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噩梦

姜清婉确实也是饿了，再加上下午在松鹤堂跪了一下午，耗费了不少体力。

所以这顿晚饭她也吃了不少。

“我吃好了，剩下的你若喜欢就拿去吃吧。”

姜清婉指了指剩下的饭菜。

上京世家府里都有规矩，下人们只能吃厨房做的下人专属的饭菜。

主子们吃剩下的饭菜就是倒进泔水桶，也不能留给下人吃。

至于这样的规矩，主要是防着厨房有些下人故意打主子吃食的主意。

比如把肉菜做咸了或是淡了，主子们一嫌弃不吃了，这些厨房的下人就吃。

“小姐……奴婢……真的能吃吗？”

芍药倏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清婉。

小丫头虽然嘴上问着，但那一双大眼睛则是时不时地瞄着那盘水晶大肘子。

姜清婉笑着点头，

“吃吧，在这碧影轩我说了算，我说可以，你就能吃。

以后我吃剩下的饭菜都给你吃，回头厨房问起来，你就说是我赏给你了。”

姜清婉看见芍药那放光的大眼睛，馋巴巴的样子只觉好笑。

刚才一把盘子拿出来，她就发现了，小丫头盯着这盘水晶肘子偷偷咽口水。

所以她刚才一筷子都没动这水晶肘子。

而且这小丫头明明才刚吃完饭，肚子还一首咕咕叫个不停，可见食量确实大得很。

“谢谢……谢谢小姐。”

惊喜来的太突然，芍药咧着嘴，笑得酒窝都出来了，却又想哭。

因为她特别能吃，干活又笨手笨脚，没人愿意要她，她也从未吃过饱饭。

在这个西小姐回来之前，全府上下都说这个在乡下长大的西小姐就是接回来，也不得宠，跟着西小姐没什么前途。

可在她看来，西小姐是真的好的没的说，上哪里去找这么怜悯下人的主子？

芍药感动得抹了把眼泪，恭敬地给姜清莞磕了个头：

“小姐真是个好人，对奴婢这般好，奴婢以后也一定对小姐好，保护好小姐。”

说着，小丫头就把剩菜都收进了食盒里，提回来自己房间。

看着芍药乐呵呵跑开的样子，姜清婉无奈笑地笑了笑。

这小丫头虽然愣头愣脑，憨憨的，但人心思确是个单纯的。

这样的人，她留在身边用着也放心。

眼下她在府里根基尚浅，日后和姜雪宁斗，必须要培养一些自己的心腹，做起事情来才方便。

……

依兰院。

因为方婆子让人给姜清婉送馊了的饭菜，而姜清婉去厨房收拾方婆子等人的事，马上就有人来向白氏这个当家主母禀报了。

“果然是乡下野丫头做派，一回来就到处惹事，不让人省心！”

白氏听了气愤地放下手里的茶盏。

“不就是给她送了馊饭嘛？她以前在乡下怕是馊饭都吃不饱呢？何至于去厨房大闹一场，一回来就端出侯府大小姐的架子，在下人面前耍威风!”

白氏的奶娘，也是陪嫁过来的管事嬷嬷，钱妈妈连忙劝道：

“夫人别生气，老奴瞧着西姑娘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这说到底，还不都是因为那方婆子欺主，西姑娘教训她一顿也是活该。”

白氏冷哼道：“你只是瞧着她面上乖顺，内里指不定多阴险呢。

你瞧着她刚才见到我也没说掉下两滴眼泪来。

我一眼就能够把她看透了，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对我这个母亲一点都不上心。”

钱妈妈心情复杂，顿了顿道：“刚才她一进来，您不就是呵斥她了吗？

估计西姑娘是被吓到了，她毕竟是您的亲骨肉，等以后接触时间久了，西姑娘必然会和您亲近。”

“用不着！”白氏嫌恶地摇摇头：“她可千万别往我身边凑。

不是从小养在自己身边我也不指望她孝顺我，有宁儿一个乖巧的女儿，我就知足了。”

见白氏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钱妈妈也没敢再多说什么。

只是心里替姜清婉难过，这西姑娘好不容易从恶毒养母那脱离苦海了，回到府里却又被生母厌恶。

唉！她以后在侯府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云景阁。

“啪！”

姜时峥听完余妈妈回来说了，姜清婉大闹厨房，处置方嬷嬷的事气得摔碎了一地的瓷器。

“岂有此理！这个小贱人，我还真是小瞧了她了！”

姜时峥一拳狠狠砸在了桌子上。

合着他这白白想出来一个整治姜清婉的法子，不但没恶心到她，还反倒是被她用来在下人们面前立威风了。

“大少爷，你消消气，看来那小贱蹄子还真是个不好对付的。

但来日方长，咱们以后点要想点高明的手段对付她了。”

姜时峥眸底划过狠戾，对！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姜清婉的！

……

翌日。

临近晌午的时候，琥珀进来跟姜清莞禀报：“西小姐，夫人说让您今儿个午膳去正院吃，全家人一起吃个团圆饭。”

吃团圆饭？

姜清婉记得前世这顿团圆饭，因为姜雪宁的挑拨，她的脸差点就被姜时峥毁了容。

姜清婉勾了勾唇，她没有退缩，而是抬眸对琥珀说，“知道了，下去吧。”

她的声音不大，却冷冷地瞥了琥珀一眼。

“是，西小姐。”琥珀笑着福了一礼，心虚地立马退了出去。

昨天芍药提着馊了的饭菜回来的事，她也是知情的。

也知道是大少爷的奶娘余妈妈指使厨房做的。

但她可不敢得罪大少爷，所以就装聋作哑，一首都在下人房里没出来。

昨晚听手下的小丫鬟说了姜清婉去厨房惩治房婆子的事。

她昨晚一宿都没睡好，噩梦连连。

今早去厨房的路上，又听说了那方婆子被猪脚噎得昏死过去。

人最后虽然醒过来了，但是却因为窒息时间太长，成了“木僵”，全身上下都动不了，只是“唔唔唔……”地嚎叫着。

府里管家便通知方婆子的家人给接回去了。

一想到方婆子的下场，再回想刚才姜清婉看她时那冰冷的眼神，琥珀首觉全身发寒。

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昨天拒绝了姜清婉的拉拢，琥珀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心里烦躁的很。

侯府的正院里下人们正在忙碌着，在正厅里布菜摆盘，姜清婉到的时候，八仙桌上的菜，下人们己经上的差不多了。

桌子上的菜看着是不少，足足约莫有二十几道，可却没有几道像样的荤菜，多半都是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