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灵药风波

黎明时分，青城山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中。

顾砚半跪在泥泞的山路上，右肩的伤口仍在流血，灵力几乎耗尽。赵铁山的暗劲煞罡侵入经脉，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下碎冰，寒气刺骨。冷月的情况更糟，她被赵铁山一记肘击震伤内腑，嘴角渗血，脸色惨白如纸。

“还能走吗？”顾砚咬牙撑起身子，伸手去扶她。

冷月摇了摇头，从怀中摸出一枚青铜钥匙——那是青云子临死前塞给她的。钥匙表面刻着细密的符文，在晨光中泛着微弱的青光。

“去……黑市。”她声音嘶哑，“找‘百草堂’的陈三指，他手里有能压制尸毒的灵药。”

顾砚皱眉：“赵家的人肯定在盯着黑市。”

“没别的选择。”冷月咳出一口血，“再拖下去，我们撑不到找到‘月井’……”

蜀都地下黑市，隐藏在城西一片老旧的药材市场背后。

入口是一间不起眼的中药铺，门口挂着“百草轩”的招牌，柜台后的老头戴着老花镜，正慢悠悠地碾药。顾砚扶着冷月走进去，手指在柜台上轻叩三下，又停顿两下。

老头抬了抬眼皮，目光在冷月腰间的枪上停留片刻，随后拉开抽屉，取出一块木牌递过来：“后院左转，第三间。”

穿过狭窄的走廊，推开一扇斑驳的木门，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黑市灯火通明，狭窄的巷道两侧挤满了摊位。有人兜售泛着幽光的“夜明砂”，有人叫卖浸泡在血水里的“千年人参”，甚至还有笼子里关着几只通体雪白的狐狸，眼睛泛着诡异的红光。空气中混杂着药香、血腥气和某种腐朽的味道，令人作呕。

顾砚压低帽檐，扶着冷月快步穿过人群，最终停在一间挂着“百草堂”匾额的小店前。店内光线昏暗，货架上摆满了瓶瓶罐罐，一个枯瘦如柴的老头坐在柜台后，右手只有三根手指，正用镊子夹着一株干枯的草药端详。

“陈三指？”顾砚低声问。

老头头也不抬：“买什么？”

“能解尸毒的药。”

陈三指这才抬眼，浑浊的目光在冷月脸上扫过，突然冷笑：“赵家的尸毒？你们胆子不小。”

“开价。”顾砚不想废话。

老头伸出三根手指：“三样东西换一颗‘玄阴丹’——第一，你的血；第二，她的一缕头发；第三……”他顿了顿，咧嘴露出黄黑的牙齿，“告诉我，青铜匣在谁手里？”

顾砚瞳孔一缩，手指悄然捏紧袖中的雷符。

冷月却按住他的手，从怀中掏出那枚青铜钥匙，拍在柜台上：“这个抵第三样，够吗？”

陈三指看到钥匙的瞬间，独眼猛地睁大，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摸向钥匙上的符文：“这是……青云子的‘青钥’？”他猛地抬头，声音压得极低，“你们见过青云子？他还活着？”

“死了。”冷月冷冷道，“赵无延杀的。”

老头脸色骤变，迅速转身从暗格里取出一个玉盒，盒中躺着一颗漆黑的药丸，表面泛着诡异的蓝光：“拿走吧，别让人看见。”

顾砚刚接过玉盒，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搜查！所有人不许动！”

黑市的巷道里，五六个黑衣人手持罗盘，正挨个摊位搜查。为首的正是赵无延的心腹——赵七，他手里捧着一盏青铜灯，灯焰竟是幽绿色，凡是靠近的人，影子都会诡异地扭曲。

“他们在用‘引魂灯’找我们！”冷月低声道，“灯能感应尸毒的气息！”

顾砚一把拉过冷月，闪身躲进一条狭窄的岔道。巷道尽头是一间卖“阴骨粉”的铺子，老板正和顾客讨价还价。顾砚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张“匿气符”贴在冷月后背，暂时掩盖她身上的尸毒气息。

“分头走。”冷月咬牙，“我引开他们，你去‘月井’。”

“不行！”顾砚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现在的状态，被抓住必死无疑！”

冷月突然笑了，嘴角的血迹衬得她面色愈发苍白：“顾砚，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她猛地甩开他的手，从腰间拔出手枪，“我可是第七处的‘猎鬼人’。”

没等顾砚阻拦，她己经冲了出去，对着赵七的方向连开三枪！

“砰！砰！砰！”

黑市瞬间大乱，人群尖叫着西散奔逃。赵七的引魂灯被一枪打碎，幽绿的火焰“轰”地爆开，化作无数火星溅落在附近的摊位上，顿时燃起诡异的青火。

“在那里！抓住她！”

冷月的身影消失在混乱的人群中，而顾砚被推搡的人流挤向反方向。他死死攥着玉盒，眼中血丝密布。

黑市外，暴雨倾盆。

顾砚靠在一处废弃的巷角，手中的玉盒己经被雨水打湿。他打开盒子，玄阴丹静静地躺在里面，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这药……不对劲。”

灵目术下，丹药内部缠绕着丝丝黑气，像是某种活物。他想起陈三指诡异的眼神，以及那句“你的血”……

“原来如此。”顾砚冷笑，“这老东西在丹药里下了蛊！”

他捏碎丹药，果然在核心处发现一条细如发丝的血色小虫，正疯狂扭动着。若是服下，恐怕会沦为赵家的傀儡。

“既然买不到，那就抢！”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目光转向黑市深处——那里，才是真正的“灵药”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