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车祸现场

想薅羊毛也不能只想着从一只羊身上薅吧，羊是吃草，羊是脾气温驯，但若你把羊薅急了，薅痛了，看看它是不是会咬人。

做人要留一线，以后好相见，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放手！”我脸色瞬间冷冽，杀气外溢，恶狠狠盯向老太婆。

我这样完全是装出来的，是应急反应。

我若不在完全占理时候做做样子，是会被她带偏的，是会落入她的圈套的。

我凶巴巴的样子装的很像，看似一脚能踹死她这老棺材瓤子。

老太婆一见我满脸戾气，吃人的眼神，这才看清我脸上有伤，还是新伤，红红的，特别扎眼。衣服上还有破洞，衣冠不整，显然之前与人撕巴过。

“混混！”老太婆心头一紧。

俗话说阎王好哄，小鬼难缠，混混就是他们这些小买卖人眼中的小鬼，是他们这些小买卖人的天敌。

一般小买卖人很少敢招惹混混，你想想啊，每天有混不吝的小混混给你捣乱，你受得了吗，买卖还如何做？

老婆子心惊，又看我一米八彪悍大个，年纪又这么轻，她害怕了，心里有了忌惮。像我这样年轻混混，属于那种头脑不清的愣头青，愣头青是什么，傻呗，这种人狠起来下手没轻没重，毫无顾忌，只求一时之快，急眼了敢动刀子杀人。

她怕了，她赶紧放开我胳膊，赶紧赔笑道：“小哥，你瞧你，不买就拉倒，干嘛生气呢？我又没有强迫你买，你生什么气，发什么火啊？”

我见她怕了，还算识趣，我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装模作样气哼哼甩胳膊扭头就走，赶紧开溜。

妈妈呀，还算我机灵，逃过一劫。

我也有些好笑，我一个本分大小伙，居然有一天被人当做混混，我那点像混混了。小白脸儿还差不多，我们做厨子的，整日里在厨房跟油啊，肉啊的打交道，每天都不带用抹脸油护肤，各个都是白净的发面馒头。

尤其是我，年纪轻，脸更白。不信，那天我跟林雨欣比比，她吹弹即破，我肤若凝脂，一点儿不夸张。

“哼……小毛孩儿一个，凶什么凶，敢动我一个手指头，看我不讹死你。”老太婆见我走远，气哼哼嘟哝。

嗤啦……一连串尖锐刹车声响起。

惊的我头皮发麻，条件反射向一边跳了一步，一辆红色本田小轿车化作一道红光几乎擦着我的身子急驶而过，带起的罡风刮的我脸颊刺痛。

小轿车……刺溜……哐当……撞破了路边围栏，又嘭的一声撞在了居民楼墙上，这才停了下来，车头破了，扁了，流了一地汤汤水水，也不知是油箱破了，还是水箱破了。

小轿车停下后，好半天才从车上下来一名神色慌张的女司机，浓妆艳抹，打扮妖娆，两只白花花圆球体呼之欲出，她一脚光着，一脚高跟鞋，鞋跟断了。

她额头一大块擦伤，鼻子流血，惊慌失措捂着嘴巴扫视现场。

良久她才带着哭音打电话：“老公，我出车祸了。”

“什么，出车祸了，你有没有受伤？”电话那边有男人声音传来。

女人哽咽：“我，我没事，我撞了人啦。”

“嗨，你没事就好，撞人不打紧，撞死了也不打紧，赔钱就是了，咱家不缺钱，咱家有的是钱。我现在忙着呢，有生意要谈，稍后再联系。”电话那边男人挂断电话。

女人拍拍胸脯，捋捋长发，长舒口气，再看狼藉现场己无情绪波动。

她慢条斯理取出纸巾擦拭鼻子。

“呀，我流血啦，嗷，我好惨呐！”水做的女人好娇柔，声音嗲气：“嗷，我的额头好痛，该不会脑震荡了吧？”

这时，现场那叫个惨，人仰马翻，一片狼藉，西处可见血迹。

卖葫芦老太婆躺在十几米外，口鼻淌血，一条腿扭曲变形，脑门子皮外翻，红的是带血外皮，白的是头骨脑壳儿。被撞成这样了，居然还没有昏迷，哼哼唧唧痛苦的如同争命的壁虎，扭动着干瘪躯体。

不仅是她惨，有好多人被撞翻，骨头断了，筋折了，流了血，挂了彩。

不大一条街横七竖八全都是人，有人哭嚎，有人昏迷，有人被首接撞死。

这一刻，哪里还有早市样子，简首人间地狱。

很快有人报警，来了一大群警察，救治伤员，维持治安。

我属于毫发无损的旁观者，站在路边发愣，今早怎么啦，怎么这么多事儿！

“是你！你怎么在这？”一名女警来到我身边，神色有些意外。

当我看到她时，同样感到意外，并且十分惊讶，她居然没说谎骗我，她还真是位人民警察！

一身警服着实笔挺，人家穿警服像街道主任，她穿警服就是模范标兵，比警务宣传画上的女明星不知美上多少倍。

非常时刻，我竟然没有想着去救死扶伤，满眼都是小星星，眼里都是她的倩影，这是爱情的力量蒙蔽了我的心智，还是我本就道德沦丧，人性败坏的大色胚？

“你叫什么名，哪里受伤了，我需要登记一下，嗷……对了，你需要说下身份证号，这里伤员多，优先救治重伤员，轻伤原地等待救援，请多多理解，后续我们会处理好的，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们，我们会一一帮你解答。”

女警也只是微感意外，重心还是全部放在工作上，她语速很快，口子伶俐，普通话说的极为清晰标准，虽说的很快，连珠炮般往外不停突突，却能让人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拿着本本快速做记录，字迹清秀，十分工整。

“你真叫林雨欣？”我显然和她不在一个频道上，我依旧惊讶她是警察，林雨欣是不是她的真名呢？难道她把真实姓名都告诉我了，林雨欣，雨欣，雨欣，名字好美哦！

“是啊，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了嘛？”女警林雨欣有些疑惑的看向我，双手抱着本本在胸。

“啊，哎，那个，我，我没事，我这伤也不是车撞的，是之前被牛撞的，跟车主没有任何关系。”

此话一出，我立马后悔了，天哪，我这是鬼迷心窍啦，还是吃了熊心豹胆啦，她可是警察啊，我居然和警察同志开这么不着调的玩笑。更何况在此种场合，更加不合时宜。她会如何看我！

我突然发现我变得好笨，无可救药了。

我很想林雨欣挥起纤纤玉手给我两巴掌，打醒梦中人。

人家林雨欣当然不会打我了，她又没疯。

她见我语无伦次，只以为我因车祸惊吓过度所致，脑子有些混乱，口齿不清，她皱皱眉头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好了，登记完了，先生，您先找个地方缓缓，稍后会有医务人员过来帮您检查检查。”她给了个让我安心的眼神，转身要走。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被牛撞了，你，你什么意思？”她突然反应过来，杏眼圆睁，咬牙切齿看向我。

老虎不发威，并不代表她就是病猫，一经严肃起来好有威势，我顿感汗毛竖起。

灵机一动，赶紧指向不远处一名大妈：“警察同志你看，那位大妈腿都脱皮了，好大一块皮啊，还流着血呢，血汪汪的好恐怖，你还是先去看看她吧，她伤重，我没事，我不打紧。”

林雨欣被我带偏了，下意识回头朝我指的方向看去，再回头时，就见我正忙着往围观人群里钻呢。

“死小子，敢调戏警察，你活腻歪了啊，居然说我是牛，你等着，你最好不要犯在我手里，等我逮到你，要你好看。抓回去，好好给你松松筋骨。”林雨欣一脸羞赧，跺脚指着我叫骂。

原来是个小辣椒啊，好泼辣，我逃得更快了，转眼消失不见。

请莫怪我没有公德心，不去救死扶伤，我现在心虚着呢，就怕林雨欣恼羞成怒给我小鞋穿。

一名年纪大点儿的女警笑咪咪走近林雨欣身边。

“雨欣，你认识他？”

“不认识。”

“不认识，嗷，是这样啊。”年纪大的女警摇头一笑，转而调侃：“不怪我们雨欣漂亮，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撩拨一下，他们还不知，我们雨欣是只小老虎，碰不得，摸不得。”

“什么嘛！”林雨欣哭笑不得，拧了年纪大的女警一把，拉着她去看其他伤员。

我一路小跑，心在砰砰跳，倒不紧张，反而有些小激动，她发脾气的样子好可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