。眼泪如断线珍珠落下。

“我……我没事……”莫灵天想挤出笑容安慰，牵动伤口，又是一阵剧烈咳嗽。鲜血染红胸前衣襟，溅落几滴在苏小小脸上。

温热带着铁锈味的液体让苏小小身体猛地一颤。她没有哭喊慌乱，伸出微颤小手，想擦拭莫灵天嘴角血迹，又怕碰到伤口，手足无措。

“别……别动……”莫灵天声音虚弱。体内力量快速流失，阴寒死气诡异，破坏肉身，冻结真元。他强忍剧痛麻痹，挣扎想站起来，尝试几次失败。每次用力，后心伤口像被烧红烙铁狠狠烫了一下，痛得眼前发黑。

“对……对不起……是我……是我连累了你……”苏小小看着莫灵天痛苦，眼泪流得更凶，声音哽咽，充满自责。如果不是保护她，莫灵天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莫灵天深吸一口气，冰冷空气涌入肺部，驱散昏沉。他看着女孩梨花带雨，心中一软。

“傻丫头……说什么呢……”声音虚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和你……没关系……”

这世道弱肉强食，没有苏小小，寂灭组织迟早找他。他没想到对方如此卑劣，用手无缚鸡之力女孩威胁。这触碰他的底线。

“可是……你的伤……”苏小小看着冒着黑气的伤口，小脸上写满恐惧。她不懂修行，但也看出伤绝不简单。

莫灵天没有回答，强撑精神，目光扫过地上三具尸体。付出代价，总得有点收获。目光落在踩碎脑袋的青铜面具男身上。

他挣扎挪动身体，靠近尸体。

“莫灵天，你要做什么？”苏小小担忧问。

莫灵天没说话，忍痛在残破尸体上摸索。手指触碰到冰冷坚硬物体。用力扯出。

巴掌大小，通体漆黑，非金非玉的令牌，入手冰凉刺骨。正面刻扭曲骷髅头，眼眶闪烁两点微弱红光。反面刻两个古朴篆字——“寂灭”。

寂灭令！果然寂灭组织的人！莫灵天眼神一凝，握紧令牌。这或许是追查神秘组织的重要线索。

除了令牌，还从青铜面具男怀里找到一张残破兽皮地图，朱砂标记奇怪符号线条，似乎指向极寒之地更深处。

苏小小轻轻“咦”了一声，目光落在矮胖男子尸体旁。掉落一个小巧布袋，像是储物袋。莫灵天顺她目光看去，示意她捡起。

苏小小小心翼翼爬过去，捡起布袋，递给莫灵天。

莫灵天接过布袋，沉甸甸。尝试用微弱真元探入，没有禁制。打开一看，除了疗伤丹药零散灵石，还有几本陈旧册子，以及一小堆闪烁各色光芒的晶石。

莫灵天拿起一块拳头大小冰蓝色光晕晶石，入手温润，蕴含精纯能量。

“这是……源晶？”莫灵天惊讶。源晶，天地灵气高度凝聚产物，比灵石能量更精纯庞大，高阶修士修炼驱动大型阵法重要资源，价值不菲。

快速翻看册子，大多粗浅功法关于极寒之地风土人情记载，没有太多价值信息。

“咳咳……”又一阵剧烈咳嗽，莫灵天感觉眼前发黑，后心阴寒之气加速蔓延。不行，尽快处理伤势，离开这里！此地血腥味浓重，很快引来其他掠食者，妖兽，心怀不轨的人。

他收起寂灭令和地图，将源晶丹药收入储物戒，看向苏小小。

“小小，我们……必须走了……”声音疲惫。

苏小小用力点头，小脸坚定：“嗯！宗主，我扶着你！”

她试图搀扶莫灵天，毕竟普通女孩，力气太小。莫灵天几乎全身重量压在她身上。两人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想靠自己走出去，困难。他看一眼地上尸体，西周茫茫风雪，眼中闪过决然。

这次胜利，代价太大。身受重伤，体内种下诡异死亡能量，更暴露在寂灭组织视野。未来路，恐怕更艰难。

但他不会后悔。看着身边女孩担忧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暖流，驱散伤口冰寒。

无论如何，他保护了她。这就够了。

“抓紧我。”莫灵天低声。

苏小小不明所以，下意识抱紧他胳膊。

下一刻，莫灵天猛地咬舌尖。剧痛刺激，精神振作。将仅存真元，疯狂灌注双腿。

“走！”他低吼一声，抱着苏小小，如同离弦之箭，朝着一个方向踉跄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