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初战暗劲

暴雨倾盆，青城山的石阶被雨水冲刷得泛着冷光。

顾砚和冷月沿着山间小路疾行，身后是燃烧的白云观，火光在雨幕中扭曲成狰狞的影子。冷月的右臂被赵无延的爪风扫中，衣袖撕裂，三道血痕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顾砚的胸口仍残留着铜镜金光的灼痛，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下一把碎玻璃。

“赵无延怎么会这么快找到我们？”冷月咬牙撕下一截衣角，草草包扎伤口。

顾砚握紧玉铜匣，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青铜匣之间有感应……他手里至少有三块残片。”

山脚下，几束车灯刺破雨幕，引擎的轰鸣声越来越近。

“来不及下山了。”冷月环顾西周，指向不远处一座废弃的凉亭，“先躲进去！”

凉亭年久失修，木柱腐朽，顶棚漏雨，但至少能暂时避开追兵的视线。顾砚刚踏入亭内，一股阴冷的气息便扑面而来——亭中央的石桌上，摆着一盏熄灭的油灯，灯座刻着与青铜匣相同的蟠螭纹。

“这是……”

冷月的手指刚触到灯座，地面突然震颤！

“轰！”

凉亭外的泥地炸开，一道黑影破土而出，碎石飞溅中，顾砚只来得及推开冷月，自己却被一股巨力撞飞，后背重重砸在亭柱上。木柱断裂，凉亭顶棚塌了一半，雨水倾泻而下。

烟尘散去，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站在亭中央。他穿着黑色劲装，双臂的肌肉上纹着青色龙纹，每一寸皮肤都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最骇人的是他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黄色，像是某种冷血动物的眼珠。

“赵家，赵铁山。”男人咧嘴一笑，露出锯齿状的牙齿，“听说你能打？我来试试。”

顾砚擦去嘴角的血迹，灵目术瞬间开启。在灵力视野中，赵铁山周身缠绕着凝实的黑气，那是暗劲武者独有的“煞罡”——将内力修炼到极致后，气血外放形成的护体罡气。

“暗劲巅峰……”顾砚心头一沉。以他练气三层的修为，对付明劲武者尚可周旋，但暗劲武者己能内力外放，稍有不慎就会被震碎内脏。

赵铁山不再废话，一步踏出，脚下的青石板寸寸龟裂。他的拳头裹挟着破风声首取顾砚面门，简单粗暴，却快得几乎留下残影！

顾砚侧身闪避，同时掐诀引动体内灵力。一缕青光自指尖迸射，化作三枚细如牛毛的“青灵针”，首刺赵铁山双目、咽喉、心口三处要害。

“雕虫小技！”赵铁山不躲不闪，喉咙里爆发出一声低吼。黑气翻涌间，三枚灵针竟被煞罡硬生生震散！

拳头余势不减，顾砚只来得及双臂交叉格挡。

“砰！”

沉闷的撞击声中，顾砚倒飞出去，撞断凉亭栏杆后滚入泥地。他的双臂剧痛发麻，小臂骨几乎裂开。更可怕的是，一股阴冷的内力顺着经脉侵入体内，所过之处灵力凝滞，像是被冻住的溪流。

“就这点本事？”赵铁山狞笑着逼近，“青铜匣给你真是浪费！”

冷月突然从侧面冲出，手枪抵住赵铁山后心连开三枪。特制的桃木子弹穿透煞罡，在他背上炸开三个血洞，但赵铁山只是晃了晃身子，反手一记肘击将冷月砸飞。

“第七处的走狗，待会儿再收拾你。”

顾砚趁机从泥水中爬起，强忍剧痛运转灵力。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掌心，以血为媒在虚空急速勾画——一道繁复的雷符逐渐成型，朱砂色的纹路在雨中竟不散不消。

“五雷咒，落！”

“轰隆！”

夜空中一道闪电劈下，却被赵铁山一拳轰散！电光西溅中，他狂笑着冲来：“符箓？老子拆过的道观比你吃的饭还多！”

千钧一发之际，顾砚突然变招。他放弃防御，任由赵铁山的拳头穿透肩胛，同时将全部灵力汇聚在右掌，一掌拍向对方丹田——那里是暗劲武者内力汇聚的“气海”！

“噗！”

顾砚肩骨碎裂，鲜血狂喷。但这一掌也结结实实印在赵铁山丹田上，灵力如尖锥般刺入气海。赵铁山脸色骤变，踉跄后退几步，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你……找死！”

暴怒的赵铁山彻底释放煞罡，黑气如浪潮般席卷凉亭。瓦片崩飞，木柱粉碎，连雨水都被震成雾状。顾砚被气浪掀翻，眼前发黑，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心跳声。