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黑块块开始暗战

“不知道！木箱箱又没告诉我！”医果果见众人都问自己，来了气，大声回答后跑开。

汤主任见他走远，微笑着扫视众人说道：“各位，我不得不郑重地说出心中的猜想：我手中的白板以及这金丝楠木棺材，不能排除有盗挖的可能性，必须立刻申报。”

“汤老弟，照你这么说，汪家兄弟送来的那件古物棺材，方老太不能用了？”

“对！是这个意思。张哥，你想象一下，这棺材曾是别人家祖宗安家乐居的宝地，如今却被扫地出门。从风水角度而言，人家的灵魂还在其中飘荡，突然将方老太强行塞进棺内，不管棺内原先的气息是男是女，都有违公序良俗。”

方老太安葬需另换棺材。这一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负责安葬事宜采购的胡丑和，得到消息后急忙赶了回来。看到汤主任仍在灵棚内夸夸其谈，心中顿时火冒三丈：“汤主任，没有上一级的正式鉴定，就不能认定它是古物。你想保护好历史文化真品，赶紧去上报，同时也要商量以物换物的事宜。因为方老太的安葬之礼，要按部就班地进行，后天必须入土为安。”

汤东汉深知与胡丑和这类人多说无益，只是再三交待，务必保护好现场的原样。随后，他不顾高温炎热，前往县文化局，去寻找熟人陈小杰。

正巧陈小杰在办公室闭目养神，没费多少周折，两人便碰面了。“汤主任，稀客呀！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呢？”

“陈局长，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我发现了一口三国时期的棺材，具有极高的历史与文化价值。希望局长大人能安排专业人士前去鉴定，然后通过以物换物的方式，将其转移到专业的场所进行保护和修复。”汤东汉一边说着，一边将象牙笏板递给陈小杰局长，“您看，这就是从那口棺材内出土的三国时期上朝所用的象牙笏板。”

陈小杰接过笏板端详了一会儿：“这笏板肯定是古物无疑了。不过，这可不是搞运动、唱样板戏，得靠真才实学！你需要我怎么协助？”

汤东汉又问道：“陈局，以前不是有古寿壳负责文物鉴定吗？现在怎么他没来？”

“他早下海了。我叫他来，你们俩商量怎么配合。说实话，我一个工农兵大学出身，这白板我不认识它，它不知认不认识我。”

“我想还是跟我省里的老师汇报一下，看他明天能不能赶到咱们这儿。古寿壳人品怎么样？”

“改革开放后，他停薪留职下海。现在发了，听说成了桥东轩名酒店老板。我们局里也只有古寿壳还算文物方面的人才，不过我会马上通报县里，看能不能增派几个人给你助威打气。”接着，陈小杰给古寿壳通了电话。

和古寿壳接触过的人基本上来自五湖西海，他人还没到文化局，华容惊现三国古物的消息便满天飞了起来，各种势力都开始蠢蠢欲动。

汤东汉陪着小日子古来到了胡家中医西合院方老太的灵棚。

小日子古作为社会上的老江湖，看到棺木周围聚集了一大群人，他立刻声明主权：“各位，各位，我是古寿壳，外号小日子古。我受文化局陈小杰局长点名指派，前来查看这罕见的金丝楠木棺材。我明白这可能让各方人物都为之沸腾了。但在这里，我郑重地告诉大家，国家的法律法规己经明确，凡是辖区内发现与古文化相关的东西，都由文化局负责保护、管理和监督。”

“小日子古，这个棺材和其他棺材相比，只是有点樟脑味，看不出有什么其他特别之处，现在却被传得神乎其神。听说人在里面不会腐烂，有这回事吗？”

“各位朋友，这金丝楠木棺材嘛，发出的香味能让人长久不腐这种说法言过其实了。大家散了吧！我还要找原物主谈话。”

小日子古看到大家开始散去，又大声问道：“谁是物主？谁是原物主？”

“领导，我是原物主汪老大的老婆吕丽方，这是我妹妹吕丽云，她是汪老二的老婆。兄弟俩胆小，这个棺材不知什么原因惊动了政府，两人躲起来了。”

“根据笏板上的奏文，我和汤主任合议了一下，初步鉴定这棺材是你老公祖先留给后人的，属于兄弟俩的私人物品。按照国家法律规定，文物要保护，进行专业保管。对于家传古物拥有者，国家鼓励捐赠和作价收购。如果家里有妥善保存条件也可以收藏。这是我应该告诉你们的知情权。”

“这个棺材，还能卖给方老太用吗？”

“绝对不行了。这个棺材到了这里，说明汪家兄弟无力妥善保存，国家就要插手管理了。不这样的话，还立法干什么呢？不过还是会和汪家兄弟协商，看看怎么给予补偿。你们姐妹俩去找汪家兄弟来，我给他们讲讲公众文物保护的重要性和文物保护应有的意识。”

“他们都吓破胆了。方老太这里不风平浪静几天，他们是不会来的。”

“那你带我去拜访他们可以吗？我是文化局的，又不是公安局，有什么好怕的呢？”

“古领导，你可不能骗我。要找我老公兄弟麻烦……”

“我说的是请，不是抓。我只是询问棺材和笏板的一些情况。”

吕丽云和姐姐吕丽方低声商量了一会儿，方才回复：“领导，那走吧，带你去找我老公兄弟。”

汪老大、汪老二心中有鬼，躲在吕丽云饲料厂家属区分房内，大门不出，完全像缩头乌龟一样，惶惶不可终日。

吕丽云在门外叫喊了许多声，汪家兄弟这才无奈开门。见到有一人随后，大惊失色。

“两位不必多心，老熟人小日子古，文化局专员，就几句话，就几句话。”

“古领导，请坐。你看我家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连坐的都是木箱凑合着用。”

“只要能坐就行，不必把我一个文化局的人看得高高在上。”小日子古上下打量了几遍汪家兄弟，连连歪着左嘴、眨着左眼，像是在暗示他们只当他是陌生人，“汪家兄弟吧？我来是给你们讲讲金丝楠木和笏板的事，你们知道它的价值吗？从文物历史价值来讲，无法估量。如到黑市倒腾，可是天文数字，不过这两件东西政府己存档，我帮你俩讲价，至少可补偿1万左右。如果你们还有什么地下的东西，我倒可以作中介给你们出手。如果你们想交给政府肯定是有奖励的，如果想黑市倒腾，看货议价，过手不悔，黑白两道任选。”

“古领导，我汪老大办事干脆，说话也果断，如果我想黑市倒腾一个酒杯大小的黑块块，你预计可值多少？”

“黑块块，酒杯大小？是黄货的话40万元，在什么地方，能否打眼？底下如有字看货议价。”

“玩笑，玩笑。如果真有，公安会不会管？”

“汪老大，富贵险中求，更别说是自家祖传。但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最好。”

“古领导，你的意思我们懂了，以后有什么事找你。方老太的事过了再说。”

“汪家兄弟，两个美女，先告辞了，以后多多关照。我小日子古一定全力完成各位交给的任务。”

吕丽云见小日子古离开，正准备关门，他又返了回来：“汪老大，你刚才说的黄块块是否是完整的？”

“是的，正方形，约1寸半左右。”得到汪老大明确回答，小日子古也不多话：“我先放2万订金，3天后再交接好不好？汪老大！”

“古领导，这么多钱，如果是铜的怎么办？我们穷人有个习惯，钱是不过夜的。要是花掉了，到时候你不认账，我们可没处赔，借都没地方借。”

“汪老大，明确跟你说，你说的那个正方形家伙，绝对是黄金。只算黄金价，就值50万。汪老二，你要看在成全你们光明芥菜厂的份上，关照我把这生意促成，我小日子古，目前经济危机不缓解会穷一辈子，麻烦还不断，也让我跟你们喝点‘稀饭’吧。”

“古领导，我只是随便开了个玩笑，怎么当真了，我和老二家里就算有成山的废铜烂铁，想都不会再想换钱的事。”

“那就等方老太家里的事平息后，我再约汪兄弟二人喝茶。”

汪老二目送小日古不见背影，才回房：“老大，小日子古这号人在县辖区内，可是黑白通吃的，你跟他玩笑，他可当了真。留下这后话，不是给我们留麻烦吗？”

吕丽方开始插话：“小日子古这号人，今后你兄弟最好不要和他来往说话。我姐妹虽然穷，但和平年代，没战争就知足了，不要搞得以后坐立不安。”

“你们说的很对，我会尽量避而远之。”

“老二，赶紧到单位报到上班去。真要有事，大不了咱兄弟，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农场干几年，谁叫咱们贪图小便宜，引火烧身呢。”

吕丽方看见汪家兄弟出门，也想告辞回家休息，却被妹妹叫住：“姐姐，你觉得汪家兄弟人品咋样？”

“还可以，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对我们姐妹也没动手动脚过。”

“姐姐，除了自己的亲人，我看其他人都是天干无露水、老来无人情。特别是这个汪老大，城府很深。今天丁美兰不是问医果果笏板是从哪儿捡的吗？医果果小孩子说的可是真话，他说是从棺材里捡到的，还有一个黑块块装在瓷罐里，被老二埋了。姐姐，你说这黑块块是不是汪老大所说的黄块块？我想肯定是。只是老大到现在才知道那是个价值天文数字的宝贝，但他刚才一点都没给我们姐妹透露。”

“妹妹，你多心了吧。听介绍，汤主任可是考古界的权威，医果果说了这么重要的事，他会不引起警觉？还有其他人，张都管、戴主厨、李老相、胡老鬼，这么多人，不可能都粗心大意吧？这些人我看都不是一般人。”

“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要眼见为实。那棺材是从南堤拐挖的别人祖坟，汤主任是看到笏板上启奏人叫汪文，正好和汪家兄弟同姓，先入为主，认定汪老大、汪老二是汪文的子孙，所以觉得棺材里有藏品也在情理之中。”

“妹妹，你分析得有道理。谁会去管别人家移什么东西。老妹，你到底啥意思？你是想说两兄弟想甩掉我们？”

“咱姐妹都年近40岁了，还都结扎了，汪家兄弟就算拼命播种开荒，也不能有孩子。你知道为啥现在他们还凑合着过吗？穷！今天突然冒出个金山。汪老大、汪老二，男人西十正当黄金年，只要有钱，还不是美女如云，像蚂蝗一样围着他们转，生他百八十个儿子女儿也不困难。”

“姐姐，你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汪家兄弟做得初一，我们姐妹就做十五，先下手为强，后下手喝汤。我们姐妹先汪家兄弟一步，把那个黑块块拿到我们手里不就得了。有了这个，我们姐妹再忍气吞声几年，找个大城市，人生地不熟的，别人还以为来了土豪呢。”

“老姐，这是汪老二埋的，又不好问他怎么找？”

“说你蠢你还真蠢。汪老二埋的方向，我们知道，去了多久，我们也知道，找个大概范围，只要是动了新土的地方，还不一找一个准？”

“那事不宜迟，咱们马上行动。丽云，做姐姐的事先声明，黄块块到手后，一定要低调，只有静观其变几年，才会平安无事。”

“好！听你的，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按常理，白天汪家兄弟不会去找瓷罐。小日子古手下肯定有一班人在暗中保护汪家兄弟的‘安全’，两人晚上值班顺路取宝，就不会引起小日子古的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