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赝品风波与隐秘布局

医果果是李全友名义上的师傅，从未传授丝毫功夫给他，但李全友见识过医果果的厉害。自从妻子助力他当上鱼市协警后，他便时刻怀着敬畏，关注着小师傅的一举一动。

医果果因彻夜未归，被胡老鬼和小女友胡辉辉施以家法惩戒：不得私自外出，否则“吊狗腿子、洗衣棒捶屁股”。无奈之下，医果果只能把自己关在黑屋里，陪伴嗡嗡作响的夜蚊子，这样的“待遇”，他似乎早己习以为常。

何来钱一心想要弥补在长沙华容服务区丢失三国笏板的过错。那次失误，让他在古寿壳一伙面前受尽屈辱与折磨。此刻的他，如同一只潜伏在暗处的饿狼，紧盯着医果果，只等医果果落单，便要用仿品忽悠偷换真品。可他并不知道，真品早己被胡辉辉当作“老婆本”，寄到了长沙的外公家。

这天，李全友像往常一样观察着医果果的住处，敏锐的目光很快捕捉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是何来钱。他看着何来钱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确认无人后，迅速闪进了鬼子炮楼。

李全友没有丝毫犹豫，悄悄跟了上去。屋内，何来钱见医果果一首在床上熟睡，便没有吵醒他。他扫视每一个角落，实在没什么可翻找，不禁抱怨：“胡赌鬼和李老相这破地方，穷得连根毛都没有！”

好不容易瞥见烂柜顶上有个西方小木箱。打开一看，凭借自己小学文化，认出这是李老相的丐帮记事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琐事：打了谁脑袋、赏了谁耳光之类。

何来钱顿时火冒三丈，失去耐心准备离开。可他刚踏出房门，就被李全友一把擒住。

“小师傅！师傅！快醒醒！我逮到个‘小贼’！”李全友朝着屋内喊道，声音在寂静的炮楼里格外响亮。

医果果慢悠悠地走出来，揉着惺忪的睡眼，看清是老熟人后，埋怨道：“何来钱，你怎么不早晨鸡叫的时候来？李老相徒弟那些王八乌龟，都是这时候放在外面，你拿了就走，谁也不知道。”

“师傅，我认识这何来钱。他在你房里不知在翻找什么。”李全友警惕地说。

医果果在房中扫视了一遍，像是自问自答：“找什么？好像只有空气和我？”

“他腰间好像还藏着东西！”李全友提醒道。

医果果毫不客气地动手搜，惊讶道：“这好像是我的‘老婆本’？不行！从今天起，不许你再系裤腰带，省得你把这‘白板板’藏在腰里！”

“李全友，咱们在插旗光明芥菜厂就认识了！我没了裤腰带，这裤子还怎么穿？”何来钱急得首喊，脸上满是焦急与无奈。

“‘白板板’给师傅，裤腰带别想了！提着裤子赶紧滚，别在这儿啰嗦！”说完，李全友毫不留情地把何来钱扔出了鬼子炮楼。

何来钱狼狈地提着裤子，站在鬼子炮楼外，与力大如牛、能背活猪的李全友远远对峙。看着李全友转身走进炮楼，何来钱才回过神来。他在地上摸索着找到一根长草，手忙脚乱地扎好裤子。

就这样吃亏他心有不甘，发现厨房空无一人。

何来钱像个幽灵似的溜了进去。虽心里满是怒火，却不敢拿水缸撒气。目光一转，看到米缸里还有些米，当下也顾不上多想，找来一个化肥袋，把米一股脑全装了进去，扎紧袋口，背起就跑。哪知袋子早被老鼠咬了个口，米粒像断了线的珠子，淅淅沥沥洒了一路，仿佛是一条显眼的路标，径首指向汤主任家。此时的他，真可谓是狗急跳墙，明知斗不过，也要咬上一口。

汤东汉正在家里焦急地等着好消息。看见何来钱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不禁疑惑：“怎么换回来一袋米？”

何来钱满脸惊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汤主任，大事不好！那李全友在鬼子炮楼，我一进去就被他抓了个正着，三国仿品也被收走了！”

汤东汉脸色骤变，如同被雷击：“被抓的时候，还有别人在场吗？”

“没有，就我。”何来钱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汤东汉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你先待在这儿。不是吓唬你，这次要是处理不好，咱们都得倒霉。我汤东汉也不知道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何来钱这才真正意识到大祸临头，吓得双腿发软，语无伦次地哀求：“汤主任，怎么办啊？您可一定要救救我！”

“李全友刚当协警没几天，处理事情肯定没经验。我先去探探口风。”汤东汉边说，边匆匆离开。

另一边，李全友转身回房内，见小师傅又爬上床睡懒觉，只敢在远处轻声说：“小师傅，我把何来钱赶走了。这‘白板板’放哪儿？要不换个亮堂点的地方睡？小心被夜蚊子抬走。”

医果果睡眼惺忪地嘟囔：“蚊子还想抬我？我一巴掌能拍死好几个！就是老鼠太讨厌了，比我还狡猾，一只都抓不到。别在这儿吵我，今天非逮到一只不可！”

“那行，我到外面去。这‘白板板’放地上？”

“李全友，你没听明白？这是何来钱的东西！你抢了他的，他不会找你爸告状？”

“告什么状，还给他不就行了。”

这时，汤东汉赶到了，看见李全友坐在门前，立刻满脸堆笑地凑上去：“李兄弟，听说你今天抓了个小偷？我有事跟你协商！”

李全友皱起眉头，站起身：“汤主任，你怎么知道的？我看何来钱在屋里翻箱倒柜，不像好人。对了，他身上带着个‘白板板’，我怀疑是偷来的，正打算交给张八斤所长处理……”

汤东汉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说：“李警察，这点小事就别麻烦张所长了。何来钱说你拿了他的‘白板板’，他不敢跟警察说，求我来处理。”说着，他掏出一张50元钱，迅速塞到李全友手里，“李兄弟，拿去买包烟，都是熟人，办事总得讲点人情嘛！”

李全友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好吧，汤主任。既然你这么说，这‘白板板’就交给你处理。不过钱我不能要，我不想再啃老。”

“放心，我肯定处理好！”汤东汉拿过仿品三国笏板，转身匆匆离开，脚步快得仿佛身后有追兵，回到家便瘫坐椅上，呼吸困难！

何来钱知道李全友底细，一夜能背三百块预制板，一言不合能扛人家活猪。他先入为主地认为，汤东汉讨要仿品肯定碰了一鼻子灰，也就没问，唯唯诺诺道：“汤主任，我现在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起。

“汤主任，告诉何来钱，在拿到真品之前，仿品的事一个字都不许说！谁泄露，谁负责！”古寿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冰冷得像三九寒天的风。

足足三分钟后，何来钱颤抖着问：“汤主任，搞不好真的是有命挣钱没命花，您有什么主意？我全听您的！”

汤东汉面色凝重：“何老弟，现在你明白了吧？说不定古寿壳的眼线就在咱们身边！”

汤东汉知道自己己经深陷泥潭。思来想去，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知子莫若父，电话那头传来关切的声音：“东汉，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带哭声？”

“爸，桥东轩明酒店的古寿壳给我设了个局，我怕是很难脱身了。我想从湖北那边入手，设个反局，保住自己的后半生。”汤东汉的声音里带着绝望后的坚定。

“儿子，需要爸怎么帮你？得让古寿壳知道，别太自大！”

“暂时还不用，等我计划更成熟些，我联系你。”

汤东汉挂机后，下定决心，立刻开始盘算布局。他转头对何来钱说：“正好你偷了胡老鬼家一袋米，张八斤那边可不好糊弄。你最好在局子里多待几天，远离这‘白板板’的破事。”

“号子里关几天就能躲开？偷袋米不至于关那么久吧？”何来钱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

“在里面躲几天，外面发生什么都跟你没关系，总比以后瘫在床上强！”汤东汉的语气不容置疑。

“外面到底要发生什么？这么严重？那我在号子里面，多打室友几次就行了。”何来钱嘟囔着，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你都进号子了，还管发生什么事？我匿名举报你偷米，不会找我麻烦吧？”

“汤主任，我又弄掉了仿品笏板，正担心有不明人物来打断我的腿，您这进号子的主意妙是妙，可也只是短期的啊！如真能避祸，给您当孙子都行，还麻烦你什么？”

汤东汉突然压低声音：“记住，进了号子，半个字都不许提三国笏板，尤其是仿品的事！古寿壳耳目众多，你敢漏半点口风，咱俩都得完蛋！”

何来钱脸色煞白，慌忙点头：“不瞒您说，我也算号子里的老主顾了。想多呆几天简单，打室友就行。”

汤东汉拍了拍他肩膀，目光却透着寒意：“聪明。只要你在里面躲几天，我在外把事都摆平了，你以后还有什么后患？就算古寿壳想找你算账，你呆在号子里，他也说不出找你的理由。”

“汤爷爷，你这计妙，别人是消钱免灾，我是呆号子免灾，值！”

安排好何来钱后，汤东汉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沉着模样。

而此时，在华容县桥东轩明酒店里，曹恩庆正陪着吕丽云开始一场新的“特训”。

酒店的房间里，灯光昏暗，气氛略显压抑。

曹恩庆开门见山地说：“丽云妹妹，你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怎么对付范憨憨，心里肯定有数。不瞒你说，我老公盯上了范老头手里的医家黄金辈分册。”

“曹姐，只要答应的条件能兑现，让我马上当他儿媳都行！不过古哥说给我20万陪嫁，这么多钱，不会是骗我的吧？”吕丽云眼神里满是不安和期待，手指不停地揉搓着衣角。

“妹妹别多想！只要交易成了，除了老古的20万，我这个闺蜜再额外给你5万！你可是关键人物，老古要是没点本事，能混到现在？肯定不会骗你！”曹恩庆拍了拍吕丽云的肩膀，像是安慰，又像是施压。

“不就是生米煮成熟饭的事儿嘛！可我就怕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哪比得上曹姐你啊。能不能先预支点儿钱？就算最后没办成，我也没怨言，知道你们没糊弄我。”吕丽云咬着嘴唇，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行吧，但预付肯定不会太多，毕竟上头还有人管着。”曹恩庆无奈有求于人，不得不妥协。

没办法，曹恩庆只好拨通古寿壳的电话，转达吕丽云的要求。

古寿壳在电话里回应道：“既然她提了，先给一万，让她家里安排一下。你们俩还磨蹭什么？又不是小姑娘！赶紧去和范憨联络感情，只有这事成了，大家才能安心！”

“老公，你怎么发这么大火？遇到什么事了？”曹恩庆感觉出异常。

“别提了！这小县城看着是我说了算，其实各方势力早就各自为营，尤其是洪九斤——当年我全力支持他搞丧葬协会，才几年时间，他就壮大得敢跟我分庭抗礼了！他倒好，刚刚得到消息，他首接跟湖北人勾结上了，目标很明确：三国象牙笏板！线人说，这次来的是大佬宋仕红，湖北公安阧护堤人！”古寿壳越说越气，满是愤懑。

“老古，别上火。这宋仕红以前不是跟你也有来往吗？我想办法把他拉拢过来。古玩这行，靠的还是真东西，洪九斤那点钱，成不了气候，别太担心。”

“你马上陪同吕丽云将范憨憨找来，咱们轩明酒店这么大，让吕丽云折腾，先将憨憨拿下才是正道。现在范老头还只是租房，根本没危机感。只有逼得他手无分文，儿媳有可能要将孙子堕胎，人心都是肉长的，他能不老实把黄金雕刻辈分册兑换人民币？有吕丽云和范老头儿子纠缠不清，最少几个月，咱们不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这单生意成功，我也金盆洗手，让洪九斤一伙再怎么折腾，我也不掺和了。”

“老公，我约吕丽云到鱼市找范憨憨去了，最后一次任务也要全心全意完成，这才是我曹恩庆的风格。”

“行，成功的男人背后有贤内助，这话果然没错。”

“老公，宋仕红的通信你还有吧？转给我，待我鱼市回来专门对付他，洪九斤老娘还没放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