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章 控制欲的二货老公26

张小嘉深知改革，最大的支持者是景和帝，觉得不许他摇摆不定。

当改革威胁皇权稳定时，可能转向保守，历史案例皇帝的反复是常态。

每一次行动前，行动后，张小嘉都规规矩矩给皇帝写明前因后果，向他请示，或者向他请罪，一定做到事无巨细禀报，让皇帝觉得她张小嘉一切在皇帝的掌控中。

还有财政收入，这个银子一定要清清楚楚，一份报表交给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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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芷晴：“参见张大人。”

张小嘉：“坐”

张小嘉揉了揉眉心，将案卷推到一旁，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苏芷晴。

“芷晴，我们没时间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苏芷晴放下笔，微微颔首：“大人是说，新法推行太慢？”

张小嘉摇头，指尖点了点桌上的《女案新律》。

“不是慢，而是怕它变成一纸空文。”她冷笑一声，“朝廷里那些人，嘴上签了字，心里可没认。礼部、刑部，哪个不是等着看我们笑话？”

苏芷晴沉吟片刻，道：“大人是想……杀鸡儆猴？”

“不。”张小嘉抬眸，目光锐利如刀，“我是要杀猴儆鸡。”

不抓小鱼小虾，专挑最硬的骨头啃！

苏芷晴微微睁大眼，随即会意：“大人是要我去地方上抓典型？”

张小嘉笑道：“敢吗？”

苏芷晴也笑着说：“敢。”

张小嘉点头，从案下抽出一份密折，推给她。

“女案司现在缺两样东西——权和财。”

“权，要靠案子立威；财，要靠抄家充库。”

她指尖在折子上点了点：“这些，是我让贺飞查的各地豪强、官员侵占寡妇田产、逼迫守节的案子。挑几个最嚣张的，办成铁案，抄家、流放，一个不留。”

苏芷晴翻开折子，目光扫过上面的名字，眉头微蹙：“这些人不少是地方大族，甚至和朝中官员有姻亲。”

张小嘉笑了：“正因如此，才要动他们。”

不动几个硬茬，谁会怕你？

苏芷晴合上折子，抬眸：“大人要我怎么做？”

张小嘉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夜色。

“第一，先挑有钱的。”她淡淡道，“抄家充公，五成入国库，三成留作女案司经费，两成皇上私库。”

“第二，挑有权的。”她回眸，眼中锋芒毕露，“最好是和朝中某些人沾亲带故的，让他们知道女案司的刀，连他们的‘自己人’都砍得动！”

苏芷晴缓缓点头：“如此一来，既能震慑地方，又能充盈国库，还能让朝中那些观望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张小嘉勾唇：“正是。”

她走回桌边，亲手给苏芷晴倒了杯茶。

“芷晴，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改革不是请客吃饭，是要见血的。”

苏芷晴接过茶盏，指尖微紧，却坚定地点头。

“大人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张小嘉满意地笑了。

“记住，办案要快，定罪要狠，抄家要干净。”

她端起茶盏，轻轻一碰苏芷晴的杯子。

“芷晴，还要记住士大夫做得再惨无人绝也不能杀只能流放，其它人不管男女杀。”

“这一局，我要让天下人知道，女案司的刀，不仅能砍人，还能砍出一条新路来！”

张小嘉知道苏芷晴去办安全性危险，暗地里她专门派了龙卫军影卫给她，明面上找她爹要了一组禁卫军保护她。

张小嘉不能离京，必须坐镇中枢与皇帝、朝臣周旋。

苏芷晴作为执行者，需要：冷酷决断不惧权贵，敢下狠手。

政治敏感，懂得哪些案子能最大化震慑效果。

干净利落，不留把柄，避免被反扑。

张小嘉没有说，她要把苏芷晴培养起来，当接班人，她没有多少时间在这个位置上。

皇上需要平衡，当她把律法和女案司部门给做好，保守派己经知道没有反抗余地了，但是还是会迁怒，她就是那个被迁怒的，被清算的。

林正被流放的消息，像野火一样烧遍了京城。

礼部员外郎，六品官身，竟被一个女官当堂判了流放三千里！更令人震惊的是，张小嘉不仅判了，还命人当场扒了他的官服，摘了他的乌纱，押解出京时，百姓围观如潮，议论纷纷。

“这女官好生厉害！”

“听说那林大人霸占寡嫂田产多年，如今总算遭了报应！”

“可她是女子啊，女子怎能审男子？”

张小嘉站在大理寺的高阶上，听着街头的议论，神色平静。她知道，这案子不仅仅是为了给陈氏讨个公道，更是要让天下人看清楚《女案新律》不是一纸空文，而是真的能砍人的刀！

礼部尚书在府中摔了茶盏，怒斥：“张小嘉这是要拿我礼部立威！”

可他能如何？

律法是皇帝御批，六部联署，连他自己都签了名。若此时跳出来反对，岂不是自打嘴巴？

这便是张小嘉的高明之处，她逼着整个朝廷，亲手签下了这把刀的刀柄。

女案司成立后，张小嘉立刻着手筹备女官恩科。

按新律，女案司各级官吏必须由女子充任，可大周朝有女官，但是在朝廷的女官占文武百官的两成，但这两成武官为主。

“陛下，您同意开恩科，招女官！在六个月后开女子律法恩科可成？”张小嘉在朝会上奏请。

礼部尚书冷笑：“以前的女子无才便是德，哪来那么多通晓律法的女子？”

张小嘉早有准备，微微一笑：“礼部大人说得对，所以这次恩科，下官斗胆请礼部一同出题，请宰执大臣审批，请陛下过目，共同监考，以示公允。”

礼部尚书一愣，随即眯起眼睛，张小嘉这是要把礼部也拉下水？

若礼部参与出题，那录取的女官便不再是张小嘉的“私党”，而是朝廷公认的官吏。

可若不参与，张小嘉便可自行选拔，礼部连插手的余地都没有。

礼部尚书进退两难。

最终，礼部尚书咬牙应下：“好！本官倒要看看，能考出什么花样来！”

————

张小嘉回到王府，这几天贺飞不在，他也有事忙，她很想贺飞。

她来到东厢房，看到了整个房间，都是她的像。

朝堂上锋芒毕露的女官像 、判案时冷酷无情的提刑像、与贺飞独处时的女儿态像

这里几十上百张，每一张都是她，但是每一张又不是她，她讨厌官场。

只有回到这个院子里，她才能放下自己的爱念，她即使在白天，贺飞就在她身后，她都不会和贺飞多说几句话，她知道，她不会让自己的软弱带到拿出改革中。

当律法和部门稳固，“保守派己经知道没有反抗余地了，但是还是会迁怒”，她就是那个被清算的“替罪羊”。

皇帝需要平息保守势力的怒火以维持朝局稳定。

古代改革，没有一个带头改革者能善终。

即使改革成功，带头改革者轻者流放，重者斩头。

贺飞推开房门时，烛火正摇曳。

张小嘉站在满墙的画像前，指尖轻轻抚过画中自己的眉眼。她没穿官服，只披了件素白单衣，长发散着，像是卸下了一身铠甲。

贺飞愣在门口，耳尖瞬间烧红。

那是他的画。

每一幅。

从她初入朝堂时的青涩，到如今执掌女案司的凌厉，甚至那些连她自己都未必记得的、转瞬即逝的柔软神情，全被他偷偷画下，藏在这间屋子里。

张小嘉没有回头，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画得真好。”

贺飞喉结滚动，反手关上门，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嘉嘉。”他低声唤她，心跳如雷。

张小嘉没有挣扎，额头抵在他肩上，闭了闭眼。

“……我累了。”

短短三个字，让贺飞胸口发疼。他认识的张小嘉，从不会说累。

他收紧手臂，忽然笑了：“嘉嘉，喜欢岭南吗？”

张小嘉一怔，抬头看他。

贺飞眼里映着烛光，温柔又狡黠：“我们两年后成婚，去岭南好不好？”

岭南。

大周最南的疆域，远离朝堂，山高皇帝远。

张小嘉瞳孔微缩，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在为她铺退路。

“……你知道我会被清算？”她轻声问。

贺飞抚过她的长发，笑意不减：“我知道你会赢。”

赢下改革，输掉自己。

张小嘉沉默片刻，忽然也笑了：“岭南有荔枝吗？”

“有，管够。”

“有海吗？”

“有，我陪你去看。”

她望进他眼底：“……你会后悔吗？”贺飞没有任何记忆，他是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亲王。

放弃亲王尊荣，陪一个“罪臣”远走天涯。

贺飞低头，吻了吻她眉心。

“我这辈子最得意的事，就是把你那些凶巴巴的样子都画下来了。”他抵着她的额，笑得灿烂，“以后还要画更多，在岭南，你天天骂我都行。”

窗外，雪落无声。

窗内，张小嘉攥紧了他的衣襟，这一世第一次允许自己软弱了片刻。

她知道，这条路终有尽头。

但至少尽头有个人，在等她

“嘉嘉，我们在岭南生儿育女。”

这句承诺，会成为照亮她走完血路最后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