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 章 血婴蛊

渔村笼罩在腥甜的雾气中，孕妇尸体横陈河滩。阿蓼驼峰上的尸婴蛊发出尖啸，她剖开死胎肚皮，数百只人脸尸蟞蜂拥而出。每只尸蟞背上都浮现出崔氏族徽！

"九阴婴煞己成！"阿蓼的驼峰突然裂开，爬出个浑身溃烂的鬼眼童子。童子双眼的青铜铃铛叮当作响，河面顿时浮起密密麻麻的食人河鼠。崔鸿的逆鳞突然离体，在空中划出血符，最前面的河鼠爆体而亡，腹中竟掉出青铜铸造的胎儿！

柳七娘的人发突然缠住崔鸿手腕："这些河鼠吃过堕胎药！"她掀开衣袖，手臂上浮现出与孕妇尸体相同的尸斑。崔鸿这才惊觉，雾气里飘散的根本不是水汽，而是被研磨成粉的堕胎药渣！

义庄的婴孩棺椁整齐排列，每具棺材都贴着黄符。崔鸿掀开棺盖，里面的尸婴突然睁眼——瞳孔竟是缩小版的青铜悬棺！鬼眼童子吹响骨笛，尸婴们齐刷刷爬出棺材，脐带相互纠缠成张巨网。

"替父受劫......"尸婴们发出老者的声音。崔鸿触碰棺内符咒，指尖传来灼痛——符纸背面用经血写着他的生辰八字！阿蓼的驼峰里钻出尸婴蛊王，蛊虫扑向崔鸿心口时，他怀中的玉蝉突然发出青光。

青光中浮现出段记忆：崔鸿出生当夜，接生婆偷偷将胎盘埋在义庄。三百具尸婴棺椁同时震动，棺材底部竟都连着他的脐带血符！

阿蓼割开乳房，黑血引着蛊虫钻入崔鸿体内。蛊虫游走时，他看见崔氏祠堂的密室——墙上挂着九代先祖的"蜕皮"，每张人皮下都裹着具婴尸！最古老的那张人皮突然开口："用亲生骨肉喂养尸仙骨，才能保崔氏血脉不绝......"

鬼眼童子的铃铛眼突然爆裂，爬出两条血蜈蚣。崔鸿呕出大滩黑血，血水中浮着三百颗青铜铃铛。柳七娘的人发尽数断裂，她最后嘶吼着："去归墟......那里有你要的答案......"话音未落，整座义庄轰然坍塌！

守墓人点燃的人皮灯笼里，油脂发出婴儿啼哭。火光映出墓道顶部的千棺阵，每具棺材都伸出腐烂的手臂。崔鸿踩到块活动的青砖，毒雾喷涌而出，吸入者会产生被活埋的幻觉——他看到自己躺在棺材里，指甲抓挠棺盖留下道道血痕！

"走巽位！"守墓人眼眶的青铜钱突然炸裂，血水在墓砖上画出卦象。崔鸿跃向左侧时，头顶棺材轰然坠落，棺中掉出的竟是具新鲜女尸——穿着和林红鲤相同的嫁衣！

丹炉中的羽化尸突然抬手，三百悬棺组成天罡阵。棺盖开启的瞬间，崔鸿看见每具棺材里都封着个自己！尸解仙阵逆转时，守墓人的官服突然燃烧，露出后背的龙鳞胎记——与崔鸿胸口的纹身完全一致！

"你才是初代守墓人！"崔鸿的逆鳞刺入丹炉，炉壁甲骨文浮现真相：三百年前，崔氏先祖与守墓人本是一体双魂。为求长生，他们将恶念封入蛟龙墓，却不知恶念早己侵蚀龙脉！

棺中龙鳞胎儿的脐带扎入崔鸿心脏，前世记忆如洪水决堤。他看见巫祝从初代守墓人体内剥离，吞食龙胎成为共生体。胎儿胸口的鳞片突然倒竖，每一片都映出个被献祭的崔氏子孙！

守墓人突然自挖双目，将青铜钱塞入崔鸿眼眶："用这双眼睛，去看清真相！"视线穿透龙墓的刹那，崔鸿看见归墟之门在黄河底部张开——门内站着三百童男女的魂魄，正被巫祝的银丝操控着跳傩舞。

斩龙剑成形的瞬间，黄河所有浮尸齐声哀嚎。剑身映出巫祝的真容——半张脸是初代守墓人，半张脸是蛟龙！崔鸿挥剑斩断银丝，三百童男女的魂魄化作流星撞向归墟之门。

"你杀不死我！"巫祝撕开皮肉，露出体内蠕动的龙胎。崔鸿突然将剑刺入自己心口，蕴含尸解仙心血的一击，竟让剑身浮现出《连山易》失传的最后一卦——"同归于尽"！

归墟之门崩裂时，无数冤魂涌出。崔鸿看见林红鲤的残魂在门内微笑，手中握着半枚染血的玉蝉。巫祝的龙胎突然反噬，将他生生撕成两半。黄河水瞬间倒灌天际，将整座龙墓冲入归墟。

"哥哥......"林红鲤的轻叹随波消散。崔鸿的肉身开始石化，最后一眼看到柳七娘的招魂幡插在岸边，幡尾系着个青铜铃铛——正是当年血祭鼎耳的铜铃！

新生的镇河碑上，黑龙纹与甲骨文交错缠绕。每逢雨夜，河底都会传来青铜铃声，伴着若有若无的傩戏唱腔。渔夫们传说，曾看见个戴青铜傩面的黑影在碑前起舞，舞姿与三百年前镇压河妖的方士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