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风云

8 月 5 日，李鹤彪被行政拘留七日。

8 月 7 日，北京商场下架德云社所有音像制品。

8 月 9 日，德云社宣布停演整顿。

张沄雷站在三里屯剧场门口，看着电子屏上滚动的 "停业自查" 西个字，忽然想起几年前在这里第一次登台的情景。

那时他紧张得手心冒汗，师父在后台塞给他一块水果糖："别怕，台下都是衣食父母。"

"小辫儿！"

他回头，看见栾沄平抱着纸箱从剧场里出来。

纸箱上印着 "德沄社财务专用"，胶带还没封严，露出半截账本。

"这是要去哪儿？"

"师父让我把账本送到顺义库房。" 栾沄平抹了把汗。

张沄雷皱眉："查账？"

"北京台己经把材料递到广电总局了。" 栾沄平压低声音，"说咱们偷税漏税。"

张沄雷的心沉了下去。

"何云伟和李菁那边..."

"别提了！"

栾沄平突然爆粗口，"李菁刚才打电话，说要带走德沄书馆的桌椅！"

张沄雷愣住："他们疯了吗？"

8 月 12 日，张沄雷在天津茶馆找到郭德钢。

老茶馆里飘着茉莉花茶的清香，台上的相声演员正在说《扒马褂》。

郭德钢和于谦坐在角落，面前摆着盖碗茶，中间坐着个穿对襟褂子的老头。

"师父，大爷。"

于谦抬头：“哟，爷们儿，你来了。”

郭德钢抬头，眼神有些恍惚："小辨儿，来，见见常宝华先生。"

常宝华冲张沄雷点点头，眼神里带着探究。张沄雷鞠躬问好，余光瞥见桌上摊开的账本，正是栾沄平搬走的那本。

"常先生说，当年侯宝林先生也遇到过类似的事儿。" 郭德钢端起茶碗，"熬过去就好了。"

常宝华叹口气："老郭，你这次太莽撞了。"

"莽撞？" 郭德钢拍案而起，"记者私闯民宅，我徒弟正当防卫，怎么就成了我们的错？"

"这世上哪有什么正当防卫？"

常宝华摘下老花镜，"你以为你是谁？侯宝林？马三立？"

郭德钢的脸涨成猪肝色。

于谦赶紧打圆场："常先生，德钢他没错啊..."

"可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个江湖艺人！"

常宝华突然提高嗓门，"江湖艺人就得懂规矩！"

郭德钢霍然站起，茶碗摔在地上碎成八瓣。

常宝华不为所动，慢悠悠掏出烟盒："老郭，你知道为什么北京台抓着你不放吗？"

郭德钢呼吸急促："为什么？"

"因为你动了不该动的奶酪。"

常宝华点上烟，"相声这碗饭，不是谁都能吃的。"

张沄雷突然想起栾沄平的话，心里猛地一颤。

他看着常宝华吞云吐雾的样子，忽然明白为什么师父要自己拿着账本 —— 那些账本里，说不定记着某些人的分成。

"常先生，您这话..."

“您的意思是，我们得小心行事？" 于谦试探着问。

常宝华微微点头："江湖险恶，一步错，步步错。"

郭德钢突然抓起账本冲出茶馆。

张沄雷于谦追出去，看见他站在梧桐树下剧烈咳嗽，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师父..."

"小辫儿，你说..."

郭德纲喘息着，"当年张文顺先生和师父走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难？"

张沄雷鼻子发酸。

张文顺是德云社的元老，病逝时，郭德纲停演七天，在灵堂守了整整三夜。郭德纲的师父是侯宝林先生，他生前也历经风雨。侯先生曾说，相声是门艺术，更是江湖。

"师父，咱们回北京吧。" 他轻声说，"师娘还在家等您。"

郭德钢摇摇头："回不去了。"

“那咱们去家里看看闺女吧，我还没见过呢。”于谦也劝到。

郭德钢眼神柔和了些，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好，去看看闺女，也算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