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的债主敲了我两下，我失忆了！

藏书阁。

沉重的木门推开，一股混合着古旧纸张、特殊防腐香料和淡淡灵气的味道扑面而来。安静得只听见自己的心跳。

一排排顶天立地的书架，望不到尽头，密密麻麻塞满了玉简、卷轴和古籍。

光线透过高处的琉璃窗，洒下斑驳光柱，尘埃缓慢飞舞。

压迫感扑面而至。

我找了个角落坐下，拿出莫灵天给的白玉瓷瓶。

清凉的药膏涂在手上，细小伤口传来一丝舒缓。

我开始“星辰砂”的考古大业。

宗门典籍浩如烟海，要找近百年的记载，无异于大海捞针。

还得手抄。他可真会“人尽其才”。

时间一点点流逝。 指尖划过冰凉玉简，又捻开泛黄纸张。

眼睛酸涩，手腕发僵。枯燥，乏味，磨灭心智。

就在我快要神游天外的时候，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悄然靠近。 我一个激灵，猛地抬头。

莫灵天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的书架旁，无声无息。

他似乎也在查找什么，指尖拂过一排玉简。

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呼吸放轻。

他没看我，专注从架子上抽出一枚色泽古朴的玉简。

神识将要探入玉简的刹那，他右手食指在玉简光滑边缘轻轻敲击了两下。

叩。 叩。 清脆，规律，带着一种奇异顿挫感。

极其微小的习惯性动作。 可那两声轻响，像两道惊雷，在我脑海深处炸开。

眼前骤然闪过模糊画面——夏日午后，斑驳树影，空气漂浮金色尘埃。

一个小小的身影，背对着我，坐在一块大青石上，手里拿着什么，食指轻轻在上面敲了两下。

叩。 叩。 是谁？那个模糊背影是谁？为何感觉如此熟悉？

记忆碎片像被打碎的琉璃，闪过一瞬光，随即沉入更深黑暗，抓不住，看不清。

我怔怔看着莫灵天，心脏狂跳。那个动作。 他似乎察觉注视，眼睫微动，淡淡瞥了我一眼。

眼神古井无波，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只是确认“抄书工具人”还在岗。

随即收回目光，神识沉入玉简，仿佛刚才下意识的动作从未发生。

大脑一片混乱。这不可能是巧合。那种小习惯，怎么会如此精准地与记忆中的重叠？

试图抓住最后一丝理智，强行说服自己。心底那个声音，那个模糊影子，带来的悸动却如此清晰，不像错觉。

敲击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与记忆深处声音重叠，带来难以言喻的酸楚和熟悉。

莫灵天很快离开了，依旧无声无息。

我却久久无法回神。手里的笔悬在半空，墨汁滴落在纸上，洇开一小团黑。我的思绪也像这团墨一样，混乱不堪，无法收拾。

星辰砂记载是什么？脑子里只剩下那两声“叩叩”，和一闪而过的模糊背影。

莫灵天。这个男人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其中一个谜团，隐隐约约，与我被遗忘的过去勾连上了。

这不是巧合，绝不是巧合。

可怕念头心底生根：他知道我的过去，甚至他就是过去的一部分？ 用力甩了甩头，试图把荒谬念头甩出去。

抄书！赶紧抄书！再胡思乱想，耽误“债主”的任务，是真的要被“优化”。

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不是疲惫。是心底深处，那种被触动、被牵引、被卷入的强烈不安。

这个“莫灵天坑”，埋得可真深。我感觉自己一脚踩进去了，还自带了把铲子，正一点点把自己往更深处埋。 我抓紧了手中的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